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耀庭的御批也已经下来了,虽说罪不至死,但是一个罢官流放三年,是免不了的了。
三年可以发生很多事,或许孙耀庭还能够再回来东山再起,或许,连回来的机会都没有。
一旦闲下来,还真是闲的无聊啊,玄世璟打了个哈欠,夫子在上面子曰诗云,让人混混欲睡,转头看了一眼听的认真的晋阳,打心底里一阵佩服。
话说这些书,兕子好像都已经读过了吧,竟然还听的这么津津有味,让人一眼瞄过去,就觉得她是在认真、谦虚的恭听受教。
而玄世璟,一眼瞄过去只想让人拿着戒尺下来狠揍一顿。
玄世璟不知道的是,晋阳虽然表面上是一副在听课的样子,但是心思早就已经不在课堂上了。
晋阳这几日跟在玄世璟身边,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比如璟哥哥和自家六皇叔之间的关系。
这两日特意让魏王府的人注意了一下钱堆的动向,简直针对的不能再明显了好么,钱堆暗地里已经开始布置着要对聚宝楼下手了,若不是李泰等人也有盛唐集团的股份,这种隐秘的商业活动又怎么会让李泰知道,继而让晋阳知道。
聪明的晋阳似乎发现了一个突破口,而那个突破口便是即将要被流放的孙耀庭。
虽然心里憋着疑惑,但是晋阳还是准备找个时机,在不惊动玄世璟的情况下去见一见孙耀庭。
璟哥哥一回到长安就对孙耀庭下手处置,那孙耀庭一定知道不少事情,而且还把璟哥哥得罪狠了,晋阳想着,心中的想法更加坚定。
再者就是徐满堂,徐满堂的老家离着长安也不远,派出去的人没几天就回来了,徐满堂的母亲还不知道徐满堂在外面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自然,晋阳派去的人只是查探了一番情况,什么都没说,更没有将那笔钱追回来。
若是追回那笔钱,徐满堂白搭进去不说,徐家的老母亲又会是什么下场知道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竟然成了这般模样,定是会痛心疾首的吧。
所以老人家什么的年龄大了就别让人家去受那份刺激了。
今天便是孙耀庭要离开长安的日子了,玄世璟也没了心思上课,带着晋阳便去了长安城朱雀门外等着了,怎么说也得送孙耀庭一程,撇开先前的恩怨不说,光是在大理寺牢中与孙耀庭说了那一会儿话,就让玄世璟对孙耀庭大有改观。
怎么说呢孙耀庭确实是个人才,只不过先前却是站错了队伍,贞观盛世下还跟着李元景瞎折腾,这不是胡闹嘛。
就算是李元景手中有把柄,当初布局的时候,若是孙耀庭不想继续跟着李元景,投到李二陛下温暖的怀抱里,李二陛下也不会多追究什么,毕竟当年那是太上皇李渊一手造就的局面,说不定李二陛下还会赞叹一声孙耀庭识趣。
到底是那微薄的野心在作祟,人总是不安于现状,明知在不可强求过多的时候却偏偏要那么不择手段的走上一遭,到最后,终究是落了个损人不利己。
晋阳自然是跟着玄世璟去了,这两天一直没找到什么合适的机会离开鹿山书院,但是心中对于玄世璟和自家六皇叔之间的事情却是越来越好奇。
长安城里钱堆针对聚宝楼撒下的网也是越来越严实,只等收网的那一刻,聚宝楼很快便会易主,只不过钱堆的意思,不想做的太明显。
骑着马到了十里亭,凡是从朱雀门出长安的,这里是必经之路,马匹拴在亭子旁边的柳树上,玄世璟和晋阳坐在十里亭中,玄世璟还特意让高峻准备了送行酒水。
玄世璟没有那么大的心胸,什么相逢一笑泯恩仇之类的,他也明白,孙耀庭这次不过是做了炮灰,陇西的事情是李元景在背后支使,十年前玄世璟中毒更是跟他八竿子打不着,孙耀庭不过是被李元景拿着当枪使,但是无奈,玄世璟必须摘掉孙耀庭兵部侍郎的帽子,朝廷六部是个很敏感的地方,尤其是做到了侍郎这个位子,玄世璟现在千方百计的要削弱李元景,又怎么会放过孙耀庭这个李元景的左膀右臂。
第一章:
孙耀庭原以为自己会再告别了家人之后凄凉上路,却怎么也想不到最后为他送行的,竟然会是玄世璟。
这个一手早就了今天的自己的玄世璟。
押送孙耀庭的两名兵丁也是个有眼力劲的,见到玄世璟出面,便将孙耀庭手上的锁链打了开来,冲着玄世璟一拱手,便退到一旁树下的阴凉处。
天气十分晴朗,孙耀庭离开的日子算一下也正是赶路最为舒适的日子,被发配的地方远在千里,怎么说一个月也就赶到了,正好一个月后也就进入了冬天,也不必在路上遭那饥寒交迫的罪,这条被发配的道路也就没有那么凄惨了。
“孙大人,请。”
“玄侯,请。”
二人到了亭中,孙耀庭一看,亭中竟然还有一人,待晋阳转过身来,孙耀庭才认出,这不是陛下最为宠爱的小公主,晋阳公主嘛。
“罪臣孙耀庭,见过晋阳公主。”孙耀庭躬身向晋阳行礼。
“孙大人不必多礼,今日本宫随着东山侯一起前来,也是为孙大人送行,还望大人莫要嫌弃晋阳唐突才是。”晋阳大大方方的说道。
孙耀庭苦笑:“公主太抬举罪臣了”心中想着,不愧是陛下最为疼爱的小公主,彬彬有礼,举止有度。
三人一起坐了下来,玄世璟亲自为孙耀庭添了酒。
“这一杯,我敬孙大人,一路顺风,干。”玄世璟举起酒杯。
孙耀庭也举起酒杯,二人相对示意一下,一饮而尽。
“这一杯,便由老夫来敬玄侯吧。”孙耀庭举起酒杯说道:“虽说是身不由己,但是终究是做错了事,石城将士何其无辜。”孙耀庭自嘲一笑:“说来也是可笑,老夫年轻时,也是从那战火纷飞的年头走过来,临了,竟然差点亲手破坏了这来之不易的盛世,玄侯应当知道,老夫出身贫寒,打仗啊,首当其冲遭殃的,总是寻常百姓,这点老夫也算是亲身体会了一把,这些日子在牢中,老夫也思索良多,自愧终究逃不过一个俗字。”
“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此时回头,并不算晚,不过三年而已,不是吗”玄世璟说道,举起酒杯:“干。”
二人碰了杯子,再次一饮而尽。
虽说晋阳坐在一边听二人说话听的云里雾里,但是不妨碍她记住二人所说的话,也许回去想想,能从中知道什么也未尝不可,孙耀庭刚才一番话说的实在过于眼中,破坏这来之不易的盛世单凭一个孙耀庭怎么可能晋阳觉得这当中定有蹊跷。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啊。”玄世璟顿了顿,暗笑,自己何时在外人面前如此多愁善感了。
心中始终不愿承认,对于孙耀庭,看到他现在这一副落魄的样子,心中有些异样。
可他又能如何有些事情,必须要做,这一点,玄世璟还是坚定不移的。
“玄侯年纪轻轻,便出口成章啊。”孙耀庭听到玄世璟那句诗笑道:“倒也符合老夫现在的境地。”
孙耀庭此次,正是被发配去陇西边塞。
“说实话,陇西没什么不好的。”玄世璟在陇西生活了十余年,对那片热土,有着不一样的感觉:“若是有机会,帮我去看看袁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