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就是些很简单的事情,总之,程清池这个人白纸一张,并无不良嗜好,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社会阅历除了打工兼职刷盘子,就是在花厂工作了,接触的也都是一些底层事务。除了家里情况比较复杂一些,别的都很普通。
档案拿过来的时候,沈遇也只是简单翻了翻,和秘书告诉他的并未有多大出入,只是,在亲属这一栏里,倒是看见了一个叫王忠雄的男人。
和昨天耳畔响起的那个名字一模一样。
他想起,这大概就是程清池名义上的养父,养着她妈的水泥工,她小小年纪就当个拖油瓶,十五岁就辍学,去饭店端盘子。
这样的事情也多见,本不是什么稀奇的,可翻过来的一页,却是王忠雄的死因——蓄意谋杀。而她母亲隔了一天,便在医院病逝了。
时间线眼熟。
沈遇往椅子上一靠,单手轻轻敲着玻璃桌,书房的气氛沉默。如果没有记错,他在那天晚上,见过程清池,浑身都是血的程清池。
她全身都在颤抖,头发黏腻在脖子处,眼眸里闪烁着微弱而又坚定的光,那个时候,她抱着她母亲,求他救救她。
沈遇顿了一下,然后让秘书联系警局,让他们把当初王忠雄的案子调出来。
于沈先生的势力,查看卷宗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
现场的指纹还有证据都显示,是程清池的母亲亲手杀了王忠雄,要不是她死在了医院,应该也逃不了死刑。
沈遇忍不住“啧啧”了两声,这个家,还真是有点意思。
他将程清池的档案又随意一放,和满桌的文件几乎融为一体,就像从来没有看过似的,照样忙着自己的工作。倒是女管家黎静有点意外,“先生,您今天还是住在别墅吗?”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嗯。”
“好的,我这就让厨房去准备晚餐。”
黎静转身欲走,却又被沈遇叫住,“等等,如果我今晚不在,你们是不是就不打算做饭了。”
似乎是漫不经心的询问,但听上去却又完全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是肯定的,先生不在,晚餐准备给谁吃——”
黎静的话还未说完,面对沈少那略带寒意的眼神,倒是抖了一下,颇为心虚地在想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话了,脑子转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笑道,“呃,当然不,总不会让程小姐饿肚子的。”
事实上,她确实是没有给那个女生做饭的打算,毕竟一开始也听到了些风声,说是沈先生迫于压力才娶的,压根对她没有感情,也就没有必要以礼相待了,谁还没有个看人下菜的时候?
只不过现在看上去,也不完全如外界说得那样。
黎静惶恐道,“我这就下去让厨房做饭,然后喊您和程小姐一起出来吃。”
沈遇没再多说什么。
程清池几乎是一整天没有出过卧室,看了一上午的书,又睡了个午觉,醒来的时候,竟已是傍晚时分了。
整个人的意识不太清楚,就觉得空荡荡的,有点孤独,有点迷茫,甚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睡在这样漂亮的房间里,床又大又软。
她呆呆望着窗外的夕阳,直至敲门声响起。
“程小姐,晚饭已经做好了。”
是简悦的声音,是让她下去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