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娘见你也很喜欢那个雕了兔子的玉牌是不是”当时这家伙盯着那上头雕着的兔子看了好一会儿,还用手摸了摸,眼见着是很喜欢的。
“是很喜欢,但是给了他也没什么。反正,我们家里不还有很多好看的玉牌吗找人再按那样子做一个,也是可以的吧”
说到最后一句,小家伙显然是不确定,以询问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母亲。
欢颜笑着点了点头,“可以。你若是实在喜欢的话,娘将样子画下来,明天就找人照样给你做一个来。”
康儿闻言欢喜地点了点头。
欢颜觉得这是一个教儿子的好机会,便是接着问他道:“今天那顺王家的小公子,是不是很吵很讨人厌”
“是,烦死了。”小家伙皱起眉头,欢颜看得好笑。
“所以啊,你以后也不能像他那样,想要什么东西得不到,就哭闹起来。有事情可以好好讲,把道理讲清楚,旁人自然会懂。但是不可胡搅蛮缠,就好像今天那顺王的小公子,明明那玉牌是宣王妃已经送给你的了,他却还吵着想要,这是不对的。君子不夺人所好,已经是别人的东西,就算你再怎么喜欢,也不可强行占为己有。”
欢颜不指望他能一下就全都听得懂、想得明白,但有些事情本来就是潜移默化,润物细无声的。不管他能不能听得懂吧,至少先将这个道理说给他听,能听懂几分算几分。
小家伙听了一会儿,果然开始不老实了,欢颜也不再拘着他,让他去外面玩儿了。
他离开之后,谢安澜才笑着道:“今日康儿真是给我们定安王府长脸了。顺王府的那位小公子,我之前也听说过,说是他母亲生他的时候艰难,差点一尸两命,好在惊险地保住了,但是自出生之后,身子就一直不大好,所以整个顺王府都宠着,要什么给什么,把孩子给惯成了这样。”就今日这事儿而言,那顺王府的小公子哪里有一点点身为王府公子的风范,简直连小门小户人家孩子都不如。
“不说康儿了,今日在宣王府,来了那么多客人,倒是有好几个话里透露着要跟我打探翎儿婚事的意思。”
谢安澜倒不意外,“翎儿也到了年纪了,有人打听也不足为奇,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还能怎么说,自是敷衍了过去,说我是做姐姐的,他的婚事哪里是我能做主的。”欢颜总还是希望着顾珏翎能自己遇上一个喜欢的,不要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条路,万一成亲以后,彼此不喜欢,却要绑在一起一辈子,这多难受啊。
如今他在外面做生意,倒是也有碰上年轻姑娘的机会,只是怕也不多。欢颜就想着,以后要是再有赛马会这样的事情,自己是不是该带着翎儿一起去。
而另外一边的宣王府,在送走了所有客人之后,也都坐下来歇着喝茶,闲聊的时候,便是聊到了今日定安王府小公子和顺王府小公子之间发生的事情。
“真是难得,定安王府本来就人丁单薄,定安王只有奕世子这么一个儿子,而奕世子眼下也只有一子,本以为定安王府肯定会将他宠得厉害,没想到那孩子小小年纪却有这般风度和气量,看来定安王府对子孙的教养的确是很严格。想那奕世子小的时候,也是个聪明懂礼的。”宣王听了之后,不由感慨道。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顺王妃肯定觉得很丢脸。当场闹成这样,他们家的那位小公子也太无礼了。”
顺王妃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因为这个孩子得来得艰难,差点没能活下来,所以养得骄纵了些。幸亏今日康儿那孩子大度,主动让出玉牌,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平息那局面。”
顺王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缓缓地道:“这么看来,这定安王府还有的昌盛呢。”一个府邸能不能昌盛,全看其子孙如何,这定安王府尚未有一丝衰败之象。
出了宣王府之外,其他人回去之后也都不由得谈到了这件事,定安王府和顺王府两家的公子一对比,这差距可就太显而易见了。这定安王府到底是回教孩子。
到了次日,欢颜吃过午饭之后,给康儿讲了一会儿故事,困意渐渐袭来,便是让下人带着康儿去外面玩儿,自己欲要躺下休息一会儿。
只是她刚刚躺下没多久,琼儿就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怎么了”欢颜伸手撩开帐子问道。
“顾府那边来人报信,说是大小姐怀了身孕。”
欢颜嘴角勾起讽刺一笑,“这下顾诗淇和她的母亲该高兴了。不过也是怪了,父亲明知道我和顾诗淇是什么样的关系,还特意来派人给我报信做什么难道还指望着我去恭贺顾诗淇吗”说着,便是问琼儿道:“那来报信的人除了说顾诗淇怀了身孕之外,还有说别的什么吗”
“还说,如今大小姐已经搬回忠勇侯府去住了,若是小姐你什么时候方便的话,可以前去看望。”
这话倒是让欢颜有些意外,“回去忠勇侯府住了”不是已经分家了吗这样住回侯府,似乎有些不大合规矩啊。就算是怀了身孕那忠勇侯夫人向来讨厌他们那一房的人,肯定不会主动说要接顾诗淇回侯府住。难道是梦夫人看在顾诗淇怀了自己孙子的份儿上,突然转了性子,想要亲自照顾顾诗淇
欢颜想不通,索性便不去想了。这是他们家的事情,跟自己有何关系
“你去回那来报信的人,就说我知道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用说。”
“是,奴婢明白了。”
琼儿便是退了出去,将那来报信的人给打发走了。
一直到两天之后,欢颜才知道,这顾诗淇搬回忠勇侯府去住的缘由。
而这件事还是顾立明亲口跟她说的。
“你说诗淇可不可怜那二公子可真是够混蛋的,竟然动手打诗淇,打一下也就罢了,可他那是照死里打啊,你都没看见诗淇的样子”顾立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浑身都是伤,还怀着身孕。大夫说了,孩子差点儿就保不住了。”
欢颜听得顾立明断断续续地说完,也大致理出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了。
那崔盛坤自从分家离开侯府单过之后,日子一直很不顺,先是因为囊中羞涩,想来得快钱,就拿了房契去赌,结果把分得的宅子给输掉了。
忠勇侯重新把宅子给他赎回来,却找人看着他,除了铺子和田庄,哪里都不许他去。那些人是直接听命于忠勇侯府的,任凭崔盛坤怎么威胁,都一直死盯着他。
偏崔盛坤心思根本就不再铺子和田庄上,每日里就算去铺子里,也就是转一圈儿就回家,独自一人喝闷酒。
家里的开销很大,顾诗淇要张罗宅子里这几十张嘴吃饭,进项却少得可怜,渐渐力不从心。
那日看到崔盛坤又在喝酒,便是怒从中来,跟崔盛坤吵了几句,可崔盛坤正是烦闷,顾诗淇这么一吵,他心里的火气也是蹭蹭往上蹿。
顾诗淇的脾气也搁在那里,打从分家之后,她心里也很不舒服,毕竟当初之所以选择嫁给崔盛坤,就是看中他手里有银子,可以任意挥霍,结果弄成现在这样,跟她当初的期望差得太远了。
心里都拱着火,吵起来自然是互不相让,结果那崔盛坤就毛了,对顾诗淇动起手来。
顾诗淇见势不妙,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