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两个人都坦诚相见不知道多少次了,但是这个样子的贺大哥还是在引诱着自己。
贺延虽然表面上装着一直在看文件,其实那些声音都是他故意弄出来的。
他就等着小朋友自己先忍不住开口。
沉默了一会儿,林之水还是沉不住气,抱着枕头眼里有了些水雾。
他犹豫着开口:贺大哥你要不要把衣服穿上?
嗯?我睡觉的时候穿不穿衣服你不是最清楚了吗?现在到睡觉时间了,小朋友。贺延声音有点哑,带着低沉的性感,偏偏他又故意压低了,听得林之水耳朵都红了。
林之水小声哦了一声,害羞的不敢说话。
在视频里肖想对方,实在是太羞耻了。
他钻进了被窝里,本来准备背一小会儿的台词,但是看着贺延工作的样子,没一会儿就安心入睡了。
倒是贺延,盯着贴在林之水脸上的视角,轻叹一声,无奈地说了句:小没良心的。
第二天便要正式开拍,化妆的时候,符天逸还是过来转了转,指着林之水问化妆师:他那个脸,能不能化的营养不良一点?
一边问还一边嘀咕着还好张年的衣服都是很大的那种,根本看不出身材。
林之水:
在一旁帮林之水拿东西的许甜:
化妆师看了林之水两眼,连连点头:自然能,虽然我不是什么大牌化妆师,但是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再说,这位也不胖啊。
许甜:没错没错,一点也不胖!
林之水抿着唇笑了笑,没说话。
听多了别人说他胖了,听到化妆师这话,他只当对方是为了说点好听的。
今天要拍的是张年的母亲病重,他去镇上的诊所求医生上门的戏份,因为没钱,医生拒绝了。
张年为了给母亲治病,已经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谁都不想当圣人帮他,而且他还是个哑巴,以后能不能有出息还要另说。
张年跪在了诊所面前。
他脸上都是泪,但是他不能说话,只能啊啊啊啊地手不断比划着,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的身影单薄,明明都是成年的孩子,却瘦到不行,宽大的衣服盖住了他营养不良的身体。
旁边的小镇居民叹着气:这孩子苦啊,明明成绩那么好,高三却被迫辍学回来
嘘,小点声,你也不想惹上他们家吧?
唉,走了走了,也怪不得人家医生。
张年一直跪在门口,医生宁愿关了门也不愿意见他。
他一只手捂着心口的位置,因为太用力,骨节都开始泛白,双眼已经是通红的,还在无声地抽噎着。
他双腿跪在地上,明显因为硌得疼而一直在调整位置,却一直不肯站起来,大有医生不开门就不起来的架势。
可是跪到最后,他的母亲咽气了,医生都没有开门。
梁顺就站在街角的位置,他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稍纵即逝。
不过是淡淡瞥了张年一眼,他就转身背着包离开。
卡!导演是个胖胖的青年男子,大学刚毕业,怀揣着拿大奖的梦,叫谈乐。
哭戏真不错啊,说不是科班出身的还真不信。谈乐点了点头,有几个小姑娘眼眶都已经红了。
原本以为第一场戏就演难度这么高的,实在是为难他了,不过现在看来也还不错。
他原本想着,开头先把难度高的过了,这样就不至于之后的时间太挤了。
导演一喊卡,许甜就抱着毛巾冲了上去,先让他把脸上的眼泪擦干了。
林哥,膝盖疼吗?这里的地都是砖块堆砌的,跪上去又硌人又疼。
林之水摇了摇了头,情绪有些不太好。
他刚刚为了快点哭出来,想的是当初林母不由分说打他的场景。
过去那么些年,那些场景居然还在他的记忆里这么深刻。
虽然经过心理治疗,他已经克服了心理障碍,但是记忆却没办法抹去。
我没事。他开口,嗓子已经有些哑了。
再加上化的妆,他此刻看起来十分虚弱,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去。
许甜的心理莫名地一跳。
她记起林哥消失的那几个月,江姐只和自己说过他去休养了,却没说为什么。
接下来的一天,林之水便没有戏份了。
许甜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躺椅,比导演坐的还夸张,就搬在导演的身后位置,也没有顾及别人的眼光。
林之水有些哭笑不得,不用说也知道这椅子是哪里来的,多半是跟着他的那几个保镖从哪里借来或者买来的。
他不想要,陆劭已经一屁股坐了上去。
这躺椅不错啊,那个小板凳也太硬了点。他说着,还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副墨镜戴上。
许甜:
她有点气呼呼看着舒舒服服躺着的陆劭。
然后又变出了一张摇摇椅。
林之水:
他当真是不好意思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