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说道:“赵何想要和解可以我给他两个选择,一,退让君位,将君位还给我赵章;二,下诏剥夺吴娃那贱人的惠后谥号,将其生前所作所为,昭告全国。似那种善妒阴狠的女人,也配用惠这个谥号”这就是彻底没得谈了。毕竟赵王何是不可能让出君位的,毕竟那是他母亲吴娃为他争取到的。至于赵章所说,让赵王何下诏剥夺其母惠后的谥号,赵王何更加不会接受。想到这里,蒙仲劝说赵章道:“公子”“够了”赵章抬手打断了蒙仲的话,沉声说道:“我曾经堂堂一国太子,一日之间失去所拥有的一切,人人避而远之,试问我犯了什么过失皆只因吴娃那贱人在背后搬弄是非罢了这些年来,有无数人前来劝说我与赵何和解,哼,真是可笑这些人可清楚我当年所经历过的那些屈辱他们有什么资格来劝我与赵何和解这话,我也是对你说的,蒙仲。”深深吸了口气,赵章再次沉声说道:“你回去告诉赵何,要么退位,要么下诏剥夺吴娃那贱人的谥号,只要做到任何一项,我赵章愿意放弃这段仇恨,视他为兄弟手足,决不食言否则我与他绝无和解之日”“”听着公子章这番坚决的话,蒙仲陷入了沉默。毕竟公子章所说的话,也是句句在理。第147章 事与愿违一“公子,蒙仲告辞。”“唔。”在公子章满脸不渝的应声下,蒙仲带着蒙虎走出了内院的主屋。公子章与赵王何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么仰头看了一眼天空,蒙仲带着浓浓的失望之色对蒙虎说道:“走吧,阿虎。”二人刚走出没多远,身背后就传来了田不禋的声音:“阿弟,且留步。”听闻此言,蒙仲回头看了一眼,便瞧见田不禋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地朝他走来。见此,他停下脚步,拱手施礼:“阿兄。”“阿弟。”其实仅仅只有七八丈远,但田不禋那略显臃肿的身体疾走起来还是颇为吃力,待走到蒙仲面前时,他已气喘吁吁。在喘了口气后,田不禋宽慰蒙仲道:“阿弟,方才之事请莫放在心上,你也知道,曾经吴娃用谗言诋毁公子的母亲韩氏,窃取了王后之位致使韩氏郁郁而终,又助其子赵何窃取了本该属于公子的太子之位,致使公子一朝失去所有,这是公子一直以来的怨恨,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化解。”“”蒙仲默默点了点头。他原以为劝说公子章之事能有三成胜算,却没想到,公子章对惠后、赵王何mǔ_zǐ 的怨念是那么浓重,更要紧的是,公子章那有理有据的反驳,反而说得他哑口无言。瞧见蒙仲这幅表情,田不禋微微转动了一下眼珠,笑着问道:“今日贤弟过府劝说公子,这莫非是赵王与肥相的意思”蒙仲如实解释道:“只是我的建议前几日,我与君上谈论各国变法时,君上曾表示赵国目前不具备变法改革的条件,至于原因,无非即赵主父、安阳君以及赵君上三者间的恩怨矛盾,以及来自安平君赵成、奉阳君李兑等旧贵族的阻力王室的力量分散,自然敌不过旧贵族势力,但倘若赵主父、安阳君与赵君上三者能够合力,赵国就具备了变法的条件,假以时日,不无机会击败秦国,成为中原霸主”“介时,作为中原霸主的赵国,亦能庇护宋国。”田不禋猜到了蒙仲的心思,点点头说道:“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不错”蒙仲有些惊讶地看着田不禋,要知道方才公子章那可是相当抵住了。仿佛是猜到了蒙仲的心思,田不禋笑着说道:“阿弟,愚兄亦是宋人啊,当然也会为我宋国的利益考虑以为兄的愚见,这件事你先别急,为兄也可以试试帮你说服公子。”“当真”蒙仲愈发吃惊了。“前提是赵君上当真愿意重用公子。”捻着那两撇小胡子,田不禋轻笑着说道:“在愚兄看来,公子与赵王,还是有和解机会的但前提是,赵王究竟愿意放下多大的权力给公子。倘若赵王愿意答应「一国二王」”“这事恐怕肥相不会同意。”蒙仲皱着眉头插嘴道。