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的朝着长安城的方向驶去。
刚下过雪,乡间的路必然是不好走的,还没出庄子的时候还好些,因为道路泥泞的关系,马车是由两匹健马一起拉着走的,出了庄子,路上仍旧全是积雪,厚厚的,不过因为刮风的关系,倒是没有积攒到庄子上这么厚的雪,马车勉强能在地上行走。
这种天气玄世璟要出行,府上派遣的一定是最好的车把式,驾车技术好,而且对于道路情况还得摸索的一清二楚,不然出了庄子,全都是白皑皑的一片,一不留神掉沟里去可就坏了事儿了。
车把式熟练的避开了路上所有不平坦的沟壑,马车一直平稳的朝着长安城行驶而去。
进了长安城,路面儿就好多了,除却地上有些湿润之外,若是不看房顶上和树上白皑皑的,都不知道这长安城中下过雪。
这武侯还真是良心,一大清早的就出来清扫长安城的街道,加上长安城中的百姓,军民一心,长安城中的雪,早就被运出了城外。
马车进城走的是朱雀门,整个朱雀大街现在可以说是一尘不染,打扫的甚是干净,毕竟是长安城的门面,还是条主要的交通道。
沿着朱雀大街直走,进了皇城,玄世璟这才下了马车,从宫门进入皇宫之中,朝着甘露殿走去。
就今天这天气,早朝之前,那些朝臣在外头没少挨冻吧,换上朝服,怀里连个暖炉都抱不了。
玄世璟到了宫中,正好李二陛下也已经下朝了。
玄世璟在甘露殿外等了一小会儿,殿中的德义便出来,将玄世璟带了进去。
“臣参见陛下。”
久久不见李二陛下有动静,玄世璟瞧瞧的抬起头来,看到李二陛下正一脸平静的坐在书案前批阅奏折。
“不知陛下召臣进宫”
“你当真不知道”李二陛下抬起头来,目光直直的看着玄世璟:“好一个东山侯,真是好忘性”
“额”玄世璟直起身子,扯了扯嘴角,看着李二陛下说道:“可是为了前两天臣与遂安公主驸马的事儿”
“恩,说说吧,你把人家伤成那个样子,又是为了什么”李二陛下问道。
从遂安公主的口中,李二陛下得知窦逵带着几个随从到东山县游玩,结果遇到玄世璟,与其发生争执,然后窦逵没打过这小子,就被打成了那个样子,听说下半辈子能不能人道,都是个问题。
这小子下手忒没个轻重
“事出有因啊陛下。”玄世璟拱手。
“那就把你的因说出来,要是今日不给个交待,那朕就要为遂安主持公道了。”李二陛下厉声道。
“是。”玄世璟拱手:“陛下,那日臣正带着三宝在庄子上散步,远远的就听到附近有庄户跟窦逵的随从吵了起来,那随从狗仗人势欺凌臣庄子上的庄户,还放狗咬人,咬了臣的庄户,臣去与他们理论,可是窦逵这人实在是嚣张,而且还出言不逊,臣就教训了他一顿。”
“教训都闹出人命了,你就是这样教训的”李二陛下怒道。
“他们放狗咬了臣的庄户,那臣也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啊。”
“好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那家丁也是你的狗咬死的那窦逵是你打成那般模样的你知不知道窦逵背后的关系有多复杂你就脑门儿一冲就去打人家”李二陛下越说越气,到最后却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那窦逵虽然与窦家的血脉淡了,可既然姓窦,又在长安,还是遂安的驸马,这窦家就能护着他,玄世璟一脚给窦逵踢成那个样子,那就是折了窦家的颜面,窦家会咽下这口气去遂安会咽下这口气去这让遂安的下半辈子怎么办
“额,是臣的宠物给咬死的。”玄世璟说道。
对,是宠物,不是狗
“咬死一个人还不够平不了你东山侯爷的怒火还要继续打起来”李二陛下问道。
“陛下。”玄世璟拱手,正色道:“东山县是臣的封地,拿着庄户们拿着臣当家主,既然出了事,臣就要为他们主持公道,这么多年以来,臣就算是当初远在陇西,都会让府上的人好生照看庄子上的庄户们,因为臣觉得,让自己庄子上的庄户们吃饱喝足过的好那是臣的责任,臣没有大本事,没有什么治国经邦之才华,但是臣既然能做到让自己庄子上的庄户们过的好,就竭尽所能的这么做,那天臣对窦逵说过一句话,臣庄子上的庄户们,臣自己都没去剥削压榨,还轮不到他窦逵在东山县作威作福一口一个泥腿子去羞辱他们。”
玄世璟的话说的义正言辞,震耳欲聋,让李二陛下不由得一愣,随后李二陛下说道:“你的想法是对的,可是你的做法太过偏激下手不知道轻重吗那窦逵被你打成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吗现在窦逵躺在家里,下不得床,还有”李二陛下欲言又止。
“还有”玄世璟一愣。
除却打了窦逵一顿之外,玄世璟不记得自己还对窦逵做过什么啊
难不成窦逵还要躺在家里碰瓷儿不成
玄世璟心中暗自思量,以窦逵那小心眼儿的气质,还有让人无法言无的人品,这事儿还真有可能做的出来。
第七十四章:下狱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李二陛下看向玄世璟。
“故意的什么故意的”玄世璟看向李二陛下,满脸的迷茫,怎么说着说着就要开始打哑谜了。
果然啊,帝王的心思做臣子的还是少揣摩,因为这根本就揣摩不透啊。
“窦逵在与你争执的过程中,被你伤了子孙根,日后恐子嗣艰难。”李二陛下没好气的说道。
玄世璟瞪大眼睛,不是吧
仔细想想,当天打架的时候窦逵被自己揍的抱头乱窜,自己的确是一脚踢在了他那不可描述的地方,没想到会这么狠,直接就成了断子绝孙脚了。
若是真的,那玄世璟觉得,自己还真是得在心里为窦逵默默的点根儿蜡了
事情已经出了,玄世璟倒是不后悔,有道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就窦逵那张扬的性子,在长安周边估计也没少干缺德事儿,这是遭了报应了,只不过自己成了正以的化身,代表人民惩罚了恶人。
如此想,心里就有底多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在李二陛下面前,还是得表现出一副我错了的模样,窦逵再怎么不成器,也是李二陛下为遂安公主挑选的驸马,是他女婿。
“陛下,当日混乱,小臣下意识之中下手便重了些,如今窦逵成了这般模样,小臣实在是惭愧。”玄世璟拱手说道。
玄世璟低了头,服了软,李二陛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年轻人之间打架,其实跟战场上短兵相接一样,打起来,红了眼,谁还管的了这么多,玄世璟从小就不是个吃亏的主,如今闹成这个地步,窦逵虽然是倒了霉,但是是他到东山县庄子上挑事在先。
李二陛下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