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唯有认命。此后,蒙仲将信卫军交给乐毅、蒙遂二人,叫二人偷偷召集士卒,莫要惊动赵营内其余的士卒。而蒙仲自己,则带着蒙虎去请见了同样在军中的蒙鹜蒙鹜此时正在赵将许钧率下担任行司马,执掌约两三千数量的赵卒。作为蒙氏一族的少宗主,且在赵军中担任行司马一职,但蒙鹜还没有资格参与赵主父主持的军议,因此他并不清楚今日帅帐内所发生的事,见蒙仲、蒙虎前来见自己,蒙鹜感到有些意外。见此,蒙仲便将今日发生在帅帐内的事跟蒙鹜说了一遍,恳请蒙鹜想办法弄几条舟筏,以便他信卫军渡河。“你要夜袭齐营”在听完蒙仲的话后,蒙鹜大惊失色,想来他也没有想到蒙仲这群少年竟然有这么大的胆量,仅五百人就敢夜袭数万人的齐营。“不可此事太过于凶险”蒙鹜连连摇头,他生怕蒙仲、蒙虎、蒙遂几人因为贸然夜袭齐营而遭遇不测,使他蒙氏一族痛失三名杰出的族才。见此,蒙仲诚恳地对蒙鹜说道:“蒙鹜叔,虽说我等眼下在赵主父身边担任近卫,看似得到器重,但归根到底,那些赵将仍然因为我等的年纪而心存轻视,即便是赵主父,亦不曾给予全部信赖但若此事能成,我等便能叫他们刮目相看,介时,赵主父亦会真正给予我们信任。这都是为了日后,请蒙鹜叔务必要帮我们一把”“这”在蒙仲、蒙虎二人的恳求下,蒙鹜最终还是答应了蒙仲的要求。当晚,由向缭与乐续二人代班前往赵主父身边作为护卫。见是他二人前来护卫,赵主父笑着问道:“蒙仲那小子呢从下午起就不曾看到那小子”向缭不动声色地解释道:“阿仲今日似乎有些心情不佳,去找他的族叔蒙鹜喝酒去了。”听闻此言,赵主父略微恍然,摇头哂笑道:“这小子,就这么沉不住气”说罢,他摇摇头,自语着诸如「算了算了」、「终归还是小孩子脾气」,脱下衣服上草榻歇息去了。向缭、乐续二人对视一眼,由乐续守在帐内,向缭守在帐外。而与此同时,乐毅、蒙遂二人,则早已悄然聚拢了率下五百名信卫军。待蒙仲回到军中后,一队人便横穿赵营,朝着营地的北侧而去。途中,或有不少赵军兵将看到,但并没有什么人胆敢阻拦盘问,毕竟信卫军乃是赵主父的近卫,寻常士卒没有这个胆量。只有守卫北侧营门的赵卒,才简单盘问了几句:“做什么去”蒙仲亮出了他信卫军的虎符,面不改色地说道:“我乃信卫军司马蒙仲,赵主父命我等有要事,速速开门”不得不说,蒙仲作为赵主父身边的近卫军司马,赵营上上下下倒也认得他,自然不敢违抗,当即开启营门,放蒙仲等五百名信卫军外出。当然,夜间离营这么大的事,这些守卒自然会禀报他们的上将。不多时,赵将赵袑便得知了此事。“蒙仲受赵主父之命外出”在听到士卒的禀报后,赵袑愣了愣,心说他怎么不知道赵主父有什么要事托付于那蒙仲呢转念再一想,赵袑心下一惊:那小子,不会带着信卫军擅自去夜袭齐营了吧说实话,他与蒙仲没什么交情,再加上蒙仲与安阳君赵章等人走得近,作为拥护赵王何的赵将,赵袑更加不会去劝阻蒙仲自寻死路的行为尽管抛开立场,他还是很欣赏蒙仲的才能的。但是在想了想之后,他还是决定派人禀报赵主父,毕竟万一蒙仲果真死在齐营,赵主父事后很有可能追究他“知情不报”的罪行,毕竟赵主父还是很器重那蒙仲的。不过他也没有想到,他故意晚了片刻才派往赵主父那边报讯的士卒,最后还是被向缭、乐续二人给拦下了,理由是赵主父已经安歇,任何人不得打搅。在畅通无阻的情况下,蒙仲率领麾下五百名信卫军,顺利地离开了赵营,来到了下游处他与蒙鹜事先已好的地点。在那里,蒙鹜已经安排了几艘舟筏。将那些舟筏交割给信卫军士卒后,蒙鹜将蒙仲拉到一旁,正色叮嘱他道:“阿仲,切记,不可贪功,不可鲁莽,凡事都需小心谨慎。”“蒙鹜叔放心。”蒙仲点了点头。为了争取时间,蒙仲叫蒙虎等人带着绳索划船到对岸,然后在河上拉起一根牢固的绳索。“下河”随着蒙仲一声令下,五百名信卫军士卒纷纷下河,抓着那根绳索,浮水游到了对岸。