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您一种百战百胜的诀窍,哪怕敌人是像齐国那样的强国。”“哦”宋王偃产生了几许好奇,轻笑着说道:“说来听听。”说罢,他好似想到了什么,狐疑地问道:“我听说前些日子,惠盎带着你到邹国拜访了孟子,你不会是想用孟子那套「仁者无敌」的话来糊弄寡人吧”“并不是。”蒙仲摇头说道。见此,宋王偃终于放下心来,笑着点点头说道:“那你就试着说说罢。”听闻此言,蒙仲说道:“首先小子要请问大王,想要战胜像齐国那样的国家,需要依靠什么”宋王偃捋着胡须想了想,说道:“兵卒战车粮草总之不会是什么仁政。”“大王说得对,想要战胜齐国,就得依靠更多更优秀的兵卒,以及包括战车在内的战争兵器,以及充足的粮草”听了这话,惠盎有些意外地看向蒙仲,但更意外的,显然还是宋王偃,他连连点头说道:“不错,正是如此,小子,你接着说。”蒙仲点点头,接着说道:“先说兵卒,想要得到更优秀的兵卒,那么就要训练他们,但如何得到更多的兵卒呢兵卒并非是树上、地里长出来的,他们或是父母的爱子,或是子女的慈父,想要他们心甘情愿地为国家而战,而君主而战,就要做到「令民于君上同道」,这也是孙膑兵法的观点得到了民众的拥护,大王就能得到源源不断的兵源,再加以训练,便是一支不可战胜的jūn_duì 。”“”宋王偃捋着髯须若有所思。“再说战车。战车仅仅只是一种战争兵器,而事实上,一场战役所需用到的器械,远远不止战车,就好比小子此前所献的井阑车。但有个问题是,普通的士卒不懂得如何打造这些器械,这才导致此前的井阑车很容易就被滕国的士卒摧毁,倘若我国能培养优秀的工匠,这些工匠精心打造的器械,岂不是能让战争变得更加容易么”“”宋王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毕竟他也承认,似井阑车那种攻城器械,的确能让战争变得轻松许多。“再说粮草,这也正是小子所献百战百胜之策的关键粮草,是一种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物资,当我方势强时,可以用粮草征募更多的士卒加促胜利;而若是我方势弱时,则可以高竖壁垒,坐等敌人因粮草告罄而不得不退兵,进可攻、退可守,从始至终由我方主导战局,这岂非就是百战百胜的策略么高筑墙、广积粮,则宋军便能百战不殆”宋王偃思忖了片刻,旋即,他在哈哈大笑了一阵后说道:“说了半天,你还是要寡人暂缓进攻薛邑,叫国人安心务农。不过确实有理有据,让人信服。”说罢,他转头对惠盎,调侃道:“惠盎,听听,这才叫策略,比你那套「仁者无敌」的说辞,不知高明多少你不如此子啊”见已达到目的,惠盎自然也不会再板着脸,微笑说道:“大王所言极是,臣惭愧。”筵席结束后,惠盎与蒙仲漫步在城内。期间,惠盎对蒙仲说道:“阿仲,今日多亏了你的那番言论。”蒙仲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换了套说辞而已。”说罢,他忽然问惠盎道:“阿兄,你为何辅佐宋王今日宋王对阿兄你拔剑相向”惠盎愣了愣,旋即脸上露出几许惆怅。良久,他摇摇头说道:“大王只是气怒,但是,他不会杀我的,唐鞅那家伙竟然想借此机会叫大王杀掉我,真是糊涂,糊涂到丢掉了性命。”顿了顿,他又说道:“至于我为何辅佐大王,庄夫子与孟夫子,都曾问过我这个问题,我也承认,大王他并非是一位贤良的君主,虽然睿智,但是暴虐我只是觉得,人这一辈子不管在哪里闯荡,最终还是想回到自己的故乡,张仪显赫一时,令诸国畏惧,然最终还是回到魏国,死在故乡;我的族叔惠施,不到三十岁就跑到魏国担任国相,做了几十年的魏相,但在失去相位后,他首先还是回到了宋国,且最终也是在宋国过世;再比如孟子,花了近二十年周游列国,施展抱负,但在意识到失败后,亦回到了故乡邹国人或许就是这样,待上了年纪,终有一日会思念生他养他的故国,可是,倘若那时故国已不复存在,这不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吗”蒙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见气氛过于沉重,惠盎拍拍蒙仲的肩膀笑着说道:“不过你还小,正是该出去闯荡的时候,守护故国的事,就交给为兄这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吧。”