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收费单子,作为一个数学老师,愣是数不出来治疗舱后面几个零。
沈思霏睁大眼睛,贺西洲掏出黑卡推了过去。
沈思霏出身豪门,虽然长在福利院,好歹从小沈良平都没在经济上亏待过他,但还是惊呆了,这
贺西洲毫不惊讶道:治疗舱就是这个价格。
家族内斗那段时间,他有一次以身犯险重伤难行,濒临死亡的时候被送进了治疗舱,里面都是最高端药物,本来就是天价的救命东西。
沈思霏一年工资都还不起,他掏出微.信转账:我把钱还给你。
不用还我。贺西洲按住了他的手机屏幕,正对着他看着他,我只希望你长长记性,下次不要再这样了,如果在遇到这种情况,能多想想自己。这已经两次了,让自己处于危险中。
沈思霏身高比他低一些,不得不抬起一点头才能跟他对视。
贺总一双乌沉沉的眼,总是让人觉得里面如同深渊般不可见底。然而看着人的时候,无端让人觉得自己被注视着。
沈思霏躲开了,刚把钱转过去,一个电话就进来了。
看到陈今的名字他就吓了一大跳,他把要去信息素匹配的事给忘了!
一接听陈今就大声说:沈思霏!你是不是又说话不算话,还故意不接我电话!说好跟你一起去做信息素匹配,我在这里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你到底去哪里了!
沈思霏大脑飞快运转:我我去批卷子了!到现在才休息,陈哥,我这是事发突然,我就不过去了啊,下次请你吃饭赔罪!有人催我回去了,拜拜!
沈思霏直接挂了电话。
陈今:
他只好再打电话给温雅:你们学校高三模拟考,老师得去批卷子吗?
温雅资历少,没带过高三,也不太确定,道:按理说会安排几个老师去批卷子的,怎么了?你今天不是和沈老师去做信息素匹配吗?
我要回去了,陈今道,思霏说他去批卷子了,不过来了。
温雅沉默片刻,道:其实我觉得没有必要因为沈老师好像有男朋友了。
陈今:???
温雅说:有次下自习课,我看到他男朋友过来接他,从体型上来看,应该是个alpha,不过我认不出来是谁。沈老师为人洁身自好,如果两人不是在交往,应该不会随意上陌生男人的车吧?
陈今气道:那他有男朋友了,居然还不跟我说?随即又很疑惑,沈思霏当初并不打算找alpha,如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温雅知道他在某些方面实在有些迟钝,便劝道:你别去凑热闹了,两个人谈恋爱呢,要有一段磨合相处的时间,让外人参与都是插足。
陈今叹气:我担心他又有什么事瞒着我。
温雅知他性子,道,那这样,你有空,约人吃个饭,但凡沈老师愿意,肯定就主动告诉你了。
贺西洲把人送到了家门口,原因是:你一个人穿着病号服,太招人注意,我送你上来比较稳妥。
沈思霏到了防盗门口,转过身无奈地看他:这样稳妥了吧?
他看着身量不低,或许是omega天生的基因,骨架小,体型清瘦修长,特别是穿肥大的衣服的时候,在贺西洲眼里,就像是小小的一只。
沈思霏脱了衣服,递到贺西洲手里,谢了,贺先生。麻烦你刚下飞机,就跑我这里来了。
虽然见到贺西洲的时候吓了一跳,也一路担惊受怕,但好在这个人没有察觉到什么,之前来医院,可能真的是出于担心的心理。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沉睡醒来后有人在身边陪伴的感觉了。
贺西洲的心被他这句贺先生轻轻撩拨了一下,神色柔和,他拿了衣服,道:你等我一下。
说完就走了。
沈思霏一头雾水,转头就关上了门。
他将就诊单拿了出来,判定结果是手写的,相当潦草,幸好他经常跑陈今那里,看过一点陈今在就诊单上的字迹。陈今求学时期曾跟他一起练过一摸一样的字帖,后来大学毕业实习,才改了字迹。
勉强认出怀孕三周的字眼。
确诊了。
沈思霏找出医药箱,将自己买来备用的避孕药看了半天,面色一变,然后啪叽一下扔进了垃圾桶。
买了放着太久,过期了。
难道那时候吐的一塌糊涂,就是因为过期药品?
沈思霏惆怅地躺在沙发上,伸手摸肚皮,触感确实是比以往软了。
如果不喜欢孩子,他不会选择做老师,也不会那样没有犹豫地去救向兴敏他们。但他太担心自己没有能力抚养一个孩子。如果确实不要孩子,在还没有彻底成为一个生命前选择放弃他,是最好的时机。
但那会是他内心的想法吗,又回到贺西洲之前问他的问题,如果选择另外一条路径,会不会有更好更有意义的存在呢?omega独有的本能和特.性不是错。
沈思霏打算暂且不思考了。
在路上了解了当时案件的来龙去脉,他回想起来也觉得后怕,没敢在电话里告诉陈今,让他担心。
没过一会儿,沈思霏要起身下面吃,门铃响了。
他过去一看,是贺西洲。
贺西洲抱着两个大玩偶,拎着好几个盒饭,杵在门口,这两个送给你,还有晚饭,家政阿姨多做了点,我吃不完,就每样给你打包了一点。
沈思霏接了一下饭盒,分量太沉。
贺西洲道:我给你送进去。
沈思霏侧身让路,随手关上了门,他看着贺西洲神情认真极了,把每样东西都拿出来放在桌上,忍不住笑了:贺总,为什么不请我过去吃饭?大家都在一个小区里,大费周章拿了这么多保温盒,不重吗?
贺西洲手一顿,我没有想到。
其实是沈思霏太警惕,肯定没法把他引.诱过来,于是只好送上门去了。
沈思霏眉目半敛,似笑非笑,几缕发丝擦到眉间,肤色偏白,脸颊却是红润健康,艳色明媚几乎晃得人移不开眼。他后腰靠在桌边,歪着头,瞬间风情万种。
偏偏他不给反应,也不知有没有猜透,只淡淡地说:麻烦贺总亲自跑一趟,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
贺西洲给他拉开椅子,你先吃,我先回去开会了。
他刚下飞机就冲去医院,虽然孙微佳和一批职业经理在公司里撑着,有些大事还要他亲自决断。
再加上贺老爷子因为他的事大发脾气,收走了他在m国总部公司的一些权力,为了保全实力,他将一些私人团队带回了国内。
贺家于他,并非一帆风顺没有后顾之忧。
贺老爷子当初能在国外找上他,全是因为自己是贺家的血脉罢了。
休闲的日常服装穿在他身上,敛去了不少盛气凌人高冷莫测,反而慵懒迷人,气质沉淀平和。
贺西洲在关门前,深邃的眉眼最后望向他一眼。
沈思霏轻啧了一声。
一个太优秀又极端有魅力的男人。
因为贺西洲的胃不好,做的菜都是温和家常菜,做的熟烂入味,虽然沈思霏胃口变化,但还是吃得非常满意。
晚上,他抱着大玩偶,上面残留着熟悉的alpha信息素,因此睡得比前几日还要安稳许多。
休息一天,沈思霏神清气爽,去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