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之光一愣,整个人开始颤抖,但还是艰难地说出:“没有……饿得不行的时候考虑过,陈家的人拿了他们家一个小妾的胳膊与我,我看着就吓昏了过去,但始终是不敢的。”
“这样子。”白明修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又问:“你给我指指,这里面,谁吃过?”
黄之光咬了咬牙,脑袋向着新会士绅那一边甩了一道,说道:“那边跪着的人,都吃过!陈家族老吃了自己的孙女,王家老太爷吃了自家两个媳妇,钱家家主令家人上街抢了生人给烹煮了……总之,他们都吃过人!”
说着说着,黄之光两眼都是泪,显然八年前的经历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创伤,甚至变成了他的心魔,挥之不去。
那边的人听到白明修和黄之光的对话,都明白这大明太子居然追究起之前他们助清军守城吃人之事,一个个磕头如捣蒜,抱屈道:“殿下啊,我等只是迫不得已啊!”
“都是乱世的过错。”
白明修面无表情,他缓步走到了那些士绅的跟前,开口道:“据说晋王退兵的时候,新会城内,马有余粟,兵有余粮,而百姓却被吃了一万。清军入城还劫掠了你们一遭,抢夺子女为质,两藩兵马也抢了不少东西,你们连一个屁都不敢放。”
白明修突然大声怒吼:“这世道到底怎么了?你们这群刁民,是明着欺负存有仁善之心,把你们当自己人的大明吗?你们宁肯吃人肉,做一条食人的恶鬼,都不愿站起来,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吗?”
那陈家族老颤巍巍地,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做人要死,做鬼能活……”
白明修听了他的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城外民人上万,军马上万,无人做声言语,唯闻太子的笑声传于四野,萧杀中带着恐怖。
尽管新会之事是白明修从很小的时候就读过的事情,少年时无感,青年时愤慨,可真的当他亲身立在这群食人鬼的面前时,他才能够感到那种压抑、那种怒其不争的恨。他知道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已经腐朽了,已经要衰败了,他来自一个无比欣欣向荣和蓬勃向上的时代,那个时代的国人虽然一身的毛病,但是他们自信、耀武扬威,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他们耍小聪明,但是他们秉持正义。
可如今,跪在他眼前的这些食人鬼,却才是他的同胞。偌大中国,此时的同胞们,也许没有这些食人鬼一样令人憎恶,但却也好不了太多。
白明修不再理会,他走上前,来到了狮姐的身边,开口道:“狮,用你的炮,把这个城市夷平,炮轰不掉的,我就将其烧掉。”
就在此时,系统突然出来搀和了:“宿主,本系统感觉到你的情绪正在剧烈震荡,非常有意思了。怎么样,1ooo金手指币,给你的舰娘配上九云爆弹,一击绝对将这座鸟屎大的城镇毁得干干净净。”
“兑换!”白明修毫不犹豫。
他走上前,眼神如刀,在数万被驱赶出家园的人们惊恐的眼光下,太子殿下一挥手,出言:“焚城!”
狮姐身边三座炮塔舰装陡然浮现,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九道火光冲天而去,直接落在了新会县城之上。
巨大的爆炸声和令人畏惧的蘑菇云,直接将这座城市笼罩在了毁灭之中。
一座罪恶之城,彻底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不久之后,时人流传:太子慈煊恨新会暴行,迁其人于爪哇劳役,遂引天罚雷火于新会,从此世间再无新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