“阿兄正值壮年,哪里称得上是老人呢”“哈哈哈”宋王偃三十二年冬季,宋国攻灭滕国,宋王偃放弃继续攻打薛邑,宋国的对外战争暂时告一段落。战争终于结束,蒙仲告辞了义兄惠盎,与蒙氏一族的诸族兵一起,不顾腊月的天寒地冻,返回景亳与家人团聚。第069章 回归一因为想着尽快返回乡邑与亲人团聚,因此,蒙氏一族的族兵们不自觉地加快了行程,可即便如此,他们仍然花了近三个月的时间,待等到次年的二月上旬,才勉强回到乡邑。由于行军急迫,或有一些族内的家奴,甚至是蒙氏的族人,因为天气关系导致伤势恶化,好在此前族内的车吏们,包括蒙仲等甲士,早早便将战车的位置让了出来,运载这些伤员,总算是避免了最糟糕的事情发生。用那些伤员自嘲的话来说,他们在残酷的宋滕战争中活了下来,倘若死在回乡的途中,这未免也太不值得了。大约是次年的二月初八,蒙氏族兵返回了乡邑。由于所有族人都想着给家乡的族人一个惊喜,是故,无论是家司马蒙挚,还是少宗主蒙鹜,都没有提前派人通知乡邑,以至于当千余名族兵以及二十余辆战车浩浩荡荡地回到乡邑时,蒙邑竟无人得知。只有蒙鹜的儿子「蒙傲」外出砍柴时看到了自己家族的jūn_duì ,这位比蒙仲还小一岁的少年起初有些惶恐不安,旋即在看清jūn_duì 中那面「北亳蒙氏」的旗帜后,就立即高兴地呐喊欢呼起来。“族人回来了族人回来了”欢喜之余,他连背负的柴薪不顾了,当即跑回了乡邑,希望将这个好消息尽快告诉族内的所有人。消息传得很快,待等到蒙氏族兵抵达蒙邑时,蒙氏一族的宗主蒙箪以及族内的长老蒙羑、蒙荐等人,领着一群群人前来迎接。期间,宗主蒙箪责怪道:“怎么不先派人通知乡邑乡邑也好准备庆贺蒙擎蒙擎呢”一听这话,原本还兴高采烈的蒙氏族兵们,心情忽然就低落了下来。此时,家司马蒙挚站了出来,恭敬地对蒙箪说道:“宗主,在少宗主的见证下,家兄在临终前推荐了我担任「家司马」”蒙箪微微张了张嘴,下意识转头看向长老蒙羑,却见到后者拄着拐杖的身影,此刻微微颤抖着。良久,蒙箪将手搭在蒙挚的肩膀上,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蒙擎,是我蒙氏一族的健儿,族人不会忘却他的”蒙挚点点头,旋即在看了一眼父亲蒙羑所在的方向后,大声说道:“家兄乃是连宋王都夸赞的猛士,他在战场上,亲手杀死了滕国的君主滕虎”听闻此言,前来欢迎的蒙氏族人们无不惊愕欢喜,就连宗主蒙箪亦吃惊地睁大了眼睛,毕竟滕国的君主滕虎,在蒙氏一族的族人心目中某种程度上跟难以战胜的恐怖差不多。至于痛失了长子的长老蒙羑,此时拄着拐杖,欣慰地点点头,胡须颤动,老泪横流。“我们,胜利而归”家司马蒙挚振臂喊道。听闻此言,无论是带伤不带伤的蒙氏族兵们,皆举臂欢呼。一时间,喜庆的气氛冲淡了悲伤,宗主蒙箪当即决定,于族内设庆功的宴席,让全族的族人为出征的士卒庆贺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在蒙箪说完这话后,家司马蒙挚下令全军解散,让率下的族兵们能与亲人团聚。看着一名名族兄投入其父母的怀抱,蒙仲左右瞧了瞧,没有看到母亲葛氏与妹妹蒙嬿的身影,显然后两者可能还不知道这件事。于是,他在跟家司马蒙挚说了一声后,驾驭着一辆战车,朝着自己的家而去。看到这一幕,宗主蒙箪有些不解,毕竟按照规矩,待族人们出征返回中,战车当由家族统一安顿,虽说蒙仲这小子身份特殊,但也不能违反规矩啊。见此,他的儿子蒙鹜解释道:“父亲,那辆战车,是阿仲的义兄惠盎想办法弄来给他的,方便他将孟子赠予的书简带回族内。”“惠盎孟子”蒙箪听罢惊地将双目瞪地睛圆,满脸不可思议之色。而此时,蒙仲已驾驭着那辆二马拉乘的战车,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而去。正如他所料,虽然乡邑内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但是葛氏与蒙嬿二人,却还不知晓这件事,以至于当蒙仲将战车停在自己家门口时,他从篱笆处看到妹妹蒙嬿正在院子里扫着积雪。