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的孩子后头,活蹦乱跳的,很有活力。韩慧慧不忍心这么小的孩子因为她男人而有什么不测。这件事上,她不是不相信她男人,而是太相信了,苏季时的水准,她大概是清楚的。她手里的钱有明显的折痕,看得出来钱的主人经常拿它出来数数。季时沉默地扫了眼她手里的钱,尔后说,“不用,你先收着,我手里还有。”韩慧慧低着头捏紧了手里的钱,她头发有些凌乱,嘴唇还是干的,她刚要开口,季时直接当着她的面拿出了口袋里仅剩的一叠零钱。原主虽然爱面子,但在花钱上很抠,钱多多少少还能存下来不少。季时穿过来时就摸到口袋里的钱了,现在才拿出来。韩慧慧看见他手里的一叠钱和票,也没多问,她默默收回僵在半空的手。季时从床上起身,视线在她无血色的唇上扫过,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出去了。他一走,韩慧慧才拖着疲劳的身子在床上坐下。她垂着脑袋,布满薄茧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这笔钱,心里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上气。季时揣着兜里那点钱,还真买东西去了。方才他逛了一圈,发现厨房角落藏着一口缸,缸里的米快到底了,放柴火那下面还塞着好几个大小不一的红薯,门后有个泡菜缸韩慧慧一回家也不做饭,说明她是打算饿一饿就混过去的。这也不是第一回 这么干了,顶多下午干活前喝点水将就将就,还能省下一口粮食来。虽说村里大部分人都穷吧,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但像原主家里,还不到丰收的节点,缸里的米就不剩多少了,还真罕见。季时摇摇头,还是先把肚子填饱再说。这么一折腾来回,季时从镇里回来,恰巧先秦小旺一步。秦小旺被他父亲抱着,秦婶子拎着包裹在旁边,时不时转头看看他宝贝儿子有没有事。两口子本来就是今天事件的中心人物,又加上村里早就下工了,难免有人围过来。他们先偷偷摸摸打量了几眼被抱着的孩子,又见秦小旺他爹除了被累得脸红流汗,早间那火急火燎绝望的表情消失得一干二净了。再看秦婶子,眸光里多了作为一个母亲的担忧与心疼,其它的情绪愣是半点看不出来。那就说明:秦小旺没事了。大家伙齐齐松了一口气。有人打头问,“秦家的,小旺咋样了啊”秦小旺累着了,打了针又睡得死,压根吵不醒。秦小旺他爹秦红军腾出一只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他说,“没事了,大夫说我家小旺休息几天就能好了。”“那就好,说明小旺的福气还在后面呢。”其实这话原本应该是,苏季时这么折腾,孩子能及时救好,简直是命大了。早上孩子说胡话都说成那样了。这年头谁家出点事,周围一半人围过去说道说道,那都是很正常的。几个跟秦小旺他爹秦红军关系好的,一路跟着他到了家里。秦红军抱着小孩到里屋去睡,秦小旺他娘就寸步不离地守着。秦红军交代了几句,这才出来招呼人。大家伙也不挑地,找个能沾屁股的地就行,直接坐下。秦红军一出来,已经有憋不住话的了,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是秦红军他家对面的邻居。他对秦红军说,“你再怎么缺钱,也不能随随便便找个庸医,你看看你,折腾这么几天,钱没省下,还得辗转去了镇里,娃才好,没钱能跟兄弟说啊”“苏季时也是个没良心的,连小娃娃的病都敢随便乱治幸好小旺没事。”“”听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讨论,大家伙总结出一个点,坚决不能信苏季时这个人,庸医骗子可不是吗秦红军现在想想还是后怕的,镇医院的医生看见他宝贝儿子的第一面就骂了当父母的他们:孩子都烧成这样了才送来你们怎么当父母的秦红军和他媳妇当时唯唯诺诺的,只能呐呐地点头,听起来孩子烧得挺严重的,他们满头大汗地求着医生救救孩子。