听闻此言,田不禋笑了笑,又说道:“这只是一个比喻。代王也好,武安君也罢,这都只是一个虚名而已,并不要紧,关键在于赵王对公子究竟有几分尊敬、几分愧疚,且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来弥补当初呵呵,总之这件事阿弟你先别着急,容愚兄劝劝公子再说。关于赵成、李兑那些人,阿弟说得不错,你我岂能叫那些人坐收渔利”蒙仲闻言心神一松,连忙拱手说道:“兄长所言极是,那就拜托兄长了。”“你我兄弟一场,分什么彼此”田不禋笑着拍拍蒙仲的手臂,说道:“待过些日子,咱们找个机会,让赵主父、公子以及赵王三人能坐下来面谈一番,说不定到时候事情会有什么转机。至于今日,你先回去,我回去再劝劝公子,为兄方才追出来时,公子可是生气的很呢你知道,公子一向很器重你的。”听闻此言,蒙仲心中又有些不是滋味,拱手说道:“那就拜托了兄长了。”“哪里哪里。”田不禋笑呵呵地目送着蒙仲、蒙虎二人离去。然而待他二人走出十几丈远后,他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收了起来。这可真是万万没有想到。目视着蒙仲离去的背影,田不禋脸上的神色一阵变幻。待蒙仲、蒙虎二人消失在视线中后,田不禋当即转身回到密室。刚进密室,他就听到“哗啦”一声脆响,原来是公子章挟怒将一张矮桌给踹翻了,待注意到田不禋回来后,他涨红着面色,面有余怒地呵斥田不禋道:“田不禋,你追出去做什么难道你也要像那蒙仲一样背叛我么”“公子息怒。”田不禋笑呵呵地走上前来,扶正了公子章踹翻的矮桌,旋即笑着说道:“蒙仲阿弟的德行如何,这段日子接触下来,相信公子也有所了解,此人轻财帛而重情义,却是可以结交的贤人呐。”“”公子章沉默了片刻,旋即恨恨说道:“可他今日却帮着赵何来劝说我若非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召入卫士,将他乱棍逐出了”“公子息怒。”田不禋笑着劝说道:“蒙仲并非偏帮赵何,他只是不希望赵国出现内乱而已不过年轻人嘛,想法过于天真,有了些成绩,就想着去插手一些本不该由他插手的事,这也是年少之人的通病,公子何必与他计较”说到这里,他眼眸中闪过几丝异色,似有深意地说道:“既然赵王此番授意蒙仲前来劝说公子,想必赵王也好、肥义也罢,对蒙仲已颇为信任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啊。”公子章闻言一愣,深思道:“你的意思是”只见田不禋眼眸中闪过几丝狠色,低声说道:“待过些时日,待时机成熟时,公子不妨假借和解之名,让蒙仲将赵王与肥义请来介时,只要将赵王与肥义铲除,继而发兵攻陷邯郸,杀掉赵成、李兑、赵豹等一干违抗公子您的人,赵国岂非就在公子您手中了所以说,公子方才何不虚与委蛇呢”“”听闻此言,公子章脸上先是闪过一阵惊色,旋即这份惊色便被惊喜所取代。紧接着,这份惊喜又变成了懊恼,只见他双手拳掌相击,懊恼地说道:“你怎么不早些提醒我我方才这可如何是好”“是故在方才,在下才要追出去稳住我那位阿弟呀。”田不禋笑吟吟地说道:“公子放心吧。”“好好”公子章闻言面色大喜,连连点头说道:“不禋,你真是我的肱骨,待我日后夺回王位,我就封你为我赵国的国相,另外,再封你做武安君,让你的儿孙世代为我赵国显贵”“多谢公子。”田不禋的眼眸亦闪过几分喜色,旋即,他端正神色对公子章说道:“公子,既然赵王、肥义授意蒙仲前来劝说您,想必他们已有所察觉,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臣建议先找赵主父试探一下口风,看看赵主父是否愿意助您一臂之力倘若有赵主父暗中帮衬,公子必然无往不利。”“嗯”公子章点了点头。而与此同时,蒙仲与蒙虎二人已离开了安阳君府,各自骑着马返回王宫。回到王宫,蒙仲率先来到赵王何所在的宫殿,向他述说了劝说公子章的过程,以及公子章对此的回覆。