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她规规矩矩递了拜帖,求见柳家小姐。
从下人嘴里得知姜槐去而复返,柳轩植揉着眉心只觉心头被狠狠扎了一刀,他刚应了阿瓷请求,将军就登门,他都要怀疑两人故意作戏给他看了!
走了就走了,还回来做什么?回来老夫就得把女儿让给你?想都不要想!
柳轩植不耐烦道:就说小姐睡了,让他明日再来。
睡了?
天色放晴,姜槐望了眼头顶太阳,沉吟道:我可以等她醒来。
下人默不作声退去。
正堂,柳如岸提着竹笼踏进门来,眉梢忽动,笑了出来:爹,你猜这大将军会不会想通了?
柳轩植没好气的哼了声:那就是块木头!
知道阿瓷芳心暗许,做爹的舍不得是一回事,可知道对方对他家阿瓷并没有爱得死去活来,他又开始心疼。
阿瓷多好一孩子啊,品貌一流,禹州城多少世家子想娶都娶不到,姜槐却不动心,到底是不是男人?
爹,不如就许他进门,咱们也好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柳如岸旁敲侧击道:咱们阿瓷暗恋够苦了,就不许她尝尝甜头?
欺负大将军什么的,妹妹可最喜欢了。以姜槐那身材相貌,还真别说,他与阿瓷站在一起,说是阿瓷占了他便宜也不为过。
不过嘛,他家阿瓷是世间最好的姑娘了,姜槐也是个有福的。
柳轩植烦躁地挥挥手:罢了,让阿瓷看着办吧。只一点,不准做出格之事!
他瞪圆了眼,柳如岸暗道:就你家闺女,她想做什么,谁拦得住?
他坏笑挑眉:爹,你还不知道吧?今儿个将军在阿瓷房里
什么?!柳轩植一口老血差点呕出来:你说清楚,谁欺负谁!
他家乖女最为矜持守礼,姜槐是男儿,你这兔崽子说反了吧!
柳如岸浑不在意地摇动折扇:女儿家气度风流,也不是什么坏事嘛,哎呀,爹,你老了,快别管这些事了。儿女情长的事你掺和什么?你自己心里都是笔烂账,我怕你越管事越多,来,东域买来的小斑鸠,快拿去玩吧
三言两语把老父亲挤兑地脸一阵青一阵白,柳轩植扼腕叹息:儿女都是债啊!说着提着竹笼一步三叹的走了。
儿女之中,他犹为亏欠嫡女,阿瓷长大了,想做什么随她去吧。他管不了,更不能管。
要还想维持fù_nǚ 情分,他就得一点一点的挤进女儿的心,不能快,不能慢,当年他如何负了正妻,今朝就得细水长流的还回来。
云瓷的确在午睡。
近来相思苦,她许久没睡过一次好觉,见了姜槐,一颗心慢慢安定下来,放松的同时疲乏袭来,一时不是她能阻挡的。
用过午饭,接连睡了一个半时辰,云瓷缓缓睁开眼。
她至今不能适应一觉醒来不在将军府,微微怔神,念儿端着清水走进来服侍她梳洗:小姐,公子来府上了。
云瓷坐在那仍在醒神。
念儿继续道:小姐刚睡下,公子便来了,来了也不走,就等在那,听下人说,他一人守在堂前,既不喝茶,也不动点心,整个人倒像尊玉像,奴婢远远瞥了眼,惊觉公子今日格外好看。
阿兄来了?云瓷眼里迷茫减退,挣脱出一分清明:他果然来了?
是啊小姐,您哎?小姐?小姐!
云瓷提着裙角如一只小蝴蝶欢快地飞出闺房,穿过走廊,一路来到正堂:阿兄!
姜槐回眸,眼里浮现两分喜色,她规规矩矩地站在那,还没开口就被小姑娘牵了掌心:容我猜猜,阿兄来此是为何。
嗯?阿瓷猜得到?她赞叹小姑娘聪明,许多事情她也是刚弄明白,阿瓷却能未卜先知料准她心意,玲珑心思,千回百转,实在教人不得不服。
我自然猜得到。云瓷领着她往后花园散步:阿兄去而又返,可是想明白了?
她忽然顿住脚步,认真道:姜槐,你是来提亲的么?
是。姜槐捏了捏她掌心:我带了官印和一颗真心来。
嗯?莫非阿兄还想强取豪夺啊?
小姑娘缠在尾音的甜腻听得姜槐舒服地眯了眯眼,她摇头,解释道:带官印来,证明我能用权势护住阿瓷,带真心来,是我想和阿瓷过一辈子,我会永远对你好。
云瓷只觉一脚踩进云端,晕晕乎乎快要看不清姜槐的脸,她颤声问道:这是情话吗?
姜槐勾着她的小拇指:这当然是情话。
阿兄承认了?阿兄竟然承认了?云瓷心底一阵翻涌,她伸手捏了捏姜槐的脸,问:疼吗?
不疼。
云瓷踮着脚尖往她唇瓣亲了亲,问:甜吗?
甜。
她痴然地望着姜槐:阿兄,我没做梦吧?
姜槐笑起来风流倜傥:没做梦,阿瓷,这是真的,我想娶你为妻,你愿意嫁给我吗?
云瓷慌乱地捉住她的手:姜槐,你爱我吗?那些情情爱爱的,你懂了吗?十分里,你懂了几分?可有一分?
我一直都爱阿瓷。姜槐与她十指紧扣:初窥情道,如今更爱阿瓷。
感受到小姑娘身子在轻颤,她轻声道:我梦到了阿瓷。
嗯?云瓷水润的眸子流光溢彩,忐忑道:什么意思?
姜槐玩弄着她如玉的指节,嗓音微哑:就是梦见了阿瓷。
那双漂亮的眼睛慢慢睁大,云瓷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涨红,她忍着羞涩凑近姜槐:是我是我想得那样吗?
姜槐莞尔:哪样?
阿兄!云瓷嗔恼的抬起粉拳砸在她肩膀,软绵绵的力道,这份娇嗔,看起来真是赏心悦目。
她不敢看姜槐,头埋在她颈窝:你怎么突然变坏了?姜槐,你对我,对我
什么?姜槐侧耳去听。
小姑娘鼓足勇气在她耳畔低语,姜槐眉眼弯弯:尽管放心便是,我岂是那等浅薄之人?情与欲,忠与贞,我只给阿瓷。这回答你可满意?
云瓷听得心口发烫,到了此时她仍然有种强烈地梦幻感,她做梦都想帮阿兄开窍,可阿兄已然一只脚踩在情爱门槛,她却愣在那不敢再上前推一把,唯恐动了,这梦便醒了。
她问:姜槐,这也是情话吗?
姜槐目色温柔地与她对视:不,这是真心话。
你的真心,可能剖出来予我看?
能。
姜槐捉了她的手,阿瓷,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什么?见她单手欲解腰带,云瓷慌地急忙按住她的手!神色羞恼:你你怎可如此轻浮?
姜槐思索片刻:那去你房里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