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眉笑:“可能会吧我不知道我会如何选择。”
“我认为你不会对你的二姐下杀手。”谭以睿轻声说,“你也不会对我下杀手。”
若是彼此之间只能活一个呢
许嘉眉没有问,她知道她会将自己的性命放在亲情和友情之前。
许嘉眉对谭以睿说:“阿睿,你的信任被谭少群辜负了,是因为谭少群这个人不好,不是因为血缘亲情不可信任。谭少群一个人无法代表亲人这个群体,也无法代表你的堂弟们,他能代表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道理谭以睿是明白的,情感上她很难接受谭少群的背叛。
她垂下眼帘,自言自语:“我经历的事太少了,叔祖安排我离开门派历练,是盼着我洞悉世事,于世事变迁中找到道心。”
念起叔祖的苦心,谭以睿看开了,向开导自己的好友道谢,摒弃杂念专注于疗伤。谭少群背叛她了,叔祖不会背叛她,许嘉眉也不会,她的为人处世其实没有那么差劲。可谭少群对她生出憎恨和杀意,其中未必没有她的原因,她该反省一下自己。
在许嘉眉和谭以睿交谈时,留在秘境西部的慧珍和姜绛围着篝火聊天,篝火上架着新鲜的妖兽肉,还有两个石头模样的植物块茎。
慧珍转动串着植物块茎的木棍,让火焰均匀烤熟块茎,说:“有查出谣言的来源吗”
姜绛道:“谣言大概来自齐朝杜家七公子。”
“没有听说过杜家,我只知道齐朝皇族姓董。”慧珍很少关注不起眼的势力,“你见多识广,想必是知道杜家的。杜家很厉害祖上出过道君”
“杜家祖上没有道君,这一代出现一位有望晋升道君的族人。”姜绛给慧珍普及她认为是常识的东西,“杜家的传承不弱,是东极洲赫赫有名的世家。”
“可是阿绛,我不知道杜家,杜家称不上赫赫有名。”慧珍没有了解杜家的兴趣,“血脉无法延续修士的灵根,世家迟早会覆灭,悬衡州那些拥有道君的世家也一样。说起来世家好像很擅长玩弄心机,比道门更让人讨厌。”
自从和许嘉眉分别,慧珍发现修士之间流传起她和姜绛得到许嘉眉赠送宝物的谣言,一些见不得别人手里有好东西的修士拦住她和姜绛。
要不是她善战,姜绛也能配合她,她和姜绛可能会被利欲熏心的修士打成重伤并抢走储物袋。
显而易见,有人针对她和姜绛,就如不久前许嘉眉被恶意针对一样。
长处不包括查探消息和追踪谣言的慧珍配合姜绛搜寻谣言的源头,自己不懂,问姜绛就知道究竟了。
“世家看中血缘,竞争比不得门派公平,没有心机的人生在世家很难出头。”姜绛回忆学宫藏书馆的东极洲世家家谱,分析道,“世家的修士普遍比门派修士有心眼。但门派也有看重关系的,且不乏心机深沉之人,像许嘉眉,她生在世家也能过得不错。”
“阿绛,你的例子举错了。”慧珍对许嘉眉有一定好感,“许道友有心机,这我不反对,可许道友没有害人。论及心机,你没有吗我没有吗我们都有。”
“好吧例子不太正确,我应该拿我自己举例。”姜绛改口,“言归正传,杜家七公子的修为实力弱于你我,在齐朝称得上天才,放在东极洲沦落于平庸。我们没和他打过交道,那董捷捷也不是我们击杀的,我猜不到他出于怎样的理由算计你我、许道友和其他修士。”
许嘉眉为何杀了那么多修士
错不在许嘉眉,也不在修士贪婪,而是有人煽风点火,挑动众多修士针对许嘉眉。然许嘉眉没有被众修士击杀,受害最深的不是她,是被她击杀的几十个修士。
何以杜七如此算计他跟许嘉眉有仇吗他跟陨落的修士有仇吗
姜绛想不通。
慧珍随口猜测:“也许他嫉妒我们比他强大”
姜绛迟疑:“应该不会吧寒蟾秘境的好东西比东极洲和大多数小世界多,杜七不去采集好东西,反而算计我们,这也太”她斟酌言辞,“太愚蠢了,就像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慧珍冷静地说:“在秘境外面,他算计我们的难度必定高于得到好东西的难度。我想,可能不是他嫉妒我们,也有可能是齐朝想搞事。你刚才说了,齐朝杜家有个即将晋升道君的修士,一旦那位修士完成晋升,齐朝甘心居于秋平寺、无名学宫、嘉禾山、清静宗等八个门派之下齐朝不会甘心的。”
“晋升道君不比飞升成仙容易多少,若是杜家那位大能顺利晋升道君,我们不可能没有察觉。”姜绛认为杜七的算计是他的个人行为,与杜家、齐朝无关。
“那就是杜七嫉妒我们,想害死我们。”慧珍摸出一枚鹤符,“杜七算计我们,还算计了许道友,我想把许道友叫过来活剐了他。许道友敢杀崔盛,还杀了尹上,多杀一个杜七不算事。”
“稍等,”姜绛按住慧珍的手,“杜七未必是谣言制造者。”
“你说了他是。”慧珍说。
“他大概是,也有可能不是。”姜绛说,“我没有证明他算计我们和许道友的证据。”
“没有证据才要叫许道友过来一趟,有证据的话,我自己就能把杜七剐了。”慧珍面有不悦之色,“道门最擅长的事莫过于排外和内斗,我秋平寺不是道门,杜七算计我,我杀杜七还要证据确凿我去他的证据确凿,杜七有算计我的嫌疑,杜七如何不该死”
秋平寺不属于道门,无名学宫也不属于道门,一寺一宫都受到道门排挤,是故一寺一宫的友好往来从几万年前延续至今时。
姜绛与慧珍做了二十多年好友,听多了慧珍时不时说一两句抱怨道门的话,并没有被慧珍洗脑,道:“换个角度想,倘若你被怀疑陷害道门修士,道门修士也要拿到确凿的证据才能对你下手。”
慧珍把烤熟的植物块茎从树枝上取下,掰开看了看,闻了闻,尝了尝,说道:“可以吃,这玩意没有毒。”另一个烤好的块茎递给好友,“你能找到证据吗想进寒蟾秘境的筑基修士不计其数,能在迷宫取得名额的大多有实力有头脑,就算一时被异宝迷住,醒过神来也能察觉杜七的算计。”
姜绛画了个盘子盛着食物,拿出一枚画着鸳鸯的粉红色鹤符给慧珍,道:“谣传得到许道友赠送宝物的不止是我们,还有君定山、霍珏和两位碧罗宫修士。”
边吃东西边烤肉的慧珍斜睨鹤符,没有伸手接,“你何时跟碧罗宫那些卖笑的菟丝花有来往了他们最擅长骗财骗色,你莫要上当了。”
抹黑碧罗宫也是慧珍的日常,姜绛忽略她的抹黑,道:“碧罗宫修士交际广泛,最擅长打探消息,请碧罗宫修士帮忙能更快查清谣言的来源。”
鹤符来自秦子延,姜绛放飞了鹤符,一个时辰后得到秦子延回复:“我和师姐被一伙人追杀,无暇打探消息。”
姜绛把鹤符给了慧珍,说:“你跟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