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张子文说的好听,其实当然冒有一定风险。
鲁达急忙摇手:“天地良心,俺这辈子一个好人没杀过。原先在老种帅麾下当差,在战场上杀胡人战士。关于误杀郑屠夫的事刚才已经交代过,除此外俺自始至终都在跑路,也就只有些打架行为,还违反了些佛家清规戒律。就再也没有做过其他亏心事了。”
谁关心大和尚是否真是这么一个人啊,有了决定后,林摅的用意只是让书记官记录这份口述。然后林摅“微微点头”,便算是默认了。
等书记官记录完之后,林摅故意一副“意外”的样子多说了一句:“原来是西军为国戎边的人”
又自说自话的道,“倘若此条属实,虽说我大宋律不支持往前军功免除后事刑责,不过本府以为居于他们所处的环境,所接受的训练,下意识反击出手过重,自也不能生搬硬套的用常理衡量。”
言下之意,已经表达出了对这事的定性和大方向指导。让其余官僚在处理这事时多少有个依据:让此人活命。
有自首的情节,林府尊又特意突出了“为国戎边,不用常人衡量”等大量偏向性的用词,基本上只要查实他确系西军上过战场的人,又没有其他丧心病狂的证据浮出水面的话,这家伙怎么的也不会死了。
待书记官把这些话记录,在场的几位官僚似有所悟的点着头时,林摅不在迟疑,起身离开了大堂。
之所以专门到堂是为了给张子文一个面子,与此同时大鼓被敲响时必须林摅亲自到场一次,所以也就是走个过程。
至于具体走程序的事,当然是下面的人依据此番升堂的指导办理,又不是什么“狸猫换太子”案件,不可能林摅这个级别的法官跟踪办理。并且更具做官准则,老大参与的细节越少就越安全些。
张子文也该走了。同样不会来过问细节的,也就露个面不需要说话,等确认了大方向的时候,剩下的当然交给唐俊红。
这是荒唐俊的专业,他才更知道怎么和现管们周旋的套路,会更周全些,麻烦事也会更少。
临走前,张子文故意看了几个官僚和差人一眼后,对鲁达道:“拘押期间除了你徒弟和唐俊红送来的食水,别吃任何东西,明白我的意思吗”
鲁达当然明白,急忙点头。
就此张子文头也不回的走了,只需这大和尚明白了此点后,对他而言其他的倒也不算什么事。
这句话就是张子文进开封府后唯一说的话,故意让那些官僚和差人听到,也算是一种警告,让他们知道现在局势下可能会出现什么
第88章 不作为就是犯罪
出了开封府之后,正巧在门口遇到了唐俊红。
凑在一起交流了许久,唐俊红并不需要知道具体案情,事实上只要确认了自首情节,其他的完全有太多方式往有利的方向套,那个太简单,懂得规则漏洞,又熟悉那些各官僚的性格脾气就行。倘若再愿意花点钱,用唐俊红的话说,这个光头很快就能“出来”。
大抵了解了些细节后,唐俊红躬着身子低声问:“这人的情况活命毫无疑问。在下问公子一句目的何在,想他刺配何处若想调教此人,则把他刺配回原军籍种师道麾下,这可以做到。若是其他”
说到此处,荒唐俊很聪明的停下不说完。
“暴风骤雨将至,我要这人留在京城听用。”张子文道。
唐俊红略一思考道:“小的明白了。那就不妨让开封府把他判的严重些,刺配往河东路边境看管粮场如何”
这在大宋律还真算严重的处罚,水浒中的林冲是发配往沧州看粮场。至于边境粮场,当然更混乱更危险,更容易背锅。
张子文听后微微点头,“接着说”
唐俊红略带猥琐像的又道,“三叔唐恪乃河东转运使。关于押送贼配军程序上,为了节约官府资源我朝有不少先列:将押送就地交给即将前往发配地的官方队伍。那便可以简化程序,在判决后把鲁达直接交给三叔唐恪的亲卫。而根据大宋律鲁达是自首认罪,所以不存在审了,走简化程序,若林知府不是有意为难的话,最多最多两日,鲁达的判罚程序就能走完,如卑职介入催促还能更快些。”
“日前拜望三叔听他提及,河东转运司和陕西转运司间,有批军资要交接,但陕西的人尚未到京,而二叔赴任在即不能耽搁,需留人在京城做交接事宜。这样一来,河东转运司的留京人选中,操作一下可以有鲁达名册。”
“公子放宽心,小的会尽快把这些包圆。”唐俊红最后道。
“就这样,我当做你这番话是对我立下军令状。”
张子文带着徐宁离开了。
唐俊红微微头皮发麻,但没办法,现在像是卷入了一些正在进行的大黑幕中,没有退路只能顶着干了,基本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那种。
好在,专门请教唐恪的时候他像是也一定程度卷入了,且算是为张子文这大衙内的计谋和人格做了保。
唐俊红知道暴风骤雨真在酝酿,虎文当时一言不合就把张小国和宋子铭挂了,而现在公然操作鲁达这种冲锋队长留京的事,仅仅是想,都能让人背部发凉
空花盆放在桌子上。
里面埋藏着希望,埋藏着吴清璇寄予厚望的千叶牡丹种子,但还没有发芽。
张怀素系给人的感觉越来越坏。
普通人别说杀人,哪怕杀猪杀羊都需要些胆量。但有两种人例外,一种是受到狂热宗教诱导的蠢人。另外一种是手上沾过太多血麻木了,那么他看待事物的眼光也就自然而然变得冷酷无情。
能力一定可以通过训练获得,无情感能杀人的确是一种超常规能力。张怀素系的人,显然这两大因素都占据了。尤其需要慎重对应。
张子文其实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最近已经经常睡不着,睡着了也是噩梦连连。这证明下意识始终记挂着这些人和事,哪怕睡眠了右脑也在工作。
要想恢复汴京城的秩序总体上艰难。用常规手段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他们有非常厚的政治护甲,羽毛已丰。
上层贵人总是在高高挂起,诸如小铃铛这样的底层总在逆来顺受,想表现得与世无争却只是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