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和杨妃方才就已经离席了,在麟德殿的后面,单独见李愔,李愔从天牢里出来,进宫来见杨妃和李恪,谁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呢
至于李治,尴尬的坐在玄世璟这边的最后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除却长孙皇后偶尔往那边看看之外,就再也没有人去注意他了。
现在看上去,倒也可怜。
李二陛下忙着与殿中的诸多人寒暄,一时之间也腾不出功夫来去看自己的这个儿子,李治独自坐在角落里,看向李二陛下的目光之中包含着希冀,只是从他进了麟德殿到现在,他父皇的目光,却从来没有看到这边来
此时李治的内心是复杂的,分不清自己是否到底是做错了没有,是错了吗应该是吧,武才人毕竟是父皇的妃子,自己心里即便再怎么喜欢,往后的种种也不应该那般作为,在岷州的时候,甚至听从了张兴成的话,打算蓄兵谋反
或许从一开始,自己的父皇就知道这些事吧。
李治独自在角落里,酒水一杯一杯的不停的往自己的嘴里灌,这些日子静下心来想想,当中的许多不曾注意到的细节也是想通透了。
到底是错的离谱啊。
第一百六十七章:沉默与恳求
当初自己好端端的在长安,突然之间被派遣到岷州去,或许那个时候,自己就应该察觉到了自家父皇的用意了吧,只是当时满脑子的江山美人,哪儿会寻思到这些
皇子成年之后就应该被派遣到封地去了,而自己,在长安城停留了这么长时间,若是没有先前的种种事情,自己恐怕也会如同吴王和魏王那般,蒙受父皇恩典,留在长安,留在父皇身边吧。
如今,李治被贬了身份,连同家眷,一同进了十六王府,在十六王府之中,李治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晋王,往后的日子,一切都要看他自己了,没有人再会去专门伺候他。
王氏才嫁给李治不过半年的功夫,便由风光的晋王妃,变成了平民,只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跟了李治,无论李治是晋王还是平民,这一辈子,王氏就是李治的妻,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
一场宴席,李治孤零零的喝着闷酒,也熬过来了,至少还有长孙皇后时时刻刻的在关注着他,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李治的身后冒出一小黄门,附在李治耳边轻声说道:“殿下,皇后娘娘请您去后面。”
这时的李治才抬起头来看向厅中上首,发现自家母后已经不在那里了,上首的位子上只剩下了自己父皇一人。
李治放下酒杯,起身跟着小黄门朝着麟德殿后面走去。
后殿之中,李治见到一身华服的长孙皇后,双膝跪地,行了稽首礼:“草民参见皇后娘娘”
“稚奴唉快扶他起来。”长孙皇后对旁边儿的小太监说道,看到李治这般模样,长孙皇后心里也是万般复杂。
小太监听到长孙皇后的话,连忙上前将李治从地上浮扶起来。
“你下下去吧。”长孙皇后挥退了众人。
殿内的宫女太监纷纷自觉退下,一时之间,只剩下长孙皇后和李治两人。
“这些日子,过的可还好看上去清减不少。”长孙皇后看着李治说道。
“有劳皇后娘娘挂心,草民都好。”李治低着头回应。
“你可是在怪你父皇”
“草民不敢。”
李治嘴上说着不敢,但是从其情绪反应来说,定然是在说谎无疑,心中的怨气还是有的,加之在麟德殿中喝了不少酒,由这会儿的境遇想到了之前的荣光,心里落差一下子就显现出来了,若是不曾见识过繁华,也就罢了,由繁华到落寞,再到今日又见往日的繁华,这种大气大浮,李治心里转变不过来了,自然也就有了情绪。
宴会这么长时间,李二陛下从来没有往李治这边看过,让李治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儿的。
长孙皇后见李治如此,也不在这话题上再多说什么,只是找了地方落了座,看向李治:“十六王府之中不比外头,何况你的身份有些特殊,即便是你自己自暴自弃,多想想王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王氏怀了李治的孩子,从金州回长安之后才诊出来的脉,如今王氏挺着个大肚子跟李治一起住在十六王府中,长孙皇后暗中派到王府之中一人,照料着王氏,这种事情不能拿到明面上说,只能暗暗相帮,毕竟王氏肚子里,也是李家的骨血。
听长孙皇后提到王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李治脸上的表情这才柔和了一些。
麟德殿后殿之中,长孙皇后与李治说话,而杨妃的住处,李愔却是跪在地上不停的苦求,求杨妃和李恪救他。
一开春,李愔可就要被处死了。
人好端端的活着,谁想去死更何况是李愔这种人。
杨妃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不停的掉眼泪,只是现在,光是哭又有什么用
“不是母妃不救你,实在是事已至此,板上钉钉,我与母妃也是无能为力了啊。”李恪叹息道。
“不,大哥,你一定有办法的,你去求父皇,求求皇后娘娘,怎么说我也是父皇的儿子,父皇怎么忍心让我去死”现在的李愔,神色之间尽是慌张,抓着李恪衣袍的下摆不住的爱囚。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李恪看着自己的弟弟,语气之中尽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当初那些人找上你的时候你就不能动动脑子吗你是父皇的儿子,那李佑不是父皇的儿子李佑是个什么下场你自己不清楚吗”
“唉,这都是我杨家的债啊。”杨妃的双眼已经是哭的通红。
“不,不,一定有办法的。”李愔慌慌张张的说道:“对对了,大哥,你不是掌管着玄甲军吗咱们咱们造反,咱咱们逼宫,那些人在蜀中还有一些势力,咱们可以”
“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杨妃的巴掌扇过李愔的脸颊。
“孽障你自己不知好歹,落得如今这个下场,现在还想要将你兄长拉下去吗让你兄长去送死吗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杨妃双目通红看着李愔。
李愔捂着自己的脸,眼泪瞬间掉了下来,状若疯狂:“我知道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就是不想死拼一把能活下来,可是不拼,我就死定了”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杨妃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断的从脸上滑落下来,整个人瘫坐在软榻上。
“母妃,别生气。”李恪见杨妃的状态不太好,连忙上前安慰,帮着杨妃顺顺气。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