医生还说,再烧就烧成肺炎了。肺炎那是什么,医生给他们普及了一遍,严重的话就没得救啊。秦红军想着医院里发生的事,现在还是一身冷汗。都怪他眼瞎,就为了省那点钱。去了医院一趟,到底还是把大半年的钱都花完了,秦红军有些愁眉苦脸,眉头拧成一褶一褶的,但还是把孩子治好了不是旁边的大哥拍了拍他肩膀,“孩子好了万事都好,钱还能再挣,娃可是只有一个。”唉谁叫他们都穷呢,大家伙都缺钱,最怕来个头疼脑热的。秦红军点点头,布满老茧的手在口袋里摸了摸,刚碰到烟杆子,又缩了回去,算了,烟也要钱,省下来的烟丝还能卖,还是忍忍吧。老大哥估摸着这一趟,秦红军也把钱花得差不多了,他叹了口气,思索着回到家可要看好了家里几个小的。说白了,这一切都是没钱闹的。这头季时已经拎着半袋米和面粉回家,韩慧慧用烂衣服上扯下来的布条束着腹部,脸色都饿白了。听着身后的动静,她洗着衣服回头望了一眼,又极快地低下头。季时直接拎着布袋进了厨房,一顿乒乒乓乓。韩慧慧洗衣服的动作一顿,想了想,还是没起身,但到底心绪还是乱了。在她记忆里,她男人进厨房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不久,厨房里飘出了烟,紧接着就是一股香味。韩慧慧没忍住咽了咽口水,睫毛轻颤。第3章原身厨艺不怎么好,顶多凑合将食物煮熟,季时厨艺再高超也不能做得太过。碍于家里调料不多,季时用了灶上仅剩的两根青菜,放了点盐和油。调味料不够,煮出来的面条香味香劲不足。估计这幅身体也是饿了,清汤寡水的面条盛出来,肚子紧跟着咕噜一声厨房里动静这么大,韩慧慧始终无动于衷。季时低头看了眼碗里的面条,面无表情地端起来吃了小份的。一碗面条下肚,半点感觉没有,依然还是饿得难耐,嘴里淡淡的。季时吃完面条,几下洗干净碗这才从屋里出来。韩慧慧正背着他在洗衣服,棒槌落在衣服上嘭嘭作响,看起来是半点没受到影响。实则不然,洗衣服也是个力气活,韩慧慧早就饿得嘴巴泛酸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那种面条香气,让她止不住咽口水。季时手里拎着两斤白糖,说,“厨房里给你留了碗面条,我吃完了出去一趟。”韩慧慧回头,脸颊沾着汗珠,气喘吁吁。季时非常镇定地与她对视,视线落在盆里原主换的一堆衣服上,心想:这夫妻之间的感情,有一个主动起来,还是有救的。韩慧慧一脸复杂地盯着他离开的背影,似乎有些难以相信,她男人竟然会主动关心她了。直到他消失在转角处,韩慧慧饿得受不了了,她这才边擦着手闻着香味进厨房去,脚步却有些急切。灶上的面条还泛着热气,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香气越靠近,水汽迎面而来,韩慧慧眼眸氤氲。一碗面条下肚,连汁也不放过,韩慧慧这才觉得好受点,惨白的脸色渐渐红扑起来。季时拎着白糖去秦小旺家时,秦红军当时脸色就变了。此刻那些看热闹的早就散了。他正坐在门槛上在为钱而发愁,眉头拧成深刻的一条一条的。秦红军心里是真埋怨季时这个人的,想到医生嘱咐的话,要不是脾气好,他嘭地一下就关门了。秦红军冷冷地问他,“你来这干什么”他这对待仇人般的口气,要是常人早就没脸了。季时沉默地拎着布袋,他取出里头的白糖,说,“这是给小旺补身子用的,”秦红军看都不看,声音里带着怒气,“我不要你的东西,拿着赶紧走”秦婶子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她可就没秦红军那么客气了,她骂,“你把我们小军害成这样了,还想来干什么滚滚滚,赶紧滚”季时在路上已经有了心里准备,面对着秦家两夫妻的冷眼怒语,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尔后将东西放在门前的石块上,他说,“白糖我就放这了,随你们收不收,小旺的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但我的医术是不可能出问题的。”