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夫自会禀告君上。”肥义对陈讨说道,顺便将赵主父的令符还给了后者。在陈讨离开之后,信期对肥义说道:“肥相,您看这事”“老夫亦难以判断”肥义捋着髯须皱眉说道:“不过,既有赵主父的令符,又有蒙仲那小子在场,搞不好还真是不行眼下这个时候,纵使是赵主父的令符也不能完全相信”“您是说”信期惊疑地说道:“您是说公子章很有可能挟持了赵主父应该不会吧我观那庞煖,武艺兵略皆不弱,岂会如此轻易被公子章的人得手更何况,最近我亦派人盯着东殿那边,并无什么异常,怎么可能挟持了赵主父”“假如是赵主父故意让公子章挟持他呢”肥义看了一眼信期,低声说道。“”信期面色顿变,张张嘴说不出话来。此时,就见肥义沉声说道:“待会,老夫单独前去赴约,待老夫走后,你立刻加强对西殿的守备,如果老夫安然无恙归来,那就无事;可假如老夫在一个时辰内没有归来,你立刻将君上带离行宫,带到阳文君的军中,不得有误”“喏”信期面色严峻的抱拳领命。嘱咐完信期后,肥义便带着几名甲士,来到了东殿的偏殿。一见偏殿,却没有见到赵主父,肥义心中咯噔一下。而就在这时,正坐在殿内喝酒的蒙仲抬起头来,惊讶地看向了他。“肥相,您怎么来了”一脸惊讶的蒙仲站起身迎了上来。“”肥义面色顿变。第152章 肥义之死“肥相,您怎么来了”当从满脸惊讶迎上前来的蒙仲口中听到这句话时,肥义面色顿变、又惊又怒。惊的是,在这里喝酒的蒙仲,竟然不知他肥义是被公子章的人以赵主父的名义请来的,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所谓的“议事”,只是一个陷阱而已。而怒的是,公子章终究还是迈出了谋反作乱的这一步。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一阵卡啦卡啦的声响,肥义与他的近卫们回头瞧了一眼,便看到偏殿外出现了一队队公子章的卫士,只见这些卫士有的手持长戈、有的手持利剑,有的端着弩具,一窝蜂地涌入殿内,将肥义以及他身边的数名卫士,包括蒙仲,皆团团围住。瞧见这一幕,蒙仲心中咯噔一下。他倒不是担心自己,毕竟再怎么想公子章与田不禋也没有理由去加害他。他有些在意的是肥义因为看眼前这架势,公子章显然是打算擒杀肥义。果不其然,在那些手持兵器的卫士将肥义一行人包围之后,公子章从坐席上站起身来,徐徐向这边走来,口中轻笑着问道:“肥相,怎么就只有您呢君上呢”纵使被数十名卫士包围,但肥义仍面不改色,他面色自若地对公子章说道:“君上,自然是在安全的地方。倒是安阳君你摆下这个阵势,究竟意欲何为呢”他指了指包围自己的数十名卫士。就在这时,有一名卫士急匆匆走到公子章面前,抱拳说道:“公子,守在殿外的士卒称,只有肥义一人前来,不见君上的踪迹。”听闻此言,公子章皱了皱眉,面色阴沉地看向肥义。此时却见肥义捋着花白的髯须,老神在在,颇为自得地说道:“安阳君,你方才命陈讨手持赵主父的令符,去请君上以及老夫过来商议大事,还意图用君上托蒙仲小友转达于你的那番话,即「立你嫡子为太子」,在骗取君上与老夫的信任如此阴损的毒计,想必是出自田不禋、田相之手吧只可惜,老夫早料到你会出此下策,故而以身试探,果不其然被老夫发现了你的诡计。”“”蒙仲闻言转头看向田不禋,面色有点难看。经肥义这么一说,他岂还会想不到他这是被田不禋给利用了所谓今日请他喝酒,其目的只是为了利用赵王何与赵相肥义对他蒙仲的信任,将赵王何与肥义骗到东殿,将此二人杀害,继而夺取这个国家。当然,他也知道他并非诱骗赵王何与肥义的关键,他只是添头而已赵主父那枚令符的添头,只是为了降低赵王何与赵相肥义二人的防备而已。想到这里,蒙仲面沉似水地问田不禋道:“田相,是这样么肥相所说,可是属实”这个老匹夫死到临头还不忘离间阿仲。田不禋恨恨地看了一眼肥义,旋即顾左言他对蒙仲说道:“阿仲,这件事为兄事后再跟你解释,你且先退到一旁。”