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我在煎熬、自责、不甘心以及痛苦不堪中一分一秒等着时间从我身边流淌过去,雨茗倒是早早起睡着了,似乎自从对我说了她的往事后,最后一点可以令她蒙羞的隐私也不再是秘密,雨茗反而放宽心,睡得很踏实。
看着怀里的女人,让我愿意付出所有去疼爱去怜惜的女人,如同一只高贵又娇小的波斯猫般蜷缩在我怀里,倏然之间,我已经潸然泪下。
雨茗长长的眼睫毛下面,眼珠轻轻滚动,我不晓得她是不是已经感觉到我的泪水已经悄悄融入她的血脉里了…
第二天一早,我不到五点便起了床,给雨茗做早饭,不,中饭和晚饭都要给她做出来,不管我的茗儿是不是在家里吃,我能做的都要做到,我必须要尽到一个当丈夫的责任!
八点多,雨茗揉着惺忪睡眼起来,见我在厨房一刻不停忙活,笑着问我,“潮潮,你怎么还做那么多饭菜啊,今天可不是什么好日子,你不会要做八大碗庆祝吧!”
我哼了一声,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雨茗的心有这么大啊!
早饭的时候,我和爸妈几乎没怎么吃,都坐在那里,眼巴巴看着雨茗一口一口将黄灿灿的小米粥喝完,最后又吃了一个荷包蛋还有两片抹着黄油的面包,这才算完。
我爸去收拾残局的时候,老娘问我,“潮潮,你说说,茗儿都怀孕好几个月了,她现在这种情况,政府会不会网开一面不抓她啊?”
我苦笑,“妈,谁也没说现在要抓茗姐啊,英婕都跟我说了,最多今天带回去了解核实一些情况,不算抓人,过两天就能回来了。而且以茗姐现在的样子,我们随时可以申请取保候审,只要缴纳一定保证金,并且保证随叫随到,就可以不关进去的。”
“是吗?”
我妈稍稍放下心,不过脸上很快又愁云密布,问我,“可是,我还是担心茗儿的身体啊,她本来就有病,体质不好,现在又怀着孩子,要是被人家留住配合调查不让回来,再要有点事,那,那我可活不了了啊!”
我妈说着,眼泪哗哗往下流,几秒钟就哭得像个泪人,
我明白,人老了承受力不行,而且遇到事胆子小,总是担心这个害怕那个,想的又多,所以老太太有这种反应我丝毫不意外。
只是我却有些担心雨茗,生怕我妈的态度引起她的共鸣,让她跟着心里难受。
不过,雨茗远比我想象得更坚强,她不但没有跟着落泪,反而过去搂着我妈的肩膀,说,“干妈,您别操心了,我的事情自己知道,真没多大事儿的,潮潮昨天晚上已经和我说了,他会花钱请最好的律师给我做轻罪辩护,说不定啊,我缓刑期还没完,就能免于刑罚了呢!”
她的话倒是没有错,我已经问得很清楚了,一般而言,犯人在判刑之前统一被称为犯罪嫌疑人,而一旦法院判了罪,就是已决犯了,从法院出来就会被送往各处监狱。
只是,服刑期限却不是从入狱开始算起,而是从被公安机关缉拿归案关进看守所,限制人身自由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算作刑期。
也就是说,如果一名犯人最后被判刑入狱五年,而他的案子很复杂,在看守所羁押审问半年,那么,法院判罚下来后,该名犯人只需要在监狱服刑四年半就可以出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