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鸿不清楚许嘉眉和月神发生了什么,问:“回宗门吗”
许嘉眉道:“这串珠子是月神的,我带着回宗门,会认为我贪了他的珠子,继而认为我愿意和好。但我不愿意,我要走,也得在解下这串珠子之后走。”
沈鸿思忖须臾,又问:“师妹可有把握解下珠子”
许嘉眉咬牙,恨恨道:“天黑之前,约有六七成把握将珠子解下来。”
沈鸿道:“我为师妹护法,师妹专心解珠子即可。”
许嘉眉认真行礼:“多谢师兄”也不废话,进了自己的帐篷,拿出纸笔解析月神将珠子手链固定在自己左手的流氓手段。
第六妖兽山是一个小世界,银月狐照亮黑夜,白昼的太阳看似与其它世界的太阳无异,其实是一只三足金乌。
金乌执掌太阳之力,阳光下的一切瞒不过金乌的耳目。许嘉眉身上有银月狐的珠子,按说金乌是能看见的,可银月狐遮掩了珠子,金乌没有看见珠子。直到许嘉眉解析银月狐设在珠子上的禁制,误打误撞地将银月狐遮掩珠子的神术破解,金乌投来一瞥。
看到一个美貌的女修。
这是以太阴之力炼体的玄真道宗外门弟子。
这是在二十四岁做到无瑕筑基的玄真道宗门人。
银月狐竟然给她送了礼物
金乌的目光穿透帐篷,看清许嘉眉在为解下手链而努力。本想帮她把手链脱掉,念及她破除银月狐隐瞒自己的禁制,金乌没有出手,只是发了一道传讯符给玄真道宗的麒麟阁。
在的印象中,有资格晋升内门的外门弟子归属于麒麟阁,找麒麟阁是没错的。麒麟阁的阁主羽生真君半人半妖,三足金乌和羽生真君常有来往,传讯符上没有写别的,仅是邀请羽生真君来第六妖兽山一趟。
巡天的金乌跑去玄真道宗是擅离职守,金乌没有擅离职守的经验。
麒麟阁后山,羽生真君收到传讯符,望向对着棋局苦思冥想的春树真君:“若我没有记错,你看中的那丫头在妖兽山,是吧”
春树真君心不在焉,注意力全在棋局上面:“怎么她惹事了”
羽生真君:“不知道。金乌请我去家做客。”
春树真君分了心:“有事找你”
羽生真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你找我下棋,这是事闲着,邀我去做客未必有事情”
用尽心思也想不到下一步棋该怎么走的春树真君巴不得羽生真君出门,怂恿道:“想去就去呗,我好像也有事,我告辞了”起身时似是不经意又似故意,把棋局给搅乱了。
棋局乱了没法下,他不输不赢,没丢脸。小计谋得逞的春树真君迅速溜走了。
“呵,乱了棋局就没事了”羽生真君在棋盘上敲了一下,凌乱的棋子跳回原位,与被搅乱前别无二致。她扬声说:“春树师兄,改天下完这局棋,你可别赖掉。”
“改天就改天”打算回论道堂的春树真君眼珠微转,前往大雅山请求善于下棋的师妹帮自己破局。
下棋确是他提议的,他的棋艺高于羽生真君,把羽生真君杀得片甲不留是常有的事,今天差点输在羽生真君手里,他是不愿承认他不如她的。
若他承认,他只剩下年龄胜过她,别的样样都不如她,那还得了
下棋占上风太难得了,想赢的羽生真君布下禁制防止任何人动棋局,化作鸟儿飞往事务堂旁边的天门宫,穿过天门来到第六妖兽山的巳宫。三足金乌察觉她的气息,留下化身代自己巡天,亲自下凡迎接友人。
两只鸟儿碰面,三足金乌盘旋一圈,带着羽生真君飞向位于太阳的神宫。
羽生真君落在神宫的庭院,恢复十尺人形,坐在扶桑树下的藤椅上,道:“那只狐狸又闯祸了”
三足金乌化作娇小可爱的少年坐在另一张藤椅上,施展神术将许嘉眉解析手链禁制的画面呈现给羽生真君看,道:“银月给她戴上手链,在手链上布置一道隐瞒我的禁制。她摘不下手链,捣鼓半个上午,尝试将手链摘下来,倒是把银月隐瞒我的禁制解了。”
羽生真君定睛一看,想到自己出门前跟春树真君提过许嘉眉,笑了:“这个丫头。”
“你认识她”
“我是麒麟阁的阁主,不能不关注好苗子。她的修为和骨龄资质你能看到,小小年纪的,修为过得去,实力还行,晋升内门是足够的。”
三足金乌不怎么关注玄真道宗的小弟子,道:“她的修为到了,还没晋升内门,是这几年登上山门的小家伙”
羽生真君颔首:“十五个时辰登上山门的便是这个丫头了,她来自小世界,在登山门那年得到七品符师和七品阵师的身份。”
三足金乌也算见多识广,听闻许嘉眉登山门的时间,不由得多看她几眼,道:“你怎么不允她进内门”万一许嘉眉被别的门派拐走了,麒麟阁的阁主羽生真君必然受到指责。
羽生真君解释:“她去青明府做无偿劳动,遭了邪修暗算掉进浊土,去年年底才回来。”支起下巴旁观许嘉眉破解禁制,“要不是春树看中这丫头,我也有点想收徒了,她修行的道修功法和炼体术皆是自创,道术亦如是,更重要的是她努力的程度不比优秀的天赋逊色。”
三足金乌了然:“银月看上她,不无的理由。”
羽生真君略有不快:“这个丫头不能动,银月胆敢动她,我会把揍到重生。”
银月狐被打死能重生,杀他一回当是给他一次深刻教训。
三足金乌与银月狐同时诞生,担心羽生真君真个动手,连忙说道:“勿要动怒,银月没有强迫这个丫头,兴许是看上她资质,想收她为徒弟。她修行太阴之力,银月执掌太阴之力,起意收徒也不是不可能之事。银月给她戴上手链,没准是考验她”
羽生真君瞅着急于替银月狐开脱的三足金乌,笑道:“我信你。”
三足金乌眨眨眼,醒悟过来了:“你故意吓唬我”也不恼,笑了起来,吩咐神宫的巫女们送上茶点,“银月没做错,你教训不了。倒是我关心则乱,未了解事情的究竟便向你求情,叫你这促狭鬼看了我笑话。”
“有吗”羽生真君不承认,拈起一块糕点,“你家的糕点好吃,茶不是很好。”
“没办法,我在这里是元婴真君,走出这里顶多是个金丹真人,在门派的地位不及你高,拿到的灵茶不及你的好。”三足金乌道,“你想收徒弟”
“有一点想,但这个丫头被春树看中。”羽生真君无意与春树真君争徒弟,“若她不愿拜春树为师,我会问她肯不肯叫我师尊。”
“现在不能问她未有师父,你想收徒,她愿拜师,春树真君怨不得你抢先一步。”三足金乌希望羽生真君如愿以偿。
“且待她晋升内门再说吧,不能晋升内门的外门弟子皆有细作的嫌疑,不可信。”羽生真君淡然说道,“再来,合眼缘的多,合心意的少,收徒与拜师不是随意决定的。”
两位真君的注目极隐蔽,帐篷里的许嘉眉聚精会神地解析着禁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