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算是侯府的故人了,故人之后,当真是棘手啊。”玄世璟揉了揉脑袋,随后目光扫过在座的三人:“怎么办”
知道了单冲的身份,玄世璟犹豫了,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回事儿了,故人之后,总不能抓起来送到大理寺的监牢里去吧,这单冲是单雄忠的儿子,而现在的二贤庄,便是玄家当年从单家接手过来的,无论如何,这份恩情,玄家不能忘记。
“侯爷,当年单家与当今皇家有着解不开的结,现如今,这单家的人,侯爷不宜再去沾染啊。”房遗爱说道。
玄世璟苦笑,房遗爱可能对玄家和单家的关系不是很了解,所以才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虽说是为了玄世璟好,但是这件事情,真的不是玄世璟能做的了主的。
书房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原本只是三个人不知所措,现在,变成四个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高峻这才开口试探着说道:“要不这事儿,侯爷您回去问问夫人”
在高峻的心里,或许这事儿,王氏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毕竟玄家与单家,是上一辈的交情,而这一辈,几乎没有什么交集,当年高峻入二贤庄的时候,单家兄弟早就已经成了地下亡魂,而这个单冲,更是自打单雄忠一家被李渊斩首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没想到一直隐藏在常州。
“好吧,怎么处理先搁置一边儿,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单冲。”玄世璟说道:“事情已经过去两三天了,也不知道这单冲,是否还在长安。”
只有找到单冲,才能知道接下来这一步该怎么走,而且,随着常州这件事蔓延到长安,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些家族自己派人去调查,尤其是那些被打了的官员,若是被他们调查出单冲的身份,那侯府这边,就更被动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思绪
高峻苦笑一声:“若真的是单冲,要找到他,怕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不容易也要找,高峻,事不宜迟,立即布置人手,还有钱叔那边儿,应该也能帮的上忙,道上的人钱叔最是熟悉,找钱叔想想办法。”玄世璟说道。
“侯爷,你还真打算跟这反贼之后来往啊。”房遗爱一脸诧异。
“玄家和单家有很深的渊源,若真的是故人之后,想来我娘亲也可能会力保单冲,所以,这事儿,我也没办法,受人恩惠,总得涌泉相报,单家说不定就单冲这一根独苗了,整个东山侯府包括二贤庄,恐怕没有人希望单家绝后吧。”玄世璟解释道,随后拍了拍房遗爱的肩膀:“弟弟知道,此事着实难为房兄了,这样吧,房兄就暂时不要插手神侯府的事情了,就当放两天假歇息歇息,等这边儿风头过了,房兄再回来也不迟,这长史的位子,只要房兄不嫌弃,便一直给房兄留着。”
玄世璟一番话下来,意思就是不让房遗爱被牵连再这事儿当中,单家与李唐,有的是不共戴天的仇恨,依照一个皇帝的性子,怎么可能留着这么大的一个隐患在世上,而侯府这边若是真的要力保单家的血脉,免不得受到一些冲击,这不是房遗爱能够搀和进来的。
更何况,房遗爱身后还有房府,房遗爱被牵连进来,为了房府,房玄龄很大可能就会放弃房遗爱。
“说什么呢,好歹我也是神侯府的长史。”
“房长史,听侯爷的吧,这事儿,您真不适合参与进来,别为了一时意气,连累了房相。”常乐劝道。
房遗爱沉默了,的确,这事儿不光是自己参合进去就能够解决的,他的身后,是房府,还有未来驸马都尉的身份。
玄世璟将桌子上常州传来的消息收了起来,放进了怀里,起身离开了书房,在府中锦衣卫目光的注视下,默默的离开了房府。
说起来,这二贤庄单家对于玄世璟来说,没有什么感觉,原本单家兄弟单雄忠和单雄信,都是小说演义里面的人物,玄世璟也根本没有想到有一天这对忠肝义胆的兄弟会跟自己扯上什么关系,可是现在,虽说不是跟自己有直接的关系,但是单家兄弟对于玄家来说,关系可就大了去了。
所以这事儿,玄世璟还真得跟王氏好好商量商量,上一辈人的恩恩怨怨,玄世璟都能理解,不论王氏有什么决定,玄世璟都会照着去做的。
长安城中的百姓依旧是熙熙攘攘的在街上为自己的生计忙碌着,除却没有歌舞乐坊之外,其他的,似乎与没有国丧的时候是一样的,毕竟那些歌舞乐坊,与普通的老百姓没什么关系,就算有,不过也是偶尔有机会看个热闹罢了,太上皇大行,那是皇家的事情,小老百姓们还是自己管好自己的生活,至于别的什么,也没有什么好多想的。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多数大唐人的生活习惯,或许会在某天的晚上,吃过了晚饭之后,一家人坐在一起聊聊天,或者是邻里之间聊聊长安城里又有什么闲谈八卦之类的,更多的,还是田间的粮食,城里的物价。
这就叫做生活。
玄世璟骑着马,任由马儿自己在长安街上慢慢的行走着,老马识途,反正再怎么溜达,都溜不出长安城。
思绪就那样一直飘荡着,一会儿想着单冲的事儿,一会儿想着几十年前二贤庄单家兄弟的事儿,最后,思绪不知怎么的,就落在了孙思邈的身上。
孙思邈现在应该还在辽东吧,辽东那地方,怎么也得呆到五六月的时候才能回来,孙思邈这人的性子玄世璟也了解个七八分,不亲眼看到辽东事了,估计是不会轻易回长安的。
这老道,果真是生得一副慈悲心肠,若是所有道家人都像他这般,这佛道之间,也不会争的这么厉害。
道家本就讲究个清净,老子曾经讲过,说要无为而治,说的烂俗一点儿,最好的争,就是不争,这句话用到现在佛家和道家的身上,到时恰到好处。
中原的宗教再怎么鼎盛,荣辱兴衰,还是逃不过帝王的心思,古往今来,灭佛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坐在马背上的玄世璟,提了提手中的缰绳,便转道去了东市,打算去千金医馆看看去。
在长安城的大街上,玄世璟看到了不下三道锦衣卫的身影,看来高峻是想以长安城为中心,向外扩散着搜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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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着马,晃晃悠悠的到了千金医馆,玄世璟下了马,将马缰绳拴好,抬步走进了医馆。
医馆中的人不少,衣着华丽者有,衣不蔽体者亦有,如今快到开春,天气冷热不定,是个容易沾染风寒的时候,所以这些天,孙应也是一直在医馆中忙里忙外的。
见孙应坐在一边儿给人诊治,玄世璟也就没上去打搅,只是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着暖暖身子。
可惜,茶壶里的水,也不过是堪堪温热罢了,这也能看得出,这医馆,现在是有多忙碌。
药柜柜台里的两个学徒已经快要忙的转不开了,来来回回的倒腾着抓药,玄世璟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这两个学童这样转下去,一个不注意,可能会撞到一块儿去。
玄世璟趁着功夫,看着孙应那边,越是看,越是感觉这孙应身上,还真有几分孙思邈的影子,坐在堂中,不急不躁,心平气和的给人看病。
“给老子让开”
药柜柜台前面,许多等着抓药的人正在排队,门外走进一个膘肥体壮的大汉便径直走到了药柜面前,将前面正等着抓药的人扒到了一边儿去。
“你是谁啊知不知道要排队”被人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