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嘞,我柳家祖坟冒青烟了啊柳如岸蓦然想到坊间传言过的柳家小姐一人身上聚集了柳家望门百世积累的大气运。
以前听到那些他淡然一笑,如今阿瓷果真成为四海棋圣,他不得不信了那个传闻:这岂止是争气啊
柳如岸瞌睡顿醒:回府!速速回府!
四海棋圣,这位子可不好坐稳,他得和爹商量商量如何相助阿瓷,柳家出了位棋圣,这这太他娘的刺激了!
爹!爹!!
柳如岸大步流星跨进门,话没说出口,就被眼前一身龙袍震慑地停在原地。
禹皇养病期间特意来柳府面见柳轩植,除了棋圣一事,还能有什么?
他笑:柳家公子无需拘束,赐座。
柳如岸呆怔一瞬,收起莽撞,斯斯文文地朝禹皇行了跪拜之礼,起身,往座位坐稳。他背挺得直,脑子里就一个念头不能给阿瓷丢人。
禹皇满意地收回视线,接着后面的话说:朕有意为姜槐说媒,待那孩子归来,朕钦封他为一品镇国大将军,柳兄以为如何?
活到能和一国天子称兄道弟的份上,可见柳轩植能耐。他垂眸沉吟:四海棋圣,声名贵重,男婚女嫁,还得她自己点头才行。
禹皇一眼看破他的小心思,朝老朋友眨眨眼:据朕所知,棋圣如今正与阿槐在一处,他二人郎情妾意早就互托生死,柳兄怎好再与朕虚与委蛇?
柳轩植老脸一红:还是听阿瓷的。
他咬紧了不松口,禹皇这赐婚的圣旨就不能降下,考虑到棋圣到底与旁人不同,联姻不可操之过急。禹皇笑道:好,左右这门婚事,朕包揽了。
柳轩植眼底掠过一抹讶异,陛下对此事未免过于热情
鸾山脚下,凤来镇,青云客栈。
彼时被外界传扬极广的棋圣正一脸崇拜地看着身边的少年人:阿兄,你怎么什么都会?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姜槐广袖白袍,优雅地为她斟茶:当然有我不会的。
是什么?
姜槐放下茶壶,郑重道:我不会教阿瓷伤心难过,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
满意极了。云瓷悄悄去捉她掩在广袖的手:阿兄,现在外面都在传咱俩私奔,你怎么想的?
私奔?有吗?姜槐揉捏着她柔韧的指节:在我心里,阿瓷永远是妻。
小姑娘笑颜如花:嘴真甜。
客栈内人来人往,对面桌子的客人忽然放声道:你们说,那新任棋圣和延西大将军到底去哪了?各方都寻不见他们身影,不会真得私奔了吧?
私奔?邻桌书生拍案而起:放你娘的狗屁!
凤城小霸王撸起袖子,姜槐抬眸瞥他一眼,与初次相见这人黑了不少,瘦了不少,精神奕奕,看来宋计练兵还算有成效。
她勾着小姑娘手指,感叹道:世事如浮云,唯阿瓷得我心。
云瓷被她忽然的感叹逗笑:你又在哄我?
是啊,我喜欢哄你笑。
临窗角落,两人含情脉脉,对面,小霸王已经和方才那人对骂三个回合。
最后四海棋道联盟的学徒看不过眼,把人扯到一旁,若非这书生言称见过棋圣,他们何必将人抢过来?
学徒虽为学徒,却是一身锦衣,手持折扇,折扇展开,便听他道:当四海联盟的人死了吗?胆敢污蔑棋圣,真是不知所谓!要我说,即便是私奔,那也是棋圣把那延西将军拐了。
他嘿嘿一笑:棋圣一路从星罗道战至山巅,一朝竞道逼得前代棋圣白头,此等魄力,便是抢个把子人又算得了什么?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巴不得被棋圣抢呢,再敢乱嚼舌根,出门一人一把棋子能砸死你!
第087章
四海联盟的学徒大显威风将人赶了出去, 却不知真正的棋圣正坐在窗前笑吟吟的与心上人打情骂俏。
阿兄,那人被赶出去了。
赶出去就赶出去了,阿瓷盛名在外,哪能容闲杂人等置喙?
小姑娘眉目温婉,说出口的话自有一股傲气:阿兄,这就是盛名的好处。哪怕我拐了你, 那些流言恶意也不能将我打垮。甚至在我未知晓时, 就已经有人愿为我而战。竞道艰难,至今我却不悔, 反而庆幸坚持下来。
姜槐心思通透, 连她那些未尽之意也琢磨清楚, 她眼底隐着心疼: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辛苦。那些事,我一人也能做到。
那怎么行?云瓷执了她的手:相恋的两人,哪能只要其中一人付出?阿兄,我做了我想做的, 我感觉很幸福。
客栈人声嘈杂, 姜槐见她眼睛闪着亮光,不由笑道:你又有什么主意了?
云瓷站起身,拉着她的衣袖娇声道:阿兄,我们去当游侠吧?仗剑走四方, 想想就快活!
想一出是一出的小姑娘干脆利落地夺了她佩剑:这剑先借我, 走啦,咱们去行侠仗义!
闻道帖一出,眼下四海棋道联盟的人们纷纷远渡而来拜见新任棋圣, 声势浩荡。
大禹国忽然涌入四方来客,大街小巷的棋道馆热闹的不像话,哪怕走到路边都有人搭了临时帐篷,不管刮风下雨,摆一盘棋,沏一壶茶,候有缘人来破。
各方人马在棋道山安营扎寨,奈何棋道山态度冷淡,前代棋圣一句棋圣出门游历,就想将所有人打发。
四方而来的棋手当然不干,四海棋道联盟的人也不干,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一睹棋圣风采,怎么他们来了,棋圣却跑了?
后来没了法子,元洗挥袖在星罗道摆了一盘棋破此局者,可闻棋圣踪迹!
凑热闹的人不少,摩拳擦掌的人也不少,最终都偃旗息鼓。
前代棋圣那也是棋圣,他们连前代棋圣的棋局都破不了,遑论与新任棋圣切磋棋道。
也因此,大禹国柳云瓷之名,未见其人,其盛名威势先在人们心里扎了根。这将会是四海棋道史上最年轻最惊才绝艳的棋圣。
举凡天才,行事往往出人意表。所以年轻的棋圣,想玩那就容她玩吧,左右他们等得起。
扬帆远渡自万里而来,哪能随随便便回去?
于是万人追寻棋圣芳踪。
谁又能想到,文文弱弱貌美天仙的棋圣大人,此刻正手持长剑横眉冷指,就听咔嚓一声,一脚踩断采花贼腕骨:说!以后还敢不敢犯了?
采花贼流年不利,出门碰到这么个煞星,他惊恐地看了眼一身白袍的少年人,趴在地上苟延残喘道:不敢了,不敢了,小祖宗,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云瓷红袍在冷风中鼓荡,神色肃然:再犯当如何?
再犯小祖宗就一剑砍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改头换面重新做人!放过我吧
阿兄?云瓷看向姜槐。
姜槐淡声道:再犯就一剑砍了你,这是你自己说的。
是,是绝不敢欺骗二人!
可被你祸害的良家女子委实无辜
驿站内,姜槐冷眼执笔,顷刻画就一幅画像,递给差驿:交给官府处置,若他刑满释放,再犯,就将画像送去延西将军府,自有人执剑割下他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