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欢是真的,没想过成亲。”许和畅含蓄地说。
纵然是亲姐妹,讨论心上人始终有点不好意思。
她是这样,许嘉眉可不这样。
许嘉眉给出自己的建议,说道:“喜欢就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试试看,若是相互契合,再决定成亲与否。你不要过于在意宝生。一个人,她首先是她自己,然后才是别人的母亲、妻子、女儿、姐妹,懂吗”
“有点不懂”许和畅思考着小妹的劝言,两条眉打结,“我做宝生的母亲,难道我就不是我了吗”
“当你是宝生的母亲时候,你是母亲,不是许和畅。”许惠音解释,“这世间的母亲千千万万,许和畅只有一个,眉眉是这个意思吧”
许嘉眉点点头:“是的。比如我,我可以有很多身份,但我只能是我自己。举个容易理解的例子,一块铁可以做成刀剑,可以做成锄头镰刀,可以做成杯盘碗碟。但是,无论这块铁被做成什么东西,它始终是一块铁。”
许和畅还在艰难地思考,许惠音已经夸赞开了:“眉眉,你的话说得真有道理大姐该亲自下厨做一桌子菜感谢你”
她凝眉沉思,认为自己也该感谢许嘉眉。
“这是我在书上看来的道理,不是我想的。”许嘉眉望着许和畅,问她,“大姐有哪里想不明白”
“我在想,如果我只顾着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许和畅咬了咬下唇,“我是宝生的娘,我决定生下他,我应该对他负起责任,不能不管不顾。”
“确实不能不管不顾,但你满足宝生的衣食住行用,给予他教育,别的无需多做。”许嘉眉开解大姐道,“别的孩子有爹,宝生没有,这是上天对宝生的不公平。可是,宝生有两个修士姑姑,别的孩子没有,上天对别的孩子也不公平。质问苍天是不可行的,比较是没有意义的,唯一可行的是做好你自己。你努力了,你尽力了,你便是问心无愧。”
“道理很对,可是”许和畅总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
“想开一点就不会烦恼了。”许嘉眉道,“想太多是无益的,杞人忧天知道吗莫看这世道看似太平,也许下一刻就打起来了。”
“姐姐喜欢你那心上人,就带回家里吧。”许惠音劝道,“宝生不喜欢不要紧的,大不了你上午陪宝生,下午和你的心上人谈情说爱。”
许和畅羞赧地给了许惠音一下,道:“我有心上人了,你逮着空就打趣我你呢你也是成亲的年龄,你的心上人在哪”
许惠音当听不到她的话,说:“所以你有决定了吗你要不要带你的心上人回家”
许和畅仍在犹豫,又想了一会儿,咬牙道:“我喜欢他,很喜欢他”被两个一点也不温和的妹妹逼得承认了事实,“我这就去带他回来和你们见面,你们见了他,可不要鸡蛋里挑骨头”
“大姐还没有成亲,心就偏向意中人了”许嘉眉调侃,“我和二姐多好的人,替你这大姐高兴都来不及呢,哪里会故意为难你的意中人放心吧,我们会好好招待他的。”
“话是你说的,莫要反悔。”许和畅知道两位妹妹要去太冲洞天,怕耽搁了要过很长时间才能让她们与自己的意中人见面,急忙忙地出门找人了。
被三姐妹和梅俊渡遗忘的梅澜玺正在房间里烦躁地走来走去。
他修习了甚源养甚典,还没体会到做“修士”的感觉,就被许嘉眉拘禁虚天,废掉丹田中的灵力,恨张安宁已入骨。
凭什么有灵根的能修行,没灵根的不能修行
张安宁如此狠毒地废掉他的修为,一定是不希望甚源养甚典这样可以让无灵根者修行的功法流传于世,从而影响修士的数量和地位她是修士,修士的数量越少对她越有利,她看似在乎许惠音,实则都是假的
梅澜玺想到许惠音的修为,暗暗冷笑。
可怜许惠音,一心为张安宁这个没有血缘的义妹好,结果妹妹晋升炼气七层了,她这做姐姐的还是炼气一层。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张安宁一定藏着掖着,没有对姐姐的修行尽心尽力。
更可怜的人是许和畅,明明张安宁和许惠音知道无灵根者也能修行的功法,居然不告诉她。梅澜玺瞧不上愚蠢的许和畅,与其关心这样自私自利的妹妹,不如关心一坨肮脏的牛粪
“修士都是这样自私自利的。”梅澜玺喃喃说道,“最可怜的人是我。我和阿渡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阿渡晓得我是有修为的修士,应该为我感到高兴。可是,他的心装不下我这个哥哥了,他放任张安宁毁掉我的修为,还嫌我累赘,无情地赶我走我没有如此狠心的弟弟,我没有可以信任的人,所有人都会背叛我。”
他怨恨梅俊渡,怨恨许和畅和她生的儿子许宝生,更怨恨父母。最先背叛他的是他的亲爹娘,他一点也不关心他们在京城遭遇什么,甚至恶意地希望他们被秃驴们折磨。
所有背叛他的都应该得到教训,他没办法教训他们,上天报应他们,他也很高兴。
想到先皇和先皇后可能遭遇的可怕对待,梅澜玺露出快意的笑容,道:“活该假使你们没有背叛我的话,我可以把甚源养甚典告诉你们,让你们也成为修士,让你们将赵国发展成白泽王朝那样的天下共主,可是你们你们和许和畅那个天杀的贱婢一样,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幻想着先皇和先皇后得知自己的奇遇之后,跪下来恳求自己传授甚源养甚典,梅澜玺在虚假的愉快中渡过半个时辰。然后他想到梅俊渡和许和畅,他的欣悦就像薄雪般融化了,脸色深沉得像是无底深渊,没有一丝笑。
如何教训不听话的弟弟呢如何敲打水性杨花的女人呢
梅澜玺想到甚源养甚典。
这部奇特的功法助他攫取武修的真气,也能攫取修士的灵力,奈何偌大一座博安城里的修士少得可怜,他想夺修士的灵力也无从下手。
张安宁是绝对不能打主意的,这个女人的修为和实力强大到令他恐惧。
他至今想不通自己哪里露出破绽,才会导致被她盯上;也弄不明白自己为何糊里糊涂就“死”了,还被火葬了,她太可怕了。
剩下的两个修士,一个是精明到狡诈的许惠音,一个是与他离心离德的亲弟弟,他选谁更好呢梅澜玺权衡利弊,不知怎的走到窗前看庭院里的美人蕉,瞳孔骤缩。
“叮叮当”
银铃的悦耳声音中,梅澜玺看到美人蕉那翠绿的宽大叶片上坐着一个女孩子,十五六岁,穿着荷叶青色的华丽衣裳,戴着精致的繁琐饰物。她的脸娇小而白皙,眼睛灵动而幽深,颊上两个浅浅梨涡,便是不笑亦有三分笑意。
梅澜玺不认识这个女孩子,习惯性地打量她的身材。
她拿着团扇,扇面是拈花浅笑的美男子,那美男子比他更俊俏,其容姿之出众堪称翩翩浊世佳公子。女孩子没有穿鞋,左边的裸足戴着一个镶嵌青玉的金镯,右边的脚穿着洁白的绣了云纹的罗袜,脚腕戴了一根系着三个银铃铛的红绳,在空中一晃一晃,很是勾人心弦。
梅澜玺咽了咽唾沫,强迫自己的目光从女孩的脚移到她脸上,中气不足地质问道:“你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不认识我了”女孩的声音和给他甚源养甚典的花魁一模一样。
不,女孩的声音更动听,更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