“”听了这话,蒙仲心中顿时了然,迄今为止对田不禋的好感,以及那些所谓兄弟感情,全部烟消云散。他对田不禋今日的行为感到心寒田不禋竟然算计他曾口口声声唤他为阿弟的这位兄长,竟然算计他,利用他来达到目的。“阿仲,退到一旁”见蒙仲一动不动,公子章有些不耐烦了,毕竟他此刻急着去攻打西殿,哪有心情在这里耽搁听闻公子章提醒自己,蒙仲环视了一眼四周,旋即将目光落在身边的肥义身上。他很清楚,只要他一退后,公子章多半会立刻下令诸甲士将肥义这位可敬的老者杀害。一想到曾经肥义对自己的照顾,蒙仲心中不禁有些犹豫。其实他很清楚,既然公子章与田不禋决定谋反,那么就势必会除掉肥义这个阻碍,纵使他在旁劝说,亦无济于事,毕竟公子章与田不禋对肥义那是相当痛恨的。既然无济于事,按理来说就应该抽身,但看着身边的肥义,蒙仲却不忍心那样做此时退后,岂不是抛弃了这位可敬且与他关系融洽的老者“”看看肥义,又看看公子章,纵使是蒙仲,此时亦不知所措。见此,公子章愈发不耐烦了,沉声喝道:“蒙仲,我数三声,你给我过来否则”“公子”田不禋立刻低声打断了公子章的话。他当然知道公子章这话什么意思,但蒙仲是随便可以杀害的么杀了蒙仲,非但会得罪庄子、孟子、惠盎、田章等一大票人,更会得罪赵主父与鹖冠子,前者对蒙仲极为看重,而后者,亦绝不会容忍公子章杀害他道家的杰出弟子。哪怕这些都不论,要知道城外还有一千名信卫军呢,若公子章杀死蒙仲,信卫军势必会倒向赵王何那一派,且乐毅、蒙虎、蒙遂那群少年,会疯狂地报复公子章,这又何必呢听田不禋一声提醒,公子章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挟怒说道:“你给我叫他过来”田不禋点点头,旋即朝着蒙仲说道:“阿仲,今日之事,确实是为兄的不是,哪怕你对我心存怨恨,为兄也能理解。但为兄不会害你的有些事,乃中上天注定,非是人力可以化解,眼下非常时刻,时间紧迫,相信你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为兄知道你重情重义,不忍看肥义命丧于此,但既然今日公子要做大事,肥义必须得死你何必为了与他的些许交情而弄伤、甚至是搭上你自己的性命呢你好好想想,你是宋国人,此番来赵国的目的是为何是为了稳固赵宋两国的同盟在赵国,唯有赵章公子,才会继续固守与宋国的同盟再想想你还在宋国的母亲,想想你的妹妹,莫要做傻事,阿仲,从始至终,你都是我方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听闻此言,纵使蒙仲对田不禋心存诸般不快,但眼眸中仍不免闪过几丝迟疑。正在蒙仲内心挣扎之际,他忽然听到肥义在旁轻声说道:“退后吧,蒙仲。”“”蒙仲惊诧地看向肥义,却见肥义正一脸慈祥地看着自己,笑吟吟地说道:“田不禋固然心肠歹毒,但方才那番话,倒也算是真心实意,老夫大抵还是认可的。老夫今日必死无疑了,但你还年轻,且家中还有母亲与妹妹,你不必为了老夫这把老骨头,而搭上自己的性命。更何况,似眼下这种处境,纵使你固守自己心中的仁义,也只是多添你一具尸骨而已”说到这里,他拍了拍蒙仲的肩膀,满脸欣慰地说道:“你没有与赵章、田不禋同流合污,诓骗君上与老夫,老夫已经欣慰了。老夫只是后悔,后悔当日你初至赵国时,老夫不曾将你挽留在邯郸,否则,以你的才能,定能成为君上的左膀左臂”顿了顿,他转头看了眼田不禋,再次对蒙仲说道:“但是田不禋方才最后那句话,老夫并不认同。你要记住,蒙仲,你与公子章、与田不禋是不同的,纵使立场相同,但你们的德行,却大为不同。莫要受到这些人的影响,坚守一心你,并非是他们当中的一员莫要这些人,玷污了你的品德”说罢,他一把将蒙仲推了出去。见此,围在他们四周的公子章的护卫们,立刻抓住蒙仲的双臂,将其拖离了肥义。继而,其余的公子章护卫们,将肥义等人团团围住。“老匹夫”田不禋咬牙切齿地咒骂了一句。听到这声怒骂,肥义呵呵笑了起来。不错,他方才的那番话,就是为了离间田不禋与蒙仲。