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高兴的?靠保持三方均势来维系在大理的地位,太不稳固。什么时候三方的平衡被打破,一切又将走向未知。”王韶却偏和他唱反调似的:“什么时候把大理变成大宋的州郡,那才真值得高兴呢。”
“打铁还需自身硬啊。”宋端平知道,王韶和吕惠卿,在平日里因为理念不同,多有口角,要是由着他们争下去,这顿饭就没法吃了。便和稀泥道:“什么时候大宋上下一心了,国库充裕了,jūn_duì 强大了。什么时候大理就彻底归咱们了。”
“你这话等于没说。”王韶翻个白眼道:“不过确实是这个道理。”
“是啊。”曾布也点头道:“大宋朝百弊缠身,举步维艰,百官尸位素餐、猥琐不堪。这样的朝廷,维持尚且不易,何谈展布大业啊?!”
“必须要变法度、易风俗,从里到外刷新改革,才能有希望。”王韶点点头道:“不过我看,当今官家是指望不得了。暮气沉沉。希望老天保佑,能赐我们一位有为的新君吧!”
“你看看,又来了……”吕惠卿郁闷道:“庆历党人的殷鉴不远,怎么就不接受教训呢?”
“囊球!这天高皇帝远的,说得话还能飘到官家耳朵里?”王韶白眼一翻道:“再说了,这些话,又不是我一个人想法,朝中有识之士,都作此观!”
“危言耸听而已。官家春秋鼎盛,哪有你说得暮气?”吕惠卿摇头道:“又怎么指望不得了?”
“我自然不会造谣!”王韶存心为了驳倒他。抖出一桩秘闻道:“你们可能不知道,今年主持春闱的王介甫公,其实是我出五服的堂叔。”
“是么?”众人确实没听他提过,不过也正常,这厮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嗯,那种穷亲戚有什么好攀的。”王韶笑笑道:“今年春里,他破格主持了春闱,天下人以为,这是官家要大用他的征兆。谁知道他却旋即被贬出京。让人大呼意外。你们知道这是为何么?”
“不是说,是在赏花钓鱼宴上,官家他吃净了鱼饵,认为王公居心不良,哗众取宠么?”宋端平道。
“呵呵……”王韶笑笑道:“这只是表面现象,实际上王公平时迷糊,吃错饭、穿错衣的事情屡见不鲜。吃点鱼饵算得了什么?官家只是借故把他贬出去而已。”
“那真正原因是什么?”
“他在出事之前,上了一道针砭时弊的《万言书》,那真是论识高远、豪气如虹。变革之志。炽若烈焰!”王韶道:“递上去之后却被留中不发,如石沉大海再无音讯,然后不久便被贬出京了……”
“你看过他的万言书?”众人登时被勾起兴趣,就连吕惠卿都支起耳朵。
“那日拜访王公,恰好看过手稿。”
“还能记住多少?”
“一字不漏!”
“还不诵来下酒?!”众人大喜过望。
“洗净耳朵听好了”王韶清清嗓子,高声吟起来道:“……君子非不见贵,然小人亦得厕其间;正论非不见容,然邪说亦有时而用;以诗赋记诵求天下之士,而无学校养成之法;以科举资历叙朝廷之位,而无官司课试之方。监司无检察之人,守将非选择之吏。转徙之亟,既难于考绩,而游谈之众,因得以乱真。交私养望者多得显官,独立营职者或见排沮。故上下偷惰取容而已,虽有能者在职,亦无以异于庸人……伏惟陛下躬上圣之质,承无穷之绪,知天助之不可常恃,知人事之不可怠终,则大有为之时,正在今日!”
“诚哉斯言啊!”一干年轻的官员发自内心的激动了,一下子就不再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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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臭小子,现在是白天不起,晚上不睡,昨晚我还差一千字,就写完这章了,他却折腾起来了,哄着哄着,没把他哄睡,我先睡了,哎……我有罪,今天多更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