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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俊臣能够十日一朝,也是占了京官的便宜,因为他是在长安城之中为官,所以有资格进大明宫。
而让李承乾能够容忍来俊臣这样的人,也是因为,来俊臣能用,至少在现如今这个节骨眼上,来俊臣这样的人对他来说,有大用。
所以琅琊王家的事儿,把来俊臣派出去,这是歪打正着了。
不过来俊臣在外头行事如何,李承乾还是得知道的。
“回陛下,来俊臣在琅琊行事,就只有一句话可以概括,那就是手段极其残忍。”韩成说道:“属下身为百骑司之人,平日里为了审讯人,获取有用的消息,背地里其实也曾动用过刑罚,但是比起来俊臣的手段,属下自愧不如,来俊臣刑讯逼供之手段,骇人听闻。”
“说说看。”李承乾说道。
从来俊臣以往的事儿来看,来俊臣是个狠人,但是李承乾还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臣子,是如何狠呢。
来俊臣以前的事儿,在李承乾的眼中,市井人物的小打小闹而已,也就只有一件攀诬案,让李承乾心里留意下了来俊臣这个人。
“来俊臣带了两个亲信到琅琊,这两名亲信分别是索元礼和王弘义,他手中握着王家参与钱庄案的卷宗和证据,到了琅琊之后,直接带人闯入了王家的宅子,将王家上下七十九口人全都给抓了,也并未当场处决,而是官衙在了当地官府的牢房之中。”韩成说道:“之后,他和索元礼、王弘义两人一同,在牢房之中日夜审讯抓回来的人,动用酷刑,逼他们招供。”
“若是仅仅是酷刑招供的话,那他所说的,王家人在琅琊犯下的那些案子,也是真的若是无中生有的话,又谈何招供呢”李承乾说道:“来俊臣将王家在当地犯下的案子重新整理了一本卷宗,这本卷宗的内容,你们百骑司的人知道吗”
“知道。”韩成说道:“里面的内容,小部分属实,大部分都是刑讯逼供逼出来的,是真是假,难以界定。”
“为何”李承乾问道。
“当时在牢房之中,来俊臣命令手下人对王家抓回来的人动用酷刑,就算是没有罪名,也得编一个罪名出来,有的人不堪重刑,便只能为自己编撰罪名,以逃过被动刑,当时在牢房里的人,个个生不如死,那等场面,或许对于他们来说,干脆利落的死,才是最大的幸福了,牢房之中用刑之后,需要带到衙门大唐之上重新审讯,待重新审讯的时候,曾经在牢房里有许多人为自己说下的罪行所翻供,并不承认自己犯下了那等罪状,来俊臣便让自己的人当场将他们以乱刀砍杀,或是用刀具割去了舌头,因此,属下以为,那卷宗之中所言的案子,未必十成十的属实。”
李承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骇然,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点了点头说道:“竟是如此。”
来俊臣,当真是个狠人呐。
不过,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王家,不管是长安这边儿还是琅琊那边儿,都逃不过一个死字,他们如何死,李承乾是不管的,只要他们尽数伏法,这就足够了。
钱庄的案子虽然都已经查清楚了,但是并没有将当中涉案的人全都给他们一个他们应该得到的结局,如今来俊臣的出现,李承乾现在就得好好思量思量这个狠人要怎么用了。
“除此之外,来俊臣在琅琊刑审王家犯人的时候,还动用了许多属下等人闻所未闻的刑罚,酸醋灌鼻、慢火煮人,或者将犯人关入地牢,数日不给吃喝,甚至让工匠打造各种新的刑具,用来逼人招供。”韩成拱手说道。
百骑司的人,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但是想起来俊臣在琅琊官府的牢房中审讯王家人的时候,所用的那些手段,虽然过去一个来月了,依旧是感觉毛骨悚然。
“这来俊臣,是个酷吏啊。”李承乾面色严肃的说道。
这样一来的话,要用来俊臣,自然也就要防来俊臣了,不禁要防,还要时时刻刻的盯着他。
这是一个不安分的人,一个为了自己的前途,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的人,是一把利剑,伤人,也能伤己。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提防
李承乾思索着来俊臣在琅琊坐下的种种事,虽然要灭了琅琊王家这是自己的旨意,但是显然,来俊臣在自己的这份圣旨上又添加了许多东西,尤其是他呈交给自己的这本卷宗。
罗织这么多的罪名,是想让王家死有余辜吗是想为自己的圣旨再加上一道理由,还是想用这本卷宗作为他的进身之阶
不管是什么目的,经过韩成这么一说,李承乾心里对来俊臣已经有了防备,将来或许可能重用他,但是绝对不会信任他。
“韩成。”李承乾唤道。
“属下在。”韩成拱手应声。
“派两个百骑司的人,给朕时刻不停的看着来俊臣,但凡发现他有什么出格的事儿,直接将消息送进宫来。”李承乾说道。
“是,属下遵旨。”韩成应声。
对于来俊臣,韩成并不忌惮他,因为不管怎么着,来俊臣都管不到他们百骑司头上,假设,就算将来来俊臣位极人臣,骑在当朝文武百官头上,也骑不到他们百骑司的头上。
而就算是百骑司的人犯事儿,也轮不到来俊臣来刑审,大理寺都没有这个权利,更何况是来俊臣了。
“去吧。”李承乾挥了挥手。
“属下告退。”韩成躬着身子,退出了宣政殿。
李承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的面前摆着的是来俊臣呈交给他的卷宗,里面是他从王家人口中逼供出来的所谓的案子,至于准与不准,实与不实,王家人都已经死了,所以也就无从考证了。
朝堂上的风雨并没有因为王家覆灭而减轻多少,反而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那些知道自家家人私底下搀和钱庄案子的朝廷高官勋贵一时之间皆是战战兢兢人人自危,虽然祸事还没有降临到他们头上,可是都已经是这样的局势了,大难临头也是早晚的事儿。
赵国公长孙无忌去宣政殿找了陛下之后,第二天三省的旨意就下来了,长孙家的后辈们几乎全都被罢官夺爵,赵国公的官也丢了,被陛下下旨勒令在家养老。
自此之后,长孙家就没有什么动静了,即便是有人登门拜访,赵国公府的人也都是推脱说赵国公身体不适不见客,把人给挡在了门外,这让许多想要打听消息的人,都意兴阑珊的从长孙家回来了。
朝堂之中的风风雨雨暂时离着东山县的庄子还算是比较遥远,庄子上,玄世璟正在医学院里跟孙思邈聊天。
虽然这些年孙思邈自己作为一个医者十分注重自己的健康问题,但是人始终是敌不过岁月的,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玄世璟觉得孙思邈要比以往更老了一些。
玄世璟从外头回来之后,这两天就一直在拜访书院里的诸多前辈长辈,所以一天之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书院之中的。
玄家的人也去了长安城,给窦孝果送了信,让窦孝果得空的时候,到庄子上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