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心情有些起伏,也忘了唤上宫人,也忘了带上宫灯,虽然记得侧殿的方向,但天色漆黑,道路也似乎出现了偏差。
偏偏这时候身后还有脚风,楚嫣警觉起来,只觉得这人并不是宫人,宫人脚步都轻缓,而这人步履沉重,楚嫣觉得他不仅是个男人,而且似乎还有些醉意。
楚嫣疾走了几步,却听身后的脚步也加快了一些,她知道这人果然是跟着她来了,可惜一路上居然没再碰上个宫人或是内侍,因着今晚上的傀儡戏,人都去了太液池。
她心里微微作响,却在抬头的时候,放下了一颗心。
即使夜色如墨,但楚嫣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花丛背后的身影,正是崇庆帝。
崇庆帝轻袍缓带,宽大的袖子抬起来,示意她走过来。
楚嫣像白兔一样迫不及待地走了过去,最后几步甚至不由自主地跑跳起来,心中却未曾发觉,此刻全都是突如其来的欢喜。
“陛下……”楚嫣刚叫了一声,就见崇庆帝比划了噤声。
楚嫣藏在他身后,就见那鬼鬼祟祟的人影也走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刘鹤龄!
“果然是小人行径,”楚嫣暗怒:“卑鄙无耻。”
刘鹤龄尾随至此,却忽然失了目标,反而窃窃笑起来:“长平侯夫人,我看你往这里来了,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你就不见了?莫不是要与我玩捉迷藏,我可是个中好手,却只怕你藏的不好呢!”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花丛中跳出来一人:“贼进了内苑了,给我打!”
顿时五六个内侍冲过来,将刘鹤龄放倒,拳打脚踢起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打我!”刘鹤龄被打得嗷嗷叫起来:“我是承恩侯世子,快放开我!”
“这大耳贼还冒充承恩侯世子,”为首的内侍冷笑道:“承恩侯世子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这里是葡萄园,夜里只有贼跳进来偷葡萄,我们都等了你两天了,总算捉到了!”
“你们、你们真抓错了人!”刘鹤龄痛叫道:“哎呦疼死我了!”
楚嫣捂嘴笑起来,看着刘鹤龄从一开始的破口大骂,到后来只剩下求饶,才听得这内侍道:“你偷葡萄,认不认?”
“认,我认!”刘鹤龄大叫道。
“皇上仁慈,不许我们跟百姓过不去,”内侍道:“放你一马,快滚吧!”
刘鹤龄夹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跑了,像身后有火烧着一样。
楚嫣这才哈哈大笑:“陛下,真是痛快!”
崇庆帝从花丛中走出来,内侍们悄然退下,只剩两人一前一后走在□□中,夜风又带走了许多声音,使得他们说话,就像絮语一样。
“刘鹤龄心术不正,若非朕正好在这里候着,”崇庆帝道:“你怎么办?”
楚嫣俏皮地指了指头上的玉簪:“我非戳瞎他的眼睛不可!”
“看来朕还真得防备一下,”崇庆帝笑道:“夫人的簪子可厉害。”
“只要陛下不是图谋不轨,”楚嫣觉得他说的有趣,道:“又怎么会挨我的簪子?”
“那要是朕就是图谋不轨呢?”崇庆帝停住了脚步,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楚嫣心中一跳,脸色迅速烧红了,她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故意玩笑,一双眼睛也不敢真的去探究,伶牙俐齿仿佛都不知道哪儿去了,只嗫嚅地叫了一声陛下。
崇庆帝压了过来:“朕问你呢,朕就是图谋不轨呢?”
楚嫣两耳发烫,忐忑不安的心越跳越快,什么都不敢往下想了,“陛下万乘之君……”
“万乘之君,也想要一
人之心……”崇庆帝将眼前的佳人揽在怀里,轻啄那玉白色的玲珑耳廓:“何况你本该是朕的人,兴庆宫从崇庆二年就一直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