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小子选择了这种愚蠢的行径,也与他赵袑无关。既然向缭、乐续二人阻止我派去的卫士将此事禀告于主父,索性我就顺水推舟,当做不知他捋着髯须思忖着。但转念再一想,赵袑就觉得此举不妥。毕竟赵主父对蒙仲、乐毅二人颇为看重,近段时间一直加以栽培,虽说那二人自己去寻死怪不得任何人,但倘若被赵主父得知他赵袑“知情不报”想来想去,赵袑最终决定亲自走一趟,至少先把他的责任摘除干净,免得到时候蒙仲、乐毅与那五百名可笑的赵武卒死在齐营,赵主父却拿他撒气。“几个混账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带着五百名就敢夜袭齐营,还要老子亲自为你们向主父禀告此事。”低声骂了一句,赵袑披上外衣,叫上几名卫士,便朝着赵主父的帅帐而去。不多时,赵袑便来到了赵主父的帅帐,只见在帅帐外,十六岁的向缭、乐续二人,正手按剑柄值守着。还别说,虽然年纪轻,但倒也像模像样。赵袑见此走上前去,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向缭、乐续二人伸手阻止了他。“我有要事请见主父。”赵袑平淡地说道。听闻此言,向缭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旋即一本正经地回覆道:“不知军将有何要事”一听这话,赵袑就有些不乐意了,他心说我堂堂一军司马,还需要向你们几个小娃娃禀明来意么赵主父用你们为近卫,你们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想到这里,赵袑皱着眉头呵斥道:“就算蒙仲在此,他也没有资格这般质问我,你二人算什么东西让开”向缭听了也不恼,直视着赵袑面露微笑地说道:“赵袑军将,此地乃赵主父歇息的帅帐,在下二人乃赵主父亲命的近卫。眼下赵主父已在帐内歇下,除非赵袑军将能道明来意,否则,我二人职责所在,不敢擅自让军将入内,打搅赵主父歇息。”说到这里,他微眯的双目中隐约闪过一丝精光,似笑非笑地说道:“擅闯赵主父的兵帐,与作乱无异,军将莫要自误。”“你”赵袑闻言气地咬了咬牙。他不得不承认,蒙仲、乐毅、向缭、乐续这帮小子,年纪虽轻,但一个个倒也确实胆气十足。在长长吐了口气后,赵袑压下了心中的不悦,低声说道:“小子,其实你二人很清楚,赵某究竟是为何事而来你们自取找死,赵某不会拦着你们,只要莫牵连到赵某。”正如赵袑所言,向缭、乐续二人当然知道前者是为什么而来,但他们不能放行,万一赵主父得知此事后大为恼怒,派人将蒙仲、乐毅等人抓起来,他信卫军今晚夜袭齐营的计划,岂非就要泡汤想到这里,向缭面色自若地装蒜道:“在下不知军将说的什么请军将莫要为难我等,我等也是职责所在。”在他说话时,他身边的乐续,已将手按在了剑柄上,也不晓得是不是在吓唬赵袑。赵袑气乐了,不光是因为向缭,还有乐续的举动。不过话说回来,他心中倒也稍稍有些迟疑,毕竟据他所知,蒙仲这群小子胆大包天,据传闻就连阳文君赵豹也被蒙仲持剑威胁过,因此他还也摸不准乐续究竟会不会动手。就在赵袑与向缭、乐续二人僵持之际,就见远处传来一声困惑的询问:“那不是赵袑你在这做什么”赵袑闻言转回头,便看到同僚许钧领着其麾下的行司马蒙鹜正朝着帅帐紧步走来。“许钧还未歇下”赵袑打了声招呼。“本来已经歇下了唉,别提了。”说话间,许钧瞪了一眼他身边的蒙鹜。蒙鹜,是赵主父提拔的行司马,最初许钧对此人多多少少抱持几分不快。但随着双方彼此加深接触,许钧便逐渐意识到,蒙鹜是一员勇猛的将领,因此倒也少了几分偏见。更别说前几日强渡大河的战事中,蒙鹜先是作为先锋抢先攻上对岸,随后待「疑似齐魏韩三国」的jūn_duì 突然杀出时,又是蒙鹜协助许钧断后,因此许钧对蒙鹜是越来越赞赏。可没想到,如此勇武的蒙鹜,今日竟做出了一件违反军纪的事:从他麾下军中弄了几只舟筏,帮助蒙仲、乐毅二人的信卫军偷渡到了对岸。