“阿嬿。”蒙仲一脸捉狭地笑道:“那里还漏了些呢。”“咦”听到有熟悉的声音跟自己打招呼,蒙嬿转头瞧了一眼,便看到一名身穿甲胄的年轻男子正站在篱笆处看着自己。再仔细一看,那不就是自己的兄长蒙仲么“阿兄”欢喜的她,当即就丢掉了手中的扫把,几步跑来打开了院子,一下子就蹦到了兄长的怀中,双手搂着兄长的脖子。如此亲昵的举动,反而让蒙仲僵在了当场。然而蒙嬿却没有这个自觉,又哭又笑地哽咽道:“太好了,阿兄你回来了呜呜呜太好了”蒙仲没想到妹妹竟然这么大的反应,在愣了半晌后,这才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发,宠溺而温柔地说道:“啊,我回来了”而此时,葛氏似乎也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好奇地走出屋子,旋即便看到蒙嬿正搂着一名少年甲士的脖子,她在愣了一下之后,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阿仲”她轻声唤道,旋即笑着对蒙嬿说道:“阿嬿,这么大的姑娘了,还这样搂着你兄长,不怕族人瞧见笑话你吗”蒙嬿此时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了双手,在面色通红地偷偷看了一眼兄长后,噔噔噔跑到葛氏的背后躲了起来。此时,蒙仲几步走到葛氏面前,恭恭敬敬地拱手施礼道:“娘,孩儿回来了。”葛氏连连点着头,走上前几步将蒙仲搂在怀中,喃喃说道:“回来就好我的儿,回来就好”在一番亲切而温馨的嘘寒问暖后,蒙仲将那辆二马拉乘的战车拉到了院内。看到那两匹拉车的战马,蒙嬿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围着战车一通观瞧。虽然她也有一头兄长蒙仲赠予的毛驴灰灰,可毛驴哪能跟战马相比呢,两者的差距实在太大了。“阿兄,我能摸摸它们吗”她有些害怕地问道。“当然可以。”蒙仲笑着点点头,毕竟战马是经过驯养的,还是比较温顺的。看着蒙嬿一脸欢喜地抚摸着一匹战马的鬃毛,葛氏好奇问道:“仲儿,你怎么把战车带到咱家里来了”蒙氏解释道:“娘,这不是家族的战车,是孩儿在彭城结识的一位兄长所赠的,以便孩儿将一些竹简运回族内。”说着,他便将惠盎的事简单跟母亲解释了一下,包括惠盎带着他前往邹国拜访孟子,以及孟子赠予他半部孟子的事。这些,都让葛氏听后惊讶地合不拢嘴,毕竟惠盎那可是他宋国的治国谋臣,而孟子,更是名气比之庄子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儒家圣贤,自己儿子能结识这两位,作为母亲,葛氏自然感觉既高兴,又欣慰。此后,感觉新鲜的蒙嬿用家中的豆子喂了马,这似乎引起了家里那头名为灰灰的毛驴的不满,在棚子里“啊啊啊”的直叫唤,于是蒙嬿又取来一些豆子喂了这头毛驴。而在此期间,蒙仲则在母亲的授意下,拜祭了祖父蒙舒、父亲蒙瞿、兄长蒙伯的“尸像”,旋即一边简单跟母亲聊着在滕国的经历,一边听着妹妹蒙嬿在院子里咯咯直笑似乎是那头毛驴很不满于家中多了两个跟它争食的庞然大物,正冲着那两匹马“啊啊啊”地直叫唤,还不停地甩动后蹄想去踹它们,直到蒙嬿伸手轻轻抚摸它,它这才渐渐安静下来。简单聊了几句后,蒙仲便对母亲说道:“娘,孩儿先回一趟夫子的居所,顺便将这些竹简运过去。”葛氏闻言点点头说道:“既已回来,理当亲自拜会夫子,免得夫子记挂。”可话是这么说,她脸上却露出了几许不舍。蒙仲当然明白母亲的想法,笑着说道:“娘,孩儿去去就回,晚上还回来呢孩儿离家许久,理当先在家中住一阵子,陪一陪娘。”一听这话,葛氏就立刻笑开了怀,连连催促儿子快去快回。正好此时那两匹马已喂过食,蒙仲在换了一身衣服后,便驾驭着马车前往庄子居,顺便带上了想尝试乘坐战车的妹妹蒙嬿。不得不说,战车的速度果然不是毛驴可比,还不到一个时辰,蒙仲便从乡邑来到了庄子居。嘱咐满脸兴奋的妹妹蒙嬿莫要乱跑,蒙仲走入了庄子居。“阿仲”“阿仲”庄子居内,似武婴、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