反正五月的河水,纵使夜里仍有些冰凉,但也不至于叫人无法忍受,更要紧的是,这比那几艘舟筏来回运载士卒要快地多。仅仅小半刻左右,蒙仲等人与五百名信卫军士卒,便悄然渡过了大河,朝着印象中齐军营寨的位置摸了过去。正如蒙仲所猜测的那样,齐军的夜间巡防很松懈,想来根本没有人料到会有赵卒夜袭其营寨,这让信卫军上上下下,心情愈发激动。一来,这是他们信卫军的初阵。二来,他们的佐军司马乐毅事先信誓旦旦地告诉他们,今日之后,他们将扬名天下每每想到这里,诸信卫军士卒就感觉心头一阵火热。近了。更近了。信卫军趁夜摸近远处那灯火通明的齐军联营。果然,齐营毫无防范。与乐毅对视一眼,蒙仲缓缓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在他们身后,五百名信卫军猫着腰躲在黑暗中,眼神炙热地盯着远方毫无防范的齐营。仿佛五百只饥饿的群狼,在猎物面前舔着舌头。“上”第116章 夜袭二五月初三,就在赵主父于帅帐内召诸将展开军议的同日,齐军将领田触亦召集了麾下的将领,商议抗拒赵军的策略。正如蒙仲所判断的那样,齐国的名将匡章,此时确实还未率军抵达祝柯,那所谓的“齐魏韩联军”,只不过是齐将田触按照匡章那封急信上所写的计策,让临淄派来援军假扮联军,顺利骗过了赵军,骗得赵军放弃了当时大好局面,仓皇退回大河北岸。这就是匡章当世名将的威风光名号就能吓退赵军十几万jūn_duì 当日傍晚,就当田触着急军中诸将,众人一边饮酒吃肉,一边商量阻击赵军的对策时,诸齐将仍对前几日那不可思议的一幕而感到倍有荣焉,哪怕他们也知道,那只是沾了匡章的威名。“当时许钧的脸都煞白了,驾着战车仓皇逃走,可惜当时我乘坐的战车没赶上他,否则一刀将其首级砍下来”一名叫做高涣的将领,手舞足蹈地讲述地当时的情景,直说得口沫横飞。“越说越离奇了”或有齐将田佰笑着打趣道:“那许钧乃是乘坐舟筏而来,哪来的战车”高涣眨了眨眼睛,狡辩道:“谁晓得,可能是从我齐军夺了一辆战车吧”“哈哈哈”帐内其余诸将哄堂大笑。不得不说,自赵军进攻高唐、平原两地起,齐军被打得节节败退,军中上下兵将因此士气大跌,直到前两日,田触采用匡章的计策,吓得赵军放弃大好局面狼狈撤回大河北岸,齐军这才扬眉吐气,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好了好了。”见诸人的玩笑开得越来越过火了,军司马田触压了压手,旋即收敛了几分笑意,正色问道:“高涣,这几日河对岸的赵军有何动静么”“大军不敢轻动,只是派了不少细作。”喝了一口滚烫的黄酒,高涣脸上露出几许诡异的笑容,嘿嘿笑道:“那些赵军细作,张头探脑地窥视我军营寨,自以为做的隐秘,其实我在巡逻时不止瞧见三四回了,我率下的士卒原本要将其驱逐、杀死,不过被我拦下了”“唔。”田触点点头,赞许道:“那些赵军细作,先不要去动他们,终归还需要他们替咱们向赵军通风报信哩”“哈哈哈”帐内诸将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期间或有一名齐将戏谑道:“恐怕赵军此时已被吓得六神无主了一下子冒出来十几二十万齐魏韩联军”“哈哈哈”看着帐内哄堂大笑的诸将,田触捋着下颌的短须,略有些自得,同时,亦暗自佩服匡章的谋略:其人根本不在此地,却能唬地十几万赵军不敢越大河一步,真不愧是当世名将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他摆在案上左侧的那一册竹简,那即是匡章派人送给他的急信,信上记载着两条计策。其一,即叫齐卒高举魏韩两国军旗,假冒攻伐函谷关的“齐魏韩联军”,让赵军投鼠忌器。其二,即叫田触派几支齐军,夜里悄然离开营寨,白昼却大张旗鼓地返回,以此故弄玄虚,让赵军误以为有源源不断的联军赶来齐国支援。正是依靠这两条计策,田触仅凭三四万人,就唬得十几万赵军不敢越大河一步。