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秒钟,舒晴又发来了一条消息:周翰骋那边搜证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
周翰越最烦的就是打字。
和徐思沐还有耐心,跟别人,一个电话就打过去了。
明明几句话的事儿就能说的清楚,打字来来回回的往返几次,一个问题都解释不清。
舒晴坐在一处陌生的大房子里面,看着手机屏幕上面的语音邀请,愣了几秒钟,才接通了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
舒晴听见这话,心中猛地就向下一沉,甚至是抬头朝着这房子的四周扫视了一眼。
她和周翰越一样,虽然都是半路线人,没有受过特别的科班训练,但是和老a共处的这段时间里,她也知道了一些反侦查手段。
她在做出这样的动作之后,第一时间就愣住了。
为什么会在周翰越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会检查监控,是否自己是在老a的监控范围内
周翰越听舒晴没有回答,也没有多想。
“刚才老a给我来了电话,搜证估计要暂缓,等到年后再进行,他估计还会给你打电话。”
“估计不会了,”舒晴垂下了眼睑,“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功成身退。
周翰越一时间没有说话。
直到不知道是听筒那边,还是这边的钟声响起,已经凌晨三点了,周翰越也才挂断了电话。
舒晴却是坐着没有动。
刚才周翰越的问题,她想回答,可是却也不知道究竟是要从何回答起。
因为,她现在所在的这所房子,是周翰骋送给她的房子。
在结婚之前,周翰骋就买了一套以舒晴的名字的房本。
当时舒晴根本就没有想到,这样一套房子,在寸土寸金的c市,也好至少五百万起步,可是现在,周翰骋却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送给了她。
周翰骋当时的话,舒晴都还记在心里。
他说:“不都说女孩子要有婚前财产么,这就是你的婚前财产,也不用做公证了。”
舒晴当时真的是被打动了。
她并不是爱钱的女人,可是真到了这样的礼物放在自己的面前,她有如何能不动心呢
在上个月离婚的时候,因为时间紧急,也并没有涉及到两人财产方面的问题,直到前几天小区物业打电话,她才恍然,原来自己还有一套房子。
所以,她就来了。
来到这一栋陌生的房子里面,从楼下,到楼上,再到阁楼。
装修精致,一尘不染,能看出来,这些年里,周翰骋一直是有找人过来打扫的。
舒晴将手机放下,去了楼上。
这里的装饰都是按照着她当时的意愿装修的,请的是她很敬佩的一个业界的翘楚设计师。
现在看起来,这一切都是这样的鲜活,却已然成为了内心深处的一道疤痕,这道疤痕,难以磨灭。
舒晴闭了闭眼睛,转身出去。
既然人都已经没了,还要什么房子呢
留下来,也不过就是徒增悲伤罢了。
她找了个中介,将房子挂上,想要卖掉。
因为这房子既是好地段,又是好价格,一天内,就有不少人看房,敲定了一个还算不错的价格。
明天就是签约的最后时间了。
她想要来最后看一眼这座房子。
她在这里,从夜晚,一直呆到第二天天亮,然后她走了出去。
距离中介约定的签约时间还有两个小时,舒晴去了一趟戒毒所。
和上次见到周翰骋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月了。
那时,从民政局前面分开,本以为就是永别。
没想到,竟然还有再次见面的机会。
周翰骋的头发被剃成了寸头,脸颊凹陷,身上瘦了一圈,气色不好,有浓重的黑眼圈。
舒晴在进来之前,就已经听人说过了。
周翰骋在这里面是属于坚持效果最好的人,按照这个进度的话,等到年后就可以完全戒除掉了。
或许是长时间的反复的折磨,让周翰骋现在不管是看谁,眼光都是冷冷的,没有任何温度。
他略抬了抬眼皮,扫了一眼舒晴,冷淡的问:“你来干什么”
舒晴心中苦笑。
周翰骋冷嘲道:“你是来看我的笑话么”
舒晴抿了抿唇,“不是。”
她这句话说得真挚,但是得到的却是周翰骋的一声冷嗤。
他不屑。
能来到这里的,都是来看他的笑话,想要看他的丑态的。
“那你是来干什么”周翰骋冷冷的问道。
“这是最后一面了,”舒晴说,“今后我就不会来找你了,你还记得婚前的那套房子么我准备卖掉,现在全价是一千一百万,等拿到钱,我会打给你一半”
“你要卖掉”周翰骋刚才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靠在椅子里,就好似一只软骨虾一样,就在这时,才忽然坐直了身体。
舒晴低着头,“嗯”
“你不能卖掉。”
舒晴愣了愣,这才抬起头来,“你是觉得我不该分给你一半的钱你想要更多”
周翰骋的手忽然越过桌面,一把就握住了舒晴的手。
舒晴眼睛愕然瞪大了。
她感觉到握着自己的这一只手,瘦骨嶙峋,却莫名的带着一种别样的力量,甚至手骨都硌的她有点疼。
“那是我送你的房子,你这就要卖掉你是有多不待见我”
舒晴将自己的手从周翰越的手里挣脱开,只听周翰越说:“你如果不想要了,那就给我你卖掉的话究竟算是什么意思”
舒晴被问的愣了。
周翰骋似乎这时才想到自己的失态,他抿了抿唇,“你对不起我觉得,那是属于我们之间最后的回忆了,我不想你能”
舒晴目光变得清冷。
“周翰骋,我们已经没有所谓的最后的回忆了,永远都不会有了,我们最后的回忆,就是在民政局离开的那一刻。”
周翰骋目光深深地看着舒晴。
“小晴,你真的这样绝情么”
“从你把我推出去,推出去给周翰越,你就该知道,我们之间的情分早就已经尽了”
“那你今天为什么还要来呢”周翰骋轻轻地问,“你为什么还要来看我呢我防的了周翰越,防的了那些巡捕,却唯独没有防的了我最亲最近的人。”
最亲最近的人,是谁
“你别说最亲最近的人,就是我吧”舒晴反问。
“我说是你,你肯定不相信,”周翰骋说,“但是你该知道,我妈死得早,我一个在外流落的私生子的身份,我走到如今的这一步,不容易,只有你是在我的枕边,陪伴了我七年的女人,我承认,为了达到我的目的,我不择手段,做了很多错事,现在悔过也已经来不及了”
“为什么来不及你可以说出来你所隐藏的一切,然后从宽处理”
“已经晚了。”
周翰骋闭了闭眼睛,向后靠了靠,就仿佛是这一瞬,被完全抽干了力气一样。
“所以,留给我一点念想吧,小晴,”周翰骋睁开眼睛,看向舒晴,“如果今后在监狱里的日子,没有一点光和希望的话,我真的会死的。”
一直到工作人员来提醒探视时间已经到了,舒晴站起身来。
周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