几只舟筏不算什么,关键在于蒙仲、乐毅那些少年,军中谁人不知这几名少年乃是赵主父有意栽培的亲信若是不幸死在齐营,他许钧要如何面对赵主父的怒火想到这里,许钧就心惊胆颤,连忙带上蒙鹜前来请罪。听完了许钧的解释,赵袑心中亦恍然,指着向缭、乐续二人说道:“我也是为此事而来,不过却被这两个小子在阻在了帐外”听闻此言,许钧正色对向缭说道:“向缭,我知道你二人为蒙仲、乐毅二人隐瞒,你二人也不必狡辩。现如今信卫军早已渡过河岸,你二人也该适合而止了我此番前来,不止是为了撇清责任,也是不希望蒙仲、乐毅那几个小子因为他们的盲目而死在齐人手中以五百人夜袭齐营,我真不知你们怎么想的”他的话,还是比较诚恳的,这让向缭有些犹豫,抬头看向蒙鹜,亦见后者微微点了点头。“好吧。”见事情已经遮掩不住,向缭、乐续二人也只能认了。而就在这时,就听帐内传来了赵主父的声音:“帐外,吵什么”原来,戎马一生的赵主父素来睡地浅,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被惊醒,现如今许钧、赵袑二人在帐外说地那么大声,赵主父又岂会不被吵醒在赵主父的允许下,许钧、赵袑、蒙鹜以及向缭、乐续二人,皆被赵主父召到了帐内,询问争执的原因。见此,赵袑、许钧二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禀报了「信卫军擅自离营」的事,只听得赵主父面色为之一沉。他微微带着几分怒意质问向缭、乐续二人道:“向缭,乐续,你二人如实交代,蒙仲当真率信卫军夜袭齐营去了”事已至此,向缭、乐续二人也只能招供,老老实实地说道:“是的,赵主父。”话音未落,就见赵主父的手重重砸在草榻上,面色紧绷,双目充斥着怒意。只见他一把抓起草榻上的外衣,一边往外走一边下令道:“许钧、赵袑,立刻召集你二人率下兵卒,我给你们一刻时,至少要五千士卒”说罢,他不管赵袑、乐续二人是何反应,用骂声催促向缭、乐续二人道:“向缭、乐续,驾车载我到河岸去”向缭、乐续二人不敢违抗,只好牵来一辆兵车,载着赵主父来到了河边。在前往河岸的途中,虽然夜风吹在赵主父脸上略有几丝寒意,但赵主父的心中却是怒火中烧。说实话,他虽然有些心疼那五百名信卫军,但他最最担心的,依旧还是蒙仲、乐毅二人,毕竟在他看来,这两名少年都具有作为将相的潜力,若是不幸死在今晚“混账糊涂”站在战车上,平日里少有怒容的赵主父,口中骂骂咧咧,那吓人的面孔,让向缭、乐续都不敢抬头。片刻之后,赵主父一行人便来到了河岸边。此时,赵主父下了马车,站在河边眺望对岸的齐营,一张面孔带着怒容,叫人不寒而栗。“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就算如蒙仲所言,匡章并未率军抵达,然河对岸的齐营,最起码亦有三四万齐军,仅凭区区五百信卫,那几个混账小子莫非想要做到十五万赵军都没有办到的事吗”骂了几句,赵主父仍不解恨,转头瞪着向缭、乐续二人骂道:“若事有万一,我看你二人如何自处”“赵主父”向缭、乐续二人对视一眼,抬起头正要解释几句,忽见对岸远处的齐营好似烧了起来。见此,他们二人惊喜地喊道:“赵主父,得手了阿仲他们得手了”“什么”赵主父闻言一惊,连忙转头看向河对岸,果然瞧见河对岸的齐营隐隐有火势蔓延,很快地,那火势便四下蔓延,以至于远远观瞧时,远处的齐营仿佛置身于火海。看到这一幕,纵使是赵主父亦惊地目瞪口呆。旋即,他脸上的怒容徐徐消退,取而代之的则是自嘲与感慨。“居然呵,还真是被我不幸说中,十五万赵军,竟还真不如区区五百士卒”他喃喃自语道。片刻之后,待等赵袑、许钧二将领着数千兵卒来到河岸时,就瞧见赵主父正负背着双手,一边欣赏着齐营的火势,一边轻声笑着。“主父,我们来了。”“哦。”赵主父回头瞧了一眼许钧、赵袑二人,一改方才的焦急,笑呵呵地说道:“不急,先看看对岸的景色啧,真是壮观的景色啊”许钧、赵袑二人对视一眼,转头看向河对岸的齐营。旋即,二人脸上亦露出了难以置信之色。