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那人还欲再说什么,但却已经被他口中的东家无情给打断,“行了,别再说了,赶紧去忙你的去吧。”
欢颜正在外面听得热闹,却见门前的布帘突然被掀开,一年轻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了看崔掌柜,又看了看欢颜,正待要开口说什么,房间里另一人却急着追了出来,“少东家,您再考虑考虑,我真的有信心可以染得出来”
年轻男子闻言立刻皱眉,不悦道:“什么少东家你如今应该唤我为东家。我父亲纵着你,不意味着我也会纵着你。我是出于尊敬才唤您一声冯叔,您自己别不识趣儿。”
这话说得相当严重,那长者面色一白,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道:“既然东家还有事儿的话,那我就先去忙了。”
那年轻男子连应都没应他一声,径直看向崔掌柜,“顾宣记的掌柜是吧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我直接跟您挑明了吧,其他几家布庄的东家都已经找过我了,他们说了,若是不给你们顾宣记提价儿,以后就都不在我这里进货了。您说,换了是您,您该怎么办我这也是开门做生意的,身不由己啊。”
“要是你们真想解决这件事,就先跟其他几家布庄的东家商量吧,我夹在中间也是为难得很。话已至此,我也不跟你们多说了,我还有事要忙,你们以后也别再找来了。”
说完,都不待崔掌柜开口说一句话,这年轻的东家已经径直快步离开了。
那周掌柜送了崔掌柜和欢颜两个人离开,也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挺好的一个顾宣记,可惜了估计是撑不了多久了。
刚离开这永和庄没多远,欢颜便开口对崔掌柜道:“崔掌柜,您去打听一下,帮我找一个好的染布师傅来,要名气很大的那种。”
第65章 没打算留他太久
这一次之后,崔掌柜也再没去找过永和庄的人了,库房的存货卖完了,就去别的镇上进了新布来。进的新布不及其他布庄卖的鲜亮,生意较之以前,的确是冷清了不少。
其他几间布庄见状,心中总算是出了一口气,无不盼着这顾宣记早点关门大吉。
但很快,他们却又收到消息说顾宣记从京城请来了一个大名鼎鼎的染布师傅,要自己开染坊染布,这下子这些人又有些坐不住了。
同样坐不住的还有顾宣记的崔掌柜,这赵师傅名气是大,染布的手艺也的确不错,可摆的谱子却也不小。开口就要三十两的月银不说,出入还都必须得坐四人抬的软轿,每日三餐指定三荤一素一汤,还得是要镇上最贵的那家酒楼做的,光是供养这么个师傅,一个月都不知道要花出去多少银子。
趁着欢颜来铺子里,崔掌柜连忙把自己的顾虑都跟她说了,顾欢颜倒是依然淡定,“无妨,一切都先按他的要求来就是,等第一批布出来之后再看看情况,左右我也没打算留他太久。”
欢颜另有打算,自然是不担心的,倒是急坏了那些正在观望中的布庄的东家,而这其中也包括永和庄的东家。
永和庄的东家自然是着急的,这么多年了,镇上就只有他一家染布坊,生意好到不行。如今那顾宣记弄出这么大的阵仗从京城请来了一个染布师傅,他少不得要去打听一番,结果越是打听心里越是担忧,顾宣记请来的这位染布师傅在京城的确是很有名气,手艺是众所周知的好。如今顾宣记得了这样一位师傅,将来他们永和庄的生意岂不是要被抢走了
在第一批布染出来之前,欢颜又收到了一封顾珏翎的来信,信上的内容着实叫她好一番诧异。
顾珏翎在信上说,华国公府那边悔婚了,派人来解除了婚约,还把之前送来的所有聘礼全都要回去了。
外面有传言说是,这顾家二小姐命太硬了,就连克死了三位夫人的华国公都害怕。
顾珏翎在信上为欢颜打抱不平,欢颜自己却丝毫不介意这样的流言,这样反而更好,以后看谁还敢应承跟自己的婚事。
而此时的欢颜却不知,一手将这流言传出去的正是跟她同处在衡华苑中的谢安澜。
成毅将手中的信鸽放走,转身走进屋内,对着谢安澜抱拳道:“回主子的话,您吩咐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
谢安澜手中狼毫笔未停,只淡淡道:“我知道了。”
“主子,这样真的好吗如今京城中人人都说顾小姐她命中带煞”
谢安澜这才收笔,抬眸看向站在他面前的成毅,“有什么不好欢颜心里肯定是高兴的,也省得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去纠缠她了。”
最起码近几年之内,顾立明是不可能给欢颜说成婚事了。
只是谢安澜也不明白顾立明为什么要急着给欢颜定亲,明明他还有一个大女儿的不是吗
大顺京都之中,顾诗淇的母亲陈氏这几天正是着急上火,嘴边都熬出燎泡来了。
第66章 面具
但是纵然她再怎么着急,那一个一个的媒人也只有冲她摇头,谁愿意娶一个命格如此之硬的女子怕是不想活了。
看着陈氏这般着急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自己的这个继女有多上心,其实不过是担心到时候祝彦琛回来,跟顾欢颜发生点什么,所以提前断了他们的这条路。
无奈所有媒人都避而不见,陈氏也只得作罢,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女儿和祝彦琛的那些来信上。
“怎么样顾欢颜的婚事,解决了没有”裴风胥将胳膊搭在自己好友的肩上,知道他这阵儿正为这件事着急。
齐云舒皱眉,“那华国公已经主动退亲了。”
“这不挺好的吗你干什么又皱着眉头”
“他这退婚来得太快,而且有些奇怪。”
裴风胥闻言诧异,“不是你做的”
齐云舒苦笑,“那里毕竟是大顺,不是北於,我的动作没有那么快。”
裴风胥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友,不再开口。
两人沉默了片刻之后,齐云舒轻叹一口气,开口问裴风胥道:“你说,那谢安澜究竟是什么人”
那华国公手里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毕竟是大顺开国功臣之后,想要让他主动退婚,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欢颜在忙忙碌碌中迎来了中秋节,虽然不能与家人团聚,但书院里也是给大家放了半天假,并且将宵禁时辰推后,以便让大家尽情赏月游玩。
欢颜本来是想去铺子里看看的,但其他人一致商量好了要一起出去玩儿,她也不好太不合群,于是也就跟着一起出去了。
华灯初上,街市上人头攒动,好不热闹。他们这一群少年,在人群之中相当扎眼,都在心中暗自猜测他们是不是衡华苑中出来的学子。
走到一处卖面具的摊位前,几人感兴趣地停下了脚步,齐云舒便笑着道:“你们挑吧,我请客。”
几人闻言欢呼一声,各自拿了喜欢的面具带上。
齐云舒自己也拿了几个面具,付了银子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