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有说有笑,”刘鹤龄哈哈道:“肯定比公主会疼人多了,怎么不疼疼我,我素来是个知情识趣的,定不会让夫人的一番心意落空。”
保护楚嫣打猎的两个羽林卫按捺不住,便要上前,却被楚嫣拦下,笑道:“倒要和世子亲近亲近,你们且都在一旁等候。”
说着便对刘鹤龄道:“世子射艺如何,不如和我一起去跑几圈?”
楚嫣一打马,就笃笃而去。
刘鹤龄求之不得,一脸兴奋地跟在后面:“夫人,跑马我可是好手,就怕夫人跑不过我啊!”
楚嫣故意绕了大圈,一会儿减慢一会儿加快,专往密林深处而去。她身后的刘鹤龄兴致大发,催马扬蹄,几次差一点就追上了她。
“我要是追上了夫人,夫人可要给我一亲芳泽的!”刘鹤龄兴奋地双目通红,好像顷刻之间就可以追上。
楚嫣终于在一棵黄杨木上,看到了熟悉的标志。
她心中大喜,一勒缰绳,骕骦马立刻心有灵犀一样绕开了黄杨木。
就见刘鹤龄嗷嗷追上来,然后坐骑陷落,连人带马翻进了陷阱中。
这是个没有捕兽夹的大坑,倒是便宜了刘鹤龄,只不过坑深得很,摔得他七荤八素,捂着脑袋痛叫不已。
“救命啊,救命!”他大叫道:“夫人,快救我上去!”
楚嫣好整以暇地看着坑底的人,然后拉了一下绑在树上的绳子,顿时一张大网落了下来,将刘鹤龄牢牢缚住。
“哎呦,你、你干什么?!”刘鹤龄道。
“拖你出来啊,”楚嫣反问道:“不然我怎么救你?”
太液池旁,当崇庆帝听到羽林卫禀报刘鹤龄尾随楚嫣而去的时候,罕见地动怒道:“她让你们不必跟着,你们就不跟着了?!你们吃的是谁的俸禄,听的是谁的话?朕让你们不管什么处境,都要护着长平侯夫人,你们把朕的话都当做耳旁风!”
羽林卫当即跪地请罪:“陛下恕罪!”
“派人去找!”崇庆帝一挥袖子:“找不到人,你们就别回来!”
临川公主上前劝道:“皇兄,阿嫣聪明地很,她既然不需要羽林卫的保护,肯定是自有主意,她又不是不知道刘鹤龄什么居心。”
“就算知道,”崇庆帝眼中浮现一丝焦虑:“她毕竟是一个女人,难道能抵得过丈八的男人?
”
临川公主就见崇庆帝在大殿里踱步,时间每过一刻,他便不自觉踱地更快。
“还没有消息,”殿内甚至都燃了灯烛,还没有等到人,崇庆帝顿住了脚步:“朕亲自去寻!”
就在这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喧嚷:“回来了,长平侯夫人回来了!”
殿内的人都松了口气,只见崇庆帝眉头一松,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皇兄,你对阿嫣可真是上心,莫不是……要来真的?”临川公主急忙赶上,却脱口而出,“可不能啊!”
崇庆帝一顿:“怎么不能?”
临川公主一怔,“皇兄,她是臣子之妻,这可不是玩笑的!你想想,君欺臣妻,这名声……还要不要了?天下人要如何议论?”
“朕乃域中天子,万乘之尊,”崇庆帝道:“若是连一个女人都得不到,如何能叫天子?朕连史书都不惧,何况天下人的议论?”
临川公主道:“可太后那里,又如何交代?”
崇庆帝幽深的眼睛里,什么也看不出来:“……太后已经干预过朕的后宫一次了,就不会有第二次。”
临川公主不由得看向王怀恩,就见王怀恩也低下了头去。
她就忽然想起来,按照祖制,选秀会经过三轮,最后在紫宸殿中,太后挑选出几名秀女,然后皇后的人选,则由皇帝亲自决定。如果皇帝看中哪一个想要立为皇后,就授予玉如意,选中为妃子的则授予金钗。
而崇庆二年的选秀,皇帝根本没有驾临紫宸殿,是太后一手裁决的,最后选了刘皇后,可谓在意料之中了。
而崇庆帝当时也没有说什么,看上去对太后的决定并没有什么不满,甚至和皇后生了皇长子。
但谁知道皇帝真正的心意呢?
直到今天,临川公主也才算看明白,原来皇帝不吭声,只不过是碍于对太后的孝道,并不是他真的满意和安于那个人选。
她叹了口气,见楚嫣进来,便咽下了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