虽然这两条计策依靠的是匡章个人的威名,但田触还是感到很荣幸、很兴奋,毕竟终归是他田触,挡住了赵国的那位赵主父。考虑到诈计终归是诈计,一旦被赵军识破就会失效,田触再次严肃地叮嘱诸将道:“切记,小心行事,莫要被赵军瞧出破绽。”帐内诸将纷纷点头表示会谨慎行事。期间,或有一人说道:“最怕赵军瞧出破绽,故意约章子匡章河上相见,那可如何是好”田触皱着眉点了点头,旋即思忖道:“这倒是不如这样,明日先找一名面貌相仿的士卒假扮章子,到河边巡视赵营赵人未必会猜到此章子乃士卒假冒。只要赵军不起疑,深信章子此刻就在南岸,想来赵军亦不敢轻举妄动等过些时日,待章子率军抵达此地,纵使介时被赵军发觉不对,也为时已晚了。”帐内诸将纷纷点头,期间那名叫做高涣的将领更是戏虐说道:“我观赵军早已吓破了胆,哪里还顾得上分辨真伪”听闻此言,帐内再次响起爽朗的笑声。此后,诸人喝酒吃肉直到亥时,这才陆续告辞,返回各自的兵帐。此时,田触亦感觉有些醉意,便捧着匡章的那封书信躺在草榻上。“我几时也能成为像章子这般的名将呢”一想到匡章单凭他的名号就能吓退赵军十几万jūn_duì ,田触就感觉心中一片火热。想着想着,田触就借着酒意睡了过去。而与此同时,在齐军联营地的西北侧,蒙仲、乐毅等人率领着五百名信卫军,正潜伏在夜幕下,猫着腰穿行于营地外的荒草丛,一点一点地靠近齐营。在敌明我暗的情况下,蒙仲等人能够清楚看到齐营内的岗哨即几座分别有两三名齐军士卒把守的木质哨塔。再往远处瞧,隐约可见有一座营门,似乎营门上方有可以站立的地方,有两三名齐军士卒正倚靠在栏杆上,小声说着话。观察了一阵后,蒙仲指指自己,又指了指营墙,旋即指指乐毅,又指了指营门。乐毅会意地点了点头。见此,蒙仲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夜色。五月初三的夜色,晚上仅有一轮弯弯的新月,甚至于今日就连闪亮的星辰也很少见,似这种夜色,正是偷袭的绝佳时机。“上”对身后的士卒低声说了一句,蒙仲带着蒙虎、华虎以及十几名信卫军士卒,率先悄然摸向营墙方向。来到营墙外后,众人各司其职,当即有几名强壮的信卫军士卒双手撑着营墙弯腰,以便蒙仲、蒙虎、华虎与其余几名信卫军士卒爬上他们的背,最终立于他们的双肩之上。不得不说,信卫军那是效仿魏武卒打造,并刻意加强了力气、体能训练的精锐,肩上立人这种事对于他们来说轻而易举,甚至于,他们还能通过骤然发力,将同泽的双腿用手举过头顶,是故翻阅齐军营墙这种事,对于信卫军士卒而言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一阵凉风徐徐吹过,齐营的营墙上,徐徐伸出几颗脑袋,即蒙仲、蒙虎、武婴几人。他们对视一眼,旋即在底下士卒的帮助下,悄然翻过墙壁,噗地一声跃入营内。“嘶”期间,蒙仲听到蒙虎小小抽了一口冷气,回头一看,却见蒙虎正皱着脸,右手使劲地揉着胯部,似乎有些痛苦的样子。看到他这幅模样,蒙仲、武婴与其余几名信卫军士卒皆忍着笑,心下暗自猜测蒙虎的受伤程度毕竟构成营墙的木头,上端那可是尖的,若硌到、碰到、划到什么脆弱的部位,对于男人而言还是很致命的。若非此刻时机不合适,纵使是蒙仲恐怕也会忍不住调侃蒙虎两句。然而眼下却没有这个空闲,只见蒙仲挥挥手做了几个手势,武婴与那几名信卫军甲士,包括走路姿势有些怪异的蒙虎,皆听从蒙仲的指示,朝着靠近营门的几座哨塔摸了过去。说实话,蒙仲等人翻越营墙的动作谈不上悄无声息,其实也有齐军听到了动静,这不,当蒙仲摸到一座最近的哨塔时,就听到哨塔上传来了对话声。“喂,方才那声音,我感觉还是有点不对,要不你去瞧瞧”“谁知道是什么野兽钻进来了,要去你去”“算了,还是我去吧,顺便找个角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