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飞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想到原本以为已经睡过去的弟妹都在这里等着他。
“你们怎么不去睡?”
燕袭人道:“我有事情想问哥哥。”
燕云飞知晓自己妹妹虽才十岁,却心思极重,故而也不敢不让她把心中疑惑说出来,否则憋在心里,回头又得病了。
他看向燕呈,“你也有话要说。”
燕呈高冷的点头,看得燕云飞嘴角抽了抽。
“在安小姐面前你还说话呢,这会儿和大哥倒不说话了。”
燕呈看着燕云飞,那眼神好似带了鄙夷之色,好似再说你怎么能和安姐姐比。
燕云飞趁着心肝破碎之前,让燕袭人说。
燕袭人:“大哥,我觉得安姐姐很好,但是你说过,无功不受禄,如今安姐姐又是帮我看病,又是将大哥拉出泥潭……”
“小妹你是想告诉我,别忘恩负义吗?”
燕袭人不说话了,只殷切的看着燕云飞。
燕云飞抚了抚她的头:“你大哥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我当然相信大哥,其实我还想说,安姐姐那么好,大哥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燕云飞一愣,随即见就红了,不再不让弟妹说话,将二人赶回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当房间中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刚才袭人的话又在他心中回想。
他对安闲有其他的想法吗?
半晌,燕云飞苦笑了一下,怎么敢?
他们两人的身份天上地下。
不过仔细想,他不是一个喜欢接受别人施舍的人,这一次却神奇的没有拒绝安闲。
而安闲呢,在这相处的几个小时里,他就感受到了她的好。
虽看不明白她,却知道她是一个好人,知道这一点就行了。
燕云飞又想,她为什么会想着培养自己当一个jūn_rén 呢?
想到这里,燕云飞在黑暗中的眼睛很亮,她是不是知道他的父亲?
燕云飞出生在海市,父亲是民军将领,母亲是一名教师,一家五口日子过得清贫却安乐。
可是有一日,父亲出门后再没有回来,母亲匆忙回来,将他们兄妹几人送上了去深市的轮船后,就转身决绝的走了。
他心里明白,母亲是去先父亲,父亲可能已经死了,那么母亲也活不了。
他这些年想要做的,就是查清他们的死因。
可是现实却总是迎头一击,告诉他,生活很难,别说报仇,想要让妹妹看病,弟弟平安长大就不容易。
所以他一直不让自己去想,今天晚上,他却想了很多。
想要让脑海中的思绪消失,也是不能。
燕云飞最后还是否定了安闲认识他父亲这个猜测,一来他从来没有和人说过这件事情,就算名字没改,他父亲当初也不过是海市一名不出名的长官。
海市和棠城一南一北,就算有什么消息,也传不到这里。
毕竟当初他在和海市隔海相望的深市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待丝毫和父母有关的消息。
他们渺小得像一粒尘埃,哪怕死了,也无人知晓。
燕云飞收回思绪,叹了口气,最后只能告诉自己,不要多想,是安闲善良,所以才会对他们这么好。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大哥,我们现在应该得要行动了,恐迟则生变!”
沈危深吸一口,将烟头扔在地上,踩了踩之后,道:“再等等。”
此时,他们正在一处树林之外,刚过春寒,未进夏日,但是晚上树林之中还是有诸多鸟鸣。
文三看着身后的弟兄,咬了咬牙,继续对沈危道:“大哥,这么多弟兄,我们得为他们负责。再等下去,容易让郑守业的人发现。到时候恐怕我们一个都活不了!”
他们今晚准备直接从密道进入武器库,将其中的武器全部收入旗下后,直接从那儿攻进大帅府。
原本的计划是将武器库炸了,但是沈危舍不得的武器。
“再等等,还有一个人。”见文三还要说什么,他抿唇道,“再等五分钟,若她还没来,那我们就先进去。”文三只能妥协。
沈危并不担心安闲会失约,今晚就是他们得到棠城在内的四城。他相信安闲绝对不会缺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最后三十秒的时候,众人听到了车轮声。
沈危转头一看,就看到一身黑色劲装的安闲。
她很高,只比沈危矮半头,之前坐在轮椅上看不出来,如今腿好了之后,站起来脖子以下几乎全是腿,她还瘦,身材几近完美!
此时她将头发绑成马尾,束在身后,大步走来,有一股飒爽之味。
一张脸上没什么表情,显得过于凌冽,尤其是那双眼睛,眸光清凌凌的,让人不敢和她对视。
安闲走到沈危身边,沈危鼻间飘过茉莉的香味,眼眸一深,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不过我给你带了一个礼物,你们肯定喜欢。”
沈危看一下她身后文武推着的车:“是什么?”
那推车上面盖了块红布,将下面的物品盖住了。
沈危却眸光微动,似乎猜到了什么。
安闲不回答,只伸手将红布掀开,下面的东西让沈危呼吸一凝,几步上前,直接拿了起来。
这红布下的,竟是木仓!
而且全部都是他没有见过的木仓!
“这是我改装的,不仅是射速还是换子弹的速度,都要比你们的武器好上一些,不过我这里只有十把,你们自己看着分吧。”
沈危早就从文武那里得知安闲改装木仓械的事情,但是也没有在意,如今一看,就知道自己多半是小看这安闲了!
他见这木仓上面装了灭烟器,直接朝不远处打了一木仓。
那远处的树上栖息的一只鸟,直接落在了地上。
安闲拍手:“好木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