他说这话确实没什么好心虚的,药方没错,原主就是运气有点背,其实想一想,炮灰的运气能有多好季时的话掷地有声,还真将秦家两夫妇唬住了。没问题那他们家小旺怎么会喝了他的药以后越烧越糊涂两口子迷糊的瞬间,季时已经撂下东西走了。他们想问也来不及了。秦红军又烦躁又疑虑,忍了一上午的烟瘾,终于忍不住拿出烟抽了两口。秦婶子脸上怒气还未消,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他的问题,难不成还是我们的问题”秦红军没回答,他吐着烟圈,被呛得咳了咳。秦婶子的视线落在石块上,问她男人,“这糖怎么办”不心虚,怎么还送他们白糖如果季时知道了,可能会说他只是听了韩慧慧的话,顺便将这事收收尾巴而已。沉默许久后,秦红军终于含糊不清地说道,“拿着吧,小旺不是早就缠着你买糖吃了”秦婶子心里那点火在听到这话后噗地一下灭了。白糖大概有一斤半,省着点够小旺喝一年的了。她到底还是捡起了地上的白糖,秦婶子见她男人拒绝说话的样子,知趣地转身回房间去了。房间里,小旺已经醒过来了,秦红军听着他婆娘哄娃的声音,愁眉苦脸地原地蹲下。他烦躁地叹气,这算怎么回事他这蠢脑子是真想不明白了。但无论如何他还是很生季时的气。下午,村里陆陆续续开始上工了。季时拿上农具,回家和韩慧慧汇合后一同出发。出发前,季时还特意拐去厨房看了一眼。嗯,面条吃完了。这个媳妇还算听话。作为事件的中心人物,落在两口子身上的视线不少。韩慧慧全程低着头,两把锄头都在季时肩膀上扛着。锄头又不是个重的玩意儿,村里随便捡个女娃出来都能扛动。有人心里嘀咕:这庸医还是个知道心疼媳妇的人啊。别说他们,就连韩慧慧都被他的举动惊讶到了。男女上工的地方是分开的,女的负责铲草,男的负责疏松土地埋粪料浇粪料。到了地方,季时卸下锄头,将其中一把递给她说,“我先过去那边了。”“嗯,”韩慧慧若无其事地握过锄头柄。村里妇女们干活一向是扎堆的,两块地就这么并连着,分到哪就往哪忙活,且队长可能随时过来巡视,她们想偷懒也偷不了。韩慧慧扛着锄头下了田埂,顺着小路到干活的地块,别人差不多都分好了。还有一块地是靠近山脚下,连着山的地方长满了难除的杂草,密密麻麻的杂草根深深扎在地里,聪明人都不会选择那块。倒是有人看不过去的,自觉挑了那块地,这块地到底比其它的小一点不是韩慧慧目光一扫就知道哪缺人,她脚步一顿,转身过去了。她这一过去,人数刚刚好。韩慧慧性子比较慢热,又不主动,自然不去掺和她们的话题。同一地块干活的妇女,不落痕迹地打量了她几眼,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相比这边的宁静,季时那头可就没那么好过了。大老爷们一向有啥说啥。“季时,小旺就是个孩子,你心里没有底怎么就上手了幸好人孩子没事,你说说你干的叫什么事”下地的秦红军还没开口,跟季时年纪差不多的一个穿白衫篮裤子的男人开始指责起季时来。他语气中大概有嫌弃、有出头的意思在。季时举到一半的锄头落下,尔后扎进土里。他幽深的瞳眸先是看了眼讷讷不语的秦红军,尔后将平淡无波的视线落在讲话的青年男人身上。他说,“你可能不知道,我中午跟秦小旺他爹解释过了。”青年男人撇嘴的表情还未收回,“啥”“小旺的事,我有责任,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在中医学上没有底,你也不能否认我在医学上的努力。”青年男人彻底愣住了,有那么瞬间反应不过来。季时已经转过身不给他机会,重新挥起锄头干起活来。过了会,青年男人说,“不是,你这话是啥意思我还能污蔑你不成要是你没错,小旺能烧成这样”提到自己的宝贝儿子,秦红军咳了咳,他现在不想听到别人谈论他娃的事。季时挥着锄头一下又一下,拒绝回答,一副高深莫测、冷漠不搭理的样子。青年男人穷追不舍,憋得满脸通红。季时的话,既吊起了别人的好奇心,又将后头谴责的话扼杀在摇篮里。得,看他这幅拒绝谈话的样子,他们还是自个寻思寻思吧。其实,他们到底还是不信任苏季时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