“安阳君言,若是君上想与他和解,就满足他任一一个条件:其一,君上将王位退还给他;其二,君上下诏剥夺惠后的谥号”“什么”当听到第一个条件时,其实赵王何的面色还没有什么改变,但听到公子章的第二个条件时,赵王何顿时大怒,攥着双拳气地面色通红,恨声说道:“他安敢这般羞辱寡人的母后”对于赵王何的反应,蒙仲丝毫不觉得奇怪。毕竟作为子女,岂能坐视他人羞辱自己的父母倘若有人胆敢羞辱他的母亲葛氏,他的反应绝对比赵王何还要激烈。此时殿内,就听到赵王何因为愤怒而变粗的喘息声。足足过了二十几息,赵王何这才逐渐平复自己心中的怒气。只见他看了一眼蒙仲,略带失望地说道:“前几日见蒙卿在宫筵中力辩薛公田文门下的客卿,丝毫不落下风,寡人原以为蒙卿能说服兄长”这是在怪我么蒙仲皱了皱眉,亦面带不快地说道:“君上,在下学的是道家的辩术,讲究的是以理服人,当初在宫筵中,在下之所以能与田文的门客力辩而不落下风,只是因为道理在我这边,而此番,道理却不在我这边君上难道是希望我用诡辩去说服安阳君么恕在下办不到,请君上另请高明,告辞”说罢,蒙仲转身离开。见此,赵王何亦意识到是自己失言,连忙起身快步赶到蒙仲面前,在拦住他后,拱手告罪道:“只因安阳君言辱母后,寡人一时失态,请蒙卿见谅。”作为君主的赵王何亲自向自己道歉,蒙仲心中的不快这才消散,被赵王何拉着重新回到坐席中。可能是因为方才的这个小插曲,赵王何亦冷静了下来,一脸感慨地说道:“寡人这个王位究竟是怎么来的,寡人心中亦清楚,且寡人亦承认,母后生前确实做了不少诋毁韩后、诋毁长兄的事,但长兄提出的这两个条件,寡人实在不能答应。”说着,他转头看向蒙仲,平心静气地说道:“从蒙卿方才转达的公子章的话中,有一句话深得寡人之心,他说,那些人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的那些,又凭什么来劝说我蒙卿,寡人自幼体弱多病,不受主父重视,邯郸城内,王宫上下,唯独母后最疼爱寡人,寡人这个王位,是母后为寡人争取的,且母后在临终前,曾淳淳叮嘱寡人日后好生治理国家,成为不亚于主父的明君非是寡人贪恋王位,实在是这个王位,寡人不想、也没有资格让给他人”“”蒙仲默默地点了点头。毕竟那日晚上,他与赵相肥义也曾谈及赵王何年幼时的处境,据肥义所言,就连他这位如今鼎力支持赵王何的老臣,当初亦不好看好赵王何,以至于当赵主父将赵何立为太子时,肥义还竭力反对,更何况是其他人呢赵王何完全是凭着勤奋,凭着他对肥义由衷的尊敬,这才逐渐得到了肥义的好感与支持。“至于剥夺母后的惠后谥号,寡人更是办不到。作为人子,寡人岂能如此羞辱生母”赵王何摇了摇头。对此,蒙仲毫不意外,毕竟在公子章提出这两个条件时,他就已经意识到这件事难以成功了。就在蒙仲沉思之际,忽听赵王何正色说道:“蒙卿,你看这样如何寡人的王位,无法让给长兄,且寡人亦不愿剥夺母后的谥号,但寡人可以册立长兄的嫡子为太子,待其日后长大成人后,将王位传给此子”“”蒙仲惊愕地抬头看向赵王何。他必须得承认,赵王何能提出这样的条件,足以证明他是真心将与安阳君赵章和解,并且,作为君主,他也着实是仁至义尽了。“如果是以这个条件,蒙卿能说服长兄么”赵王何正色询问蒙仲道。因为已经劝说过公子章一回,并且这件事以失败告终,蒙仲心里也没底,但他着实认为此事可以尝试一番:“臣不敢保证,不过,应该会有很大的机会。”听闻此言,赵王何脸上露出几分笑容,正色说道:“除了退位、除了剥夺母后的谥号,只要长兄能立下誓言,日后绝不反叛,寡人可以赐予他想要的一切,并且,日后册立其子为太子,待其长大成人后,将我赵国的君位传给此子相比较安平君、奉阳君,寡人还是更愿意信任寡人的兄弟,无论是长兄赵章,还是赵胜、赵豹两位幼弟。”蒙仲点了点头,抱拳说道:“容臣好好思量一番,该如何劝说安阳君。”听闻此言,赵王何拱手说道:“既然如此,寡人就等蒙卿的好消息。”“喏”片刻后,蒙仲告别了赵王何,返回赵主父所居住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