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卯远远看着那丫头坐在熔池旁捧着个什么东西在那写写画画,忍不住将她叫了出来,好不容易来一趟替他铸灵器,可不能让旁的事务给耽搁了。
若凝听到叫唤飞身出来, 头也不抬的继续在浮鋆册上比划着问道“怎么了?”
司卯却在看清她手中这物件的一瞬间惊呆了, 司瘟府的浮鋆册!
半晌听不到动静,若凝这才停了动作,抬头朝他看去“何事唤我?”
司卯微顿了下, 才想起自己寻她的初衷,朝她问道“你可愿来我司卯府?”
本就寂静的司瘟府上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宸煜默默扫了眼神色淡然的主子,倒不是他们有意偷听那蚌子精同旁人的谈话,只是凑巧主子透过浮鋆册隔空所浮的字迹探那丫头灵性的长进,哪知浮鋆册竟还隔空将那端的话给传了来。
就听那蚌子精语气轻快道“可以吗?”
若凝是真不想在那司瘟府上待了,那人难伺候不说,还罚她抄什么心经,而且是三遍,她手都快断了还没抄的完,偏偏这几日宸煜也不大正常,有事没事就总想试探她灵力,可她眼下修为低浅哪里有多少灵力,为此吃了不少暗亏,想想就烦闷的很。
“你若愿意,我即刻便上云殿求天君将你调至我府上做仙侍,保你顿顿有灵鸽吃”
若凝点头应道“好,我回府同仙君说一声,正好将这册子还回去”
听她将浮鋆册轻描淡写的唤作寻常册子,司卯很是汗颜的看着她,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反正都要到他府上了,何必让这丫头惦着司瘟府上的好。
若凝回府刚入后院便听到那低低的咳声,疾步行至屋内见宸煜仙侍候在那人榻旁这才松了口气。
“仙君,司卯…”
话未说完就见那人朝自己沉了脸,掩唇低咳道“抄完了?”
若凝摇头,刚要说她以后不在司瘟府上也不必守府上规矩了,就见那人蹙眉按了按心口,冷声道“抄完了再来见我”
好吧,她眼下还得守规矩不是吗。
“在那之前…不准用膳…”那人说罢又抚胸咳了起来。
若凝倒不在意这个责罚,见他这般咳嗽,担忧的想上前,却被宸煜挡了身形。
“这几日你不得出府”宸煜冷脸说道。
懒得看这两张冷脸,若凝应了声就回前院乖乖在浮鋆册上抄写经文了,前几日好不容易握紧的灵笔今日又调皮起来,任她如何用力就是写不出字符,若凝这才意识到是那人将其控住刻意为难,咳成那样了还有精力这般无聊……
若凝索性丢了笔,揉着酸疼的手腕去榻上躺着,这几日身上的寒气缓了些,倒不似之前那般难受了,裹被窝里便能舒服的眯着。
云殿上,颜玥正跟天君撒娇央着他也将自己送去司瘟府上做仙侍,就听有天兵来报说是司卯仙君求见。
一听是那没什么能耐的司卯求见,颜玥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准备改日再来磨她的父君,没办法谁让她前些时日去司瘟府探望被那府外的结界给拦住,偏偏那蚌子精却来去自由惹人厌烦的很,每每经过她身旁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好歹她也是上界天家的公主,那蚌子精未免也太目中为人了!就算成为不了司瘟府上的女主子,她也要近水楼台先得月!
转身欲走,却在听到司卯的来意时猛地停了脚步。
“那蚌子精要去你府上?”颜玥惊讶道。
司卯点头应了声,而后红着脸说道“公主莫要误会,小仙同那蚌子精……”
颜玥压根就没给他机会继续说下去,直接跑去扯着天君胳膊一阵乱晃朝他低低央着。
司卯顿觉自己如同在熔池旁待着似的,耳根都热得泛红了,心里还在窃喜颜玥公主帮他说话了,看来他近日的表现是被公主认可的,这般想着更加下定决心要把那蚌子精要到自己府上,这样就能更快更好的铸出灵器了,到时候天君一定会嘉奖自己,指不定就允了公主同他双修呢!
“我不管,就把那蚌子精调司卯府上去”
被点了名的司卯还来不及高兴,就听那丫头朝天君继续求道“就让玥儿去司瘟府上做仙侍嘛~”
司卯顿觉一盆冷水自头顶浇下,那瘟神到底哪好了!
天君最终松口应了她,却只应了她将那蚌子精调去司卯府上,却没同意她去司瘟府上做仙侍的荒诞要求。
若凝本就小眯一会儿,睡得并不沉,加之歇在前院,府外刚起了动静她便醒了来。
扫了眼桌案上的浮鋆册,轻叹了声,到底是端坐到案前又执起那灵笔照着空中的文字抄写起来。隐隐听到有人叫她,若凝捧着浮鋆册边抄边走出府外,抬头就见着被结界拦下的司卯。
“小蚌精我来接你去我府上啦”司卯说着用力的挥了挥自己手中的碟印,是天君亲下的。
若凝眼前一亮,正要将手中的浮鋆册送还去后院,就见宸煜冷着脸出来,扫了眼众人最终将视线落在司卯身上,不悦道“我司瘟府的人何时轮得到旁人做主”
“这可是天君亲下的碟印”司卯很是嘚瑟的晃着手中的碟印。
宸煜也不理他,转身对着若凝吩咐道“进去”
“小蚌精,我们说好的!”
若凝扫了眼司卯,将手中的浮鋆册递去宸煜身前,朝他说道“劳仙侍替我将此物还给…”
话未说完,她便被振去了结界外。
司卯朝突然出现的瘟神骂了声,忙俯身将那蚌子精扶起来。
若凝抬眸朝那人的身影看去,还未来得及将浮鋆册还回去就见那府门猛地关上了。
“摔疼了没?”司卯朝那丫头问道。
见她摇头,拉了人就往司卯府上去。
司药这两日往司瘟府来的勤了些,主要那人寒咳一直不好,他实在是不放心。
入府便觉气氛低沉,宸煜那张脸都能滴出冰来,司药微咽了咽口水,本想打趣逗他乐呵乐呵,双唇微颤了下愣是没说出口,心里却忍不住腹诽:这小冰块能不跟他主子学吗,成日里凶巴巴的一点都不可爱!
见那人被扶着靠坐在榻上,知他眼下胸闷不适,司药忙上前替他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