仅凭区区五百名兵卒,那蒙仲竟然真的成功偷袭了齐营二将偷偷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试图弄清楚自己是否正在做梦。第119章 夜袭五片刻之后,在赵主父的命令下,许钧、赵袑二将立刻率数千赵卒渡河,以接应此刻正在齐营内的蒙仲、乐毅以及五百名信卫军。在数千赵卒渡河的期间,赵主父一边啧啧称赞地欣赏着对岸齐营的火势,一边思考着对蒙仲、乐毅二人的处罚。罚,那是肯定要罚的,在没有军令的情况下擅自调兵,擅自决定夜营齐军,这种事如果都不严加处罚,他赵军的军纪岂不是彻底乱了而相对的,赏也是要赏的,就为蒙仲、乐毅二人仅率五百士卒就成功偷袭了齐军的联营,哪怕对面的齐军统帅田触谈不上什么名将,也足以让蒙仲、乐毅二人以此名扬天下了。不过最后的赏罚,赵主父还要等蒙仲、乐毅二人得胜归来,询问过二人为何要擅自行动的原因,然后再做决定。至于在此之前嘛“呵真是些沉不住气的小子啊罢了,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等小辈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吧。”见蒙仲等人暂时应该没有多大危险,且他也已经派出了接应的jūn_duì ,于是赵主父索性就站在河岸边,负背双手欣赏着对岸齐营的壮观“景色”。“可惜此刻无酒,否则”喃喃自语着,赵主父脸上闪过一丝遗憾。而与此同时,蒙仲、乐毅二人所率领的五百信卫军,已经杀穿了齐营的西营、中营、北营、南营、东营五个营区。不得不说,蒙仲的行动虽然大胆,但是他的思绪还是真缜密的。他很清楚这座营地内最起码有三四万齐营,因此,他采取了一击即走的策略,尽可能地制造混乱,而非是屠戳营内的齐卒,这使得齐营上下士卒至今还没有摸透到底有多少赵军偷袭了他们,未知的恐惧,让齐军士卒们四下奔散、自相践踏,别说组织人手抵御信卫军的突破,那些齐军士卒甚至顾忌不到营内越燃越旺的火势。待等到丑时前后时,蒙仲、乐毅凭感觉杀到了齐军屯放粮草的地方,一把火将堆积如山的粮草通通烧毁。不得不说,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粮草付之一炬,着实让人感觉惋惜。“差不多了吧,阿仲”看着那些粮草逐渐化为灰烬,乐进对另外一辆战车上的蒙仲喊道。蒙仲没有作甚,只是站在战车上,聚精会神地眺望着营地内的各个营区,倾听着那些嘈杂的人声。从那些嘈杂的人喊声中,蒙仲感觉齐营的各个营区应该还未形成有效的反制手段,甚至于就连营内的火势也不见受到控制。于是,他笑着说道:“原路杀回怎么样”听了他这话,武婴、华虎、穆武、蒙遂几人面面相觑,唯独素来不怕事大的蒙虎,一脸兴奋地支持蒙仲的决定。“阿仲,会不会太冒险了”蒙遂皱着眉头说道:“眼下我军已获全军,若因为贪功,而使士卒出现不必要的伤亡”蒙仲抬手打断了蒙遂的话,指着齐营各营区的方向解释道:“你看齐营各处,此刻仍一片混乱,若我军原路杀回,必定能再次给予营内齐军重创”在旁,乐毅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最终点点头,认可了蒙仲的说法。在商量决定后,只见蒙仲高举利剑指向来路,朝着附近的信卫军士卒高声喊道:“诸君,可还有力气沿着来路再杀回去”“愿追随司马”虽然诸信卫军的力气消耗地十分剧烈,但此时却没有任何一名士卒畏惧退缩。相反,他们士气高涨,大有所向披靡的气势。见此,蒙仲用剑一拍战车上的栏杆,大声喝道:“好那就再杀回去”“喔喔”五百名信卫军大声喊道。于是乎,信卫军兵分两路,由蒙仲、武婴、蒙虎、蒙遂率领一半的士卒顺着「北中南东中西」的顺序依次袭击各营区,由乐毅、华虎、穆武、乐进率领另外一半的士卒,沿着「北东南中西」的顺序袭击诸营,最后相约在西营区汇合,一起撤离。“闪开闪开闪开”在蒙仲队,被任命为先锋的蒙虎一车当先,与其余数辆兵车并驾齐驱,为车后的步卒清道。正如蒙仲所判断的那样,中营仍然是一片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