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自作多情。虽知她故意打趣,但云瓷就是舍不得听她这样说,感受着心上人的玲珑身段,她竭力控制着心跳,小声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很好看,我忍不住不看。
姜槐喉咙里发出极其悦耳的轻笑,呵气如兰:阿瓷更好看~
云瓷受不了她这般,软着手推开她,娇嗔道:做正事呢,不准油嘴滑舌~
嗯。姜槐敛了笑:阿瓷继续。
穿好里衣,最后套上裙衫,云瓷细致地为她整敛衣领,一想到姜槐从头到脚穿着她的衣服,她呼吸有一瞬停滞,莫名喜欢这种你中有我的感觉。
她道:好了,你可以睁开眼了。
阿瓷看够了吗?
云瓷眼里漫着笑:又怎能看够呢?
她的目光一寸寸抚过姜槐的眉眼,被她的美貌倾倒,心里顿时满了甜蜜:阿兄~
嗯?姜槐勾着她的小拇指,食指轻轻挠着她掌心,像只猫,直接挠在了人心尖最柔软的地方。
云瓷又道:阿兄~
姜槐失笑,不厌其烦地回她,一声比一声温柔:阿瓷这是怎么了?
阿姐?
突如其来的一声轻唤,勾连其中的情愫比蜜还要甜。姜槐慢慢红了脸,因着那句软绵绵的阿姐,她好一会没反应过来,一颗心砰砰跳着:不要、不要这样喊。
阿姐?阿姐?云瓷不住地逗弄她:阿兄作何要红脸?你本来就是我阿姐啊。你是世上最美最好的女孩子,是我心上人,我这样喊你,你受不了吗?
姜槐顶着张红扑扑的俏脸,欲言又止地嗔她一眼。
这样的姜槐,勾得云瓷想扑到她怀里,带着她做尽一切的事。
受不了~姜槐抱紧她,喉咙有些痒,她轻声道:别那样喊。
为何不能?
太甜了,甜得人想做坏事。姜槐情意昭昭地与她对视:不准那样喊。
那我偏要喊呢?阿姐阿姐阿姐
哎呀姜槐,不要乱动嘛~小姑娘环着她脖颈:我这会看到你就腿软,你可不能再欺负我了~
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姜槐收回手,神色看起来多了两分傲娇。
云瓷爱极了她这样子,狡黠一笑:就当我欺负你好了,怎么,你不想被我欺负?
想。姜槐展开笑颜:阿瓷怎样都好。
真好看,嘴也真甜。
姜槐见她眉梢得意,心思一动,故作茫然道:阿瓷,你看这衣服我穿着是不是有哪里不妥?
哪里不妥?云瓷上下左右打量她:都很好啊,好看极了。
你再看看?姜槐冲她玩味地笑起来。
看什么?
阿瓷看这衣服,是不是有哪里大了?
大?云瓷定睛看去,蹭的一下脸色涨红,嗔道:姜槐!你正经点好不好?
姜槐笑得天真肆意,惹恼了小姑娘,又开始自得其乐地哄她。三两句话的功夫,再次哄得人往她怀里钻。
两人卿卿我我闹够了,云瓷领着她往梳妆台走,笑道:姜槐,你坐好,我来为你画眉。
姜槐女扮男装虽做了二十多年男儿,可女子梳妆打扮这事上她懂得比其他人还要多,她能在短暂时间里辨别出胭脂配方,也熟知禹州城当下最流行的妆容。
她平素作为男儿几乎都是素颜,如今阿瓷要为她梳妆,念头转开,心里越发的甜。又甜又暖。
她本来就是女子,女为悦己者容。
阿兄,放轻松~哈哈,不要正襟危坐嘛~云瓷笑得眉眼弯弯,笑过之后心底荡开两分酸楚:若非为我,阿兄也不至于当了这二十余年的男儿。
姜槐握着她的手,笑吟吟道:为了阿瓷,苦也是甜,我从不觉委屈。
云瓷不好在此时说些伤春悲秋煞风景的话,她笑得灿烂:姜槐,以后我们隐居在此,我天天为你画眉,行吗?
这难道不是我要为阿瓷做的事么?
你为我,我为你,不应该吗?云瓷俯身轻轻亲吻她脸颊:哪能只许你爱我呢?
情意绵绵,铜镜里倒映着小姑娘秀美容颜,她说这话时,仿佛已经做好了十二分的准备。姜槐动容地点点头:好。
满室温情,一刻钟后。
看着铜镜内妆容极淡的女子,看着她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淡雅出尘,云瓷渐渐看痴了。
她盯着姜槐那双清亮澄净的眼眸,盯着她染了口脂的红唇,蜿蜒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一股燥热从心头徐徐散开,云瓷匆匆别开脸,竟不敢再看。
这时候的姜槐,美得她心慌。
她迈开步子往桌边倒了杯茶,茶水润喉,没留意身后那人戏谑的笑。
阿瓷怎么跑了?是我不够美吗?
姜槐从身后环住她,嗓音温柔:喜欢吗?
喜欢。
那为何阿瓷不肯看我?
你、你前世也长得如此美吗?
姜槐勾唇笑开:忘了告诉阿瓷,我前世除了是道子,还是四海皆知的美人,要我画给你看吗?
画?云瓷指尖一颤:你、你可别又要带我
不是道画,就是寻常画作。要看吗?
要。
那阿瓷看看我?
云瓷歪头,继而身子被她轻柔地锢在怀里,姜槐清冽的气息快速地包裹了她,那分甘甜卷着无法描绘的热情攻城掠地
真好。
她心底发出一声喟叹。
姜槐含笑与她分开,抱着人容云瓷在她身上缓了会,这才与她执手走到书房。
笔墨挥开,云瓷没去看画中人,她望着姜槐的侧脸,沉浸在方才的甜蜜里,不知怎的,脑海忽然浮现出小版的阿兄,她和阿兄的孩子,肯定会很可爱吧?
记忆的长河里,她想到姜槐是如何一日日将她拉扯大,儿时的她娇弱得厉害,不仅入夜要人陪,几乎全天阿兄都得带着她,走到哪带到哪,七岁之前,她都是被阿兄抱着入睡。
姜槐面对她,性情极其温顺,带着她走街串巷,带着她放河灯,为她买最漂亮的衣服,喂她吃饭,慢慢教她做一个温柔有涵养的女孩子。
以后阿兄也会这样养孩子吗?
云瓷垂下眼帘,心里生出两分羞涩,她好想让姜槐像小时候那样哄她啊。
想到最后她竟不愿提早生子。
她小心地看了姜槐一眼,眸光不经意瞥到画纸,心神瞬间被吸引。
姜槐神色复杂地搁笔,笑道: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