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看到最后,当看到盂县之中,章家手下铺子的几个掌柜三年之内总共中饱私囊的巨额银钱的时候,县令大人的脸上并不怎么好看。
这的确是一件重案了。
他随后看了证据,当翻看了人章靖呈上来的整理好的账本时候,县令大人看了一会儿,随即是吃了一惊,抬头望向了章靖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惊讶,随即开口问了一句。
“这账本是谁做的”
章靖自然是县令大人问什么便是说什么。
当县令大人知道这账本是章靖做的时候,一时间有些惊讶,随即多问了一句。
“这种记账的法子也是你发明的”
章靖自然不能解释这是自己上辈子在现代最基础的记账方式,于是只好厚脸皮的应了,顺便简单的给县令大人解释了借贷记账法。
当听到“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的时候,县令大人眼前一亮,又看了一会儿账本连连点头,忍不住问了一句。
“若是不等呢”
章靖回答的也极为流利。
“那若不是算错了,那就是其中有人贪墨了。”
县令大人细细看了,简单的计算了其中几个表格,的确是没有错漏,随即又夸奖道。
“ 收支,增益,亏空,经手一眼便看的分明,的确是一个好法子。”
章靖笑了一声,听着县令大人似乎还想要和自己讨论这个借贷记账法,急忙止住了县令大人的话头,开口提醒道。
“大人,一旁还有一张单子,是账目之中不对的地方,账本之中也用朱笔圈出,您可以一一对照。”
县令大人这才反应过来,轻咳一声,随即将手中的账本丢到了一边,而后伸手去拿那张单子,只不过是瞟了一眼,县令大人便顿时大怒,手中的惊堂木一拍,立刻就叫人将涉案人员全都拿了。
很快,那个胖子掌柜连带着其余几个掌柜一个个都被拿到了县衙之上。
这些人被捉拿上了公堂,起初的时候还拒不承认。
可是,当条条框框的证据摆在了他们的眼前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只能够痛哭流涕,对于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只求县令大人能够对他们从轻处罚。
紧接着,为了从轻处罚,这些人有接二连三的供出了帮着他们做账的账房先生,库房的库管,还有销赃的几家店铺的老板。
在场观看的人无不是震惊万分,几家铺子的掌柜的竟然联合账房先生、库管还有销赃的几家铺子三年里头陆陆续续坑了东家数十万两银子,而若非是因为章靖的这个新式记账法,恐怕这件事情谁也不会知道。
县令大人一一审判了,该上报处斩的处斩,该的。
这件事情之后,县令大人却并没有让章靖直接离开,而是派人将原本已经离开了县衙的章靖又偷偷地找了回来。
站在内堂之中,看着对着自己温和而笑的县令大人,章靖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点笑意,恭恭敬敬的对着县令大人行了礼。
“不知县令大人找章靖所谓何事”
县令大人笑着让章靖坐了,又让婢子是上了茶,这才又细细问了章靖有关于那个新式借贷记账法的一些问题。
完了才对着章靖说道。
“我想着这新式记账法如此好用,应该上报刺史大人让这样的办法在西州府的各部县衙之中运用起来才好,岂非能够让那些贪官污吏无所遁形若是刺史大人能够写一本奏折上达天听,那便更是造福天下的好事了”
章靖闻言低声笑笑并不答话。
他并没有去反驳县令大人的话,但是县令大人所说的这番话实在是太过理想了一些。
毕竟,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若是因为一个新式记账法导致那些人无法贪墨了,岂不是有人要恨得眼睛都红了,因此必定会有一部分人极力抗拒此新式记账法的推行。
但是,看得出来县令大人是一个好官,有自己的为官理想,章靖不忍就这样打破。
而且,想必现在县令大人不过是头脑一热罢了,等到冷却下来也就想清楚了,便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于是,章靖只是谢过了县令大人,随即便借口告辞了。
回家之后,章靖并没有放下松懈。
盂县之中的这些人已经惩治干净了,也起到了杀鸡儆猴的效果了,想必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到章家铺子里头别的掌柜的耳朵里。
章靖又一连三天,将西州府其余的账本都整理成了单子,叫人抄录了一份连带着账本发还给了涉事人员。
章靖的意思很清楚,将这个亏空补上,然后自请离开,他便可以当成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至于逃跑这种事,章靖也不担心他们回去做。
本朝对于户口的控制十分严格,除非是有官府出具的路引,或者是像章靖这样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否则的话是不能够离开自己的户籍所在地百里以外的。
若是强行离开,一旦被官兵查询户口的时候发现,便是大罪,重责流放。
哪怕是小心翼翼不被官兵搜查,但是没有合法的文件在手,连买房子或者是租房子都是没有可能的。
而章靖也借着自己江州刺史府大少爷的名头和西州府刺史以及底下的各县的县令大人们打过招呼了。
旁的事情也许人家不能答应章靖,但是这种举手之劳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事出有因,人家不过是抬手指头就能够获得章靖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于是,在乡试之前,章靖就帮着章家拿回了将近百万两的钱财。
这样的数量绝大的财产,哪怕是对于章家来说也是一个巨额数字了。
林氏自然是高兴,写了信回去告知了府里头。
姚氏自己也是欣慰,只是还是叮嘱了林氏要好好督促章靖读书,好好考试,至少给家里头挣个拿得出手的功名回来。
章靖知道这件事情也是苦笑。
他觉得自己现在似乎是对于帮着媳妇赚钱更加有兴趣一些。
这些日子林氏整治了那些掌柜下马了的铺子,能够派人过去的直接派了新的过得去过去,不能派人的暂时将之前的二掌柜的提拔上来。
而西州府,特别是盂县之中,越来越多的商户开始用上了章靖的新式借贷记账法。
虽然朝廷也许不一定会用得上,但是商户却是大多都会拿来用,毕竟这样就能够避免大多数的手底下的掌柜或者是伙计联合账房先生来欺负东家。
于是,在这个冬季之中,无数举子竞相展示自己才学和风流的时间里,章靖无意之间竟然以这种特殊的法子无声无息的让章靖这个名字为人所知晓。
乡试结束,章靖着实好好的在别院之中养了几日。
试院之中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章靖两世为人都是万金之躯的大少爷,极难得受这样的苦,大冬天里头还要穿着单衣在无法挡风的格子间里头考了三天三夜的试,即便是当年的高考也没有这样磋磨人的。
于是,章大夫作为一个医术不俗的大夫,似乎并不能够让自己的风寒赶紧好起来。
甚至因为这事,等到成绩出来知道章靖中了举人的时候,林氏都仍旧还在照顾过着躺在床上还高烧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