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何莫禹意气风发, 最是鼎盛时期,修剪得当的眉宇一皱:“你们s大出来的学生也不过如此。”
这话, 崔脆脆不爱听。
她蹲在角落里抬起头道:“他答不上来为什么怪我们学校学生?”
两方都没注意到外面角落还蹲在个人, 听到声音, 学长眼睛扫过来, 看到崔脆脆脸更黑了, 哪有人这么说话的?
何莫禹挑眉看向崔脆脆, 指着对面的学长道:“你的意思是你们比他强?”
崔脆脆站了起来:“一个人的问题不能怪到学校身上。”
何莫禹当即也不管什么收购, 本来今天不过是用来调节心情的, 站在原地和崔脆脆对问起来。
一个觉得自己基本掌握了大学该学的东西,不自傲但自信,结果被问的裤衩子都掉干净了;另一个今天闲着来收购小公司,却临时碰见个有意思的人,双方心思各异。
崔脆脆最后被问到哑口无言,沉默下来反思:是不是s大的学生真不行。
不是她自己狂,她代表了绝大多数s大学生的水平。
学长最开始脸色还不好看,到最后神情复杂看着崔脆脆,又扭头对何莫禹道:“学长,这大二的学妹太年轻。”
……学长?
崔脆脆有点没反应过来自己听到的,愣愣看着何莫禹。
“忘记说了,我也是s大的。”何莫禹冲崔脆脆笑得张狂,“才大二,学得还可以。不过你既然提前掌握了这么多知识,不顺便了解一下国内的几家大公司和代表人物?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该好好反省了。”
“……”崔脆脆当时很羞愧,她不知道对方是谁,但现在看来绝对是业内领jūn_rén 物,她有点班门弄斧的感觉。
这些何莫禹不在乎,他要了崔脆脆的联系方式,后面有空就和她联系,慢慢将崔脆脆带上这条路上。后面更是在毕业之际,直接对崔脆脆发出邀请——去高思。
……
叶空青从手术室出来,拉下口罩:“病……你师父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
崔脆脆重重松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谢谢。”
就在手术中的这两三个小时间,她在脑海中模拟了无数场景,每一种最后都以叶空青走出来对她说很抱歉,他尽力了的场景结束。
“先不用谢我。”叶空青神情严肃,“需要等他醒过来之后,才能知道这次突发脑溢血对他造成的伤害。”
手术只是拯救回何莫禹的性命,并不能弥补之前所受到的伤害。
崔脆脆愣在原地片刻后,才道:“人……没事就好。”
叶空青望着她微红的眼尾,稍稍移开了目光:“最糟糕的情况是瘫痪,但抢救及时,如果肢体不能动弹也只是暂时的。”
“还是要谢谢叶医生。”崔脆脆认真道。
“脆脆,莫禹呢?”一个头发有些凌乱的中年女人从走廊跑过来,神情激动。
崔脆脆转头看去,是师母。
“师母。”崔脆脆上前扶住她,“师父手术已经做完了,医生说脱离危险了。”
见到两人扶在一起说话,叶空青也不再停留,他还有其他的事要忙。
何莫禹是第二天上午十一点才醒过来的,他一醒崔脆脆就发现了。
“师父,你有哪不舒服吗?”崔脆脆站起来靠近问道,“师母回来了,她刚刚出去吃了饭。”
昨天晚上崔脆脆被师母赶回去休息,刚刚来换了班。
何莫禹盯着病房内的天花板看了许久,才道:“让你们担心了。”
不过短短一天时间不到,何莫禹似乎又老了好几岁,所有的精神气全消失,连最开始的愤懑也不见了。
“莫禹,你醒了?”师母手里端着打包的饭菜过来,一进门听见声音,差点把手里的饭菜给打翻,还是崔脆脆过去接住才没掉在地上。
何莫禹没想过让妻子和崔脆脆这么胆心,只是有些事脑子控制不住去深想。
他微微扭过头,吃力道:“抱歉。”
“和我说什么抱歉,你应该对脆脆说,大晚上的吓我就算了,她一个人在手术室外等你做手术,你看你这个师父当的。”妻子握着何莫禹的手,有些生气道,“工作没了就没了,你以前挣的钱够我们花一辈子,你还想要何莫禹名声多高?”
崔脆脆站在旁边,想起叶医生昨天的话,便按了铃:“师父,你让医生再给你检查一下。”
护士最先过来,先给何莫禹检查一些最基本的功能,换了吊瓶,叶空青便到了。
叶空青翻了翻何莫禹的眼皮,用笔照了照,再把被子全掀开,抬起他的四肢。
“有没有感觉?”叶空青一直在观察何莫禹的脸色,动手捏了捏他的右腿。
何莫禹感觉自己双臂和左腿都被抬起来了,只有右腿没动,再听见叶空青的问话,察觉到不对,挣扎着要坐起来看。
“别乱动。”叶空青一把按住人,扭头对跟在后面的实习医生道,“病人右下肢麻木。”
“叶医生,麻木什么意思?”何莫禹紧握着拳头问道。
叶空青只是医生,不负责安慰人,该说的还是要说:“突发脑溢血造成右下肢偏瘫,由于病人不算高龄,早做康复训练,即可恢复八·九成。”
脑溢血某种意义上就等于中风,大部分病人即使救了回来,很多也会有失语流诞、瘫痪的症状,何莫禹底子强,年纪不算高龄,加上抢救及时,这才只是右下肢偏瘫。
一时间病房中只有叶空青让实习医生记下的声音,何莫禹躺在床上紧紧闭着双眼,妻子握着他的双手不放开。
检查结束后,叶空青也没了理由呆在病房内,他还有几个病房需要查看,临走前对何莫禹的妻子道:“病人家属应当尽快陪着病人进行康健,现在情况不算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