将军颤巍巍地来到官服上还站着灰尘的郎廷佐身边,用有些变了调的声音请示道:“总督大人,城墙都破了,咱们还守不守城墙……?”
这个问题很尴尬,要说守成墙吧,别说明军根本可以越过垮塌的城墙冲入城中,现在城墙上连个好好屯兵的地方都没有了,安置在城墙上的几门大炮都已经损毁。可是说不守城,那么明军如果真的冲杀进来,他们也只能在城内打巷战了。
不过更关键的是,刚才的一轮炮击,清军损失惨重,因为防备明军攻城,大量清军士兵都被部署在了城墙上,当炮击开始,这些清兵根本来不及撤退,大多被炸死炸伤,甚至在城墙之下预备的清军也损失惨重,已经有六七百名清军刚才阵亡。面临如此恐怖的炮击,甚至有清兵直接放弃了战斗,开小差跑掉了。往城内跑会被抓起来,军法处置,说不定还要继续战斗,但是城墙垮了,干脆往城外跑吧,向明军投降的话,就能够避免在战场上丧命。
在这名清军守备将军得以收束部队之前,已经有聪明的三百多名清兵从被炸毁的城墙处逃到了外郭,反正也不知道他们是往哪儿跑,但是就是不想打仗了。
郎廷佐此时也感觉到了棘手:“明军大炮如此强猛,以致江宁城墙被毁,我们守城已经是无险可守,如不能扭转局面,那么江宁危矣!”
江宁将军喀喀木此时却道:“逆贼炮利,但是却不敢攻城,说明什么?哼,这不是正好说明了逆贼恐我满洲勇士的神威,只能仰仗火器之利,却不敢与我大军相抗?他们炮轰城墙却不攻城,只能说明他们兵力不济,且未做好准备。此时只要提一旅精锐出城迎战,灭逆贼于外郭,焚毁其战舰,那么南京必安然无恙。”
郎廷佐觉得喀喀木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要不然怎么解释明军把城墙都给轰破了,却没有人攻城这种事情。但是郎廷佐还是觉得出城战斗有一些风险。他想要劝解一下喀喀木,但是喀喀木却不想让这功劳从自己指缝中溜走。
“满洲的老少爷们,跟着你们的都统冲啊,把南人的头都砍了,为西南殒命的爷们们报仇!”喀喀木拔出腰中钢刀,骑着并不高大的蒙古马,率领着他的八旗兵直接出城。
立于钟山上的白明修,一眼便望见了这群穿着花花绿绿的棉甲,大呼小叫的八旗兵。江宁驻防的八旗兵实力已经与入关前的鞑子兵差很远了,甚至白明修这样观摩,都发觉他们阵型疏散,显然并没有非常完备的训练,身上的彪悍气也更加类似一群痞子,而不是一支百战雄师。
八旗是真的在这个时候已经彻底沦丧了,不然也不会在历史上的十年后,三藩之乱的时候让吴三桂的jūn_duì 打得损失惨重。
现在白明修看着这些“可爱的”鞑子兵们,只是露出一个欣慰的笑,他转头对狮姐道:“多好的目标啊,狮姐你猜他们挨几炮后会彻底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