当然,他并不指望蒙仲能“弃暗投明”,那不现实,毕竟蒙仲是忠于赵主父的,而赵主父在东殿毫无异动的情况下,然而公子章却能得到赵主父才能执掌的令符,这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他之所以离间蒙仲与田不禋,纯粹就是不希望蒙仲再跟田不禋凑在一起,影响了这位品德优秀的少年罢了。而看蒙仲那面沉似水的表情,肥义相信自己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只要看清了你等的真面目,重德行的人,自然不会与你等同流合污”肥义朝着田不禋冷笑一声。田不禋恨恨地咬了咬牙,冷冷说道:“这就是你最后的遗言么”肥义晒然一笑,旋即转头看向公子章,正色说道:“虽然老夫也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容老夫再劝一句安阳君,对于你与田不禋的意图,无论是老夫,还是安平君、奉阳君、阳文君几人,皆早已得悉,且早早就做好了防备,你注定不能得逞。若是你肯就此收手,老夫还可以代你向君上求情,许诺你一生荣华富贵。”“收手”公子章闻言冷笑一声,摇摇头说道:“开弓无有回头箭倒是你,肥义,若是你肯替我诱来赵何,我倒是可以放过你,许诺你一生荣华富贵。”“断无可能”肥义当即拒绝,毫不犹豫。见此,公子章面色一沉,冷冷说道:“既然你不识抬举,就别我不客气了先杀了你,再攻破西殿,杀了赵何”“赵章”肥义大怒骂道:“你敢”“你看我敢不敢”说罢,公子章吩咐其近卫司马陈讨道:“陈讨,你立刻派人传令庞煖,命其率军进攻西殿”“喏”陈讨抱拳领命。庞煖在听到公子章的话世,蒙仲眼眸中闪过几丝异色。而与此同时,肥义则怒声斥道:“赵章你若谋反,必为千万赵人所唾弃”“谋反”公子章冷冷说道:“本公子只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那一切罢了我赵章,才是王室的嫡长,赵国的王位,本就该由我来继承”听到这一番话大逆不道的话,肥义气地浑身颤抖,指着公子章骂道:“你虽是嫡长,然残暴无德,岂配继位赵君”“你说什么”公子章闻言大怒,正要反唇怒骂,在旁田不禋劝道:“公子,何必与他争论正事要紧”“说得对。”公子章点点头,目视着肥义冷笑道:“肥义,你就到黄泉之下,看我如何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听闻此言,肥义龇目欲裂地注视着公子章,怒声道:“赵章、田不禋,你等叛乱谋反,注定不得好死”“哼”公子章冷哼一声,挥手下令道:“杀”一声令下,围住肥义等人的护卫们,一拥而上。“保护肥相”肥义身边的护卫们亦大声喊道,拼死保护着肥义,尽管他们心中很清楚,双方人数悬殊,他们注定难逃一死。看到这一幕,蒙仲眼眸中闪过怒色、不忍。可能是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那几名死死拽着他的卫士们,加大力道让他难以动弹。“赵章田不禋老夫姑且便先赴黄泉,等着你二人,你等妄逆乱臣,终究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哈”在一阵堪称豪迈的笑声中,赵国的国相肥义,被公子章的护卫们乱剑砍翻在地,殷红的鲜血,染红了殿内的砖石。肥相看到这一幕,蒙仲的眼眸微微蒙上了几丝雾气。继而,他闭上双目,黯然地叹了口气。“公子”一名卫士在探过肥义的鼻息后,来到了公子章面前,抱拳禀道:“肥义一众,已经伏诛”“好”公子章一脸解恨地看着肥义,旋即恨恨骂道:“这个老匹夫,我早就想杀他了,今日终于如愿”正说着,近卫司马陈讨迈步走入殿内,抱拳禀报道:“公子,庞煖已经接令,此刻正率檀卫军进攻西殿。”“很好”公子章点点头,吩咐道:“事不宜迟,你立刻率领卫队,与我一同进攻西殿,务必要抓住赵何”“喏”陈讨抱了抱拳。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