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 你个小白眼狼,你完了, 发蜡莫得了陶文昌作势挣扎, 女侠,要不咱们商量商量,前女友的事私下解决, 千万别影响民族团结,是吧?
俞雅不多话,抬头看祝杰。
祝杰沉默几秒:看他挨打也没意思,走吧,回去看看能不能赶上大合影。
那也行, 赶不上就让摄影师给咱俩单独照。薛业在心里衡量一番,看陶文昌挨揍没有合影重要, 这才乖乖跟着杰哥出去。
清场完毕,俞雅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 浓艳的妆遮不住彻夜没睡的疲惫。
小姐姐, 你是不是困了?陶文昌求生欲强烈。
俞雅笑了一下:不困啊,很精神。
哦。这一笑把陶文昌的内心笑凉, 我现在理解你的妆了,从这个眼线的走势推断,你的角色是个反派。我猜对了吗?
俞雅又笑:不是,再猜。
陶文昌乖乖躺好:猜不出来,你给我一个痛快吧。我先来个人物剖白,高中女朋友确实不少,那时候不懂男女感情,就觉得越多越好,再加上确实是我怎么觉得自己越解释越像个渣男呢?
俞雅脱掉外衣,里面是话剧社的统一t恤。号码偏大,她把下摆拧成一个卷儿,利落地塞进牛仔裤的裤腰。
但是我没劈过腿,我发誓,真的没干过没良心的事。我和祝杰有本质区别行吧,我俩半斤八两。陶文昌开始掂量,自己能否受得住女侠一拳。
还有什么想说的?俞雅继续笑。
还有就是我以前可能是个浪子,但现在已经返璞归真了不对,越解释越像个渣男。陶文昌索性不说了,这事解释不清,烂桃花都是自己招的。
以前钊哥总说你这样迟早有一天后悔,现在陶文昌顿悟,确实后悔,也挺活该。
在我离开这个美好世界之前,能让我死得其所吗?陶文昌笑得非常好看,就算死,也要从棺材里发出腐朽的声音,到底是哪个啊?
俞雅看着他的发型,特别想笑。
好端端的非要弄发蜡,还是习惯看他那头在狂风里东倒西歪的乱毛。
她说是你高三那年的女朋友,今天陪朋友看比赛,没想到看见你了。
陶文昌一脸懵。妈啊,高三就交了一个女朋友,可不就是她嘛。
她和你说什么了?陶文昌警觉。
放心吧,没说你坏话,倒是夸你不少。俞雅完全没想到,陶文昌在前女友口中评价很高,说你温柔体贴,经常逃训陪她。
陶文昌无话,也是没想到。
于是俞雅更想笑了。还说你不抠门,舍得花钱,经常送她礼物。
这个,这个就不用告诉我了。陶文昌苦笑,其实两个人都有问题,怪只怪自己劣迹斑斑,提前透支了专一可信度,等等,她跟你说这些干嘛啊?
她说她是你前女友。俞雅微微颔首,不以为然中又有刻意,我说是你现女友。
陶文昌深吸了一口气。钞能力小姐姐这么不服输的吗?
好喜欢。
所以你是为了气她啊?陶文昌小心翼翼,如同置身雷区。雷还是自己亲手埋的。
俞雅不回答,异常平静。
陶文昌很少遇见情绪波澜如此微妙的女生,他看过俞雅的戏剧社活动,那爆发力,那人物冲突,那情节矛盾,淋漓尽致,收放自如。
诶,小姐姐。换成别人兴许打退堂鼓,可陶文昌自诩为爱情圣斗士,看我受伤昏迷,有没有一点点着急啊?
俞雅犹豫再三,贴近他:有,但是你这一招是不是太没创意了?
好用的招数都没创意。陶文昌看到一丝曙光,那你一开始就看出来我是装的?
没有啊。俞雅两手一摊,要不是祝杰薛业,我真被你蒙了。
陶文昌慢慢坐直,妈的,说到底还是薛业害自己功亏一篑,平时也不见他有良心。不,主要是祝杰,不,归根结底还是钊哥太二,但凡表现出一丝关心,也不至于让祝杰看出端倪。
千叮万嘱,还是get不到关键点,钊哥果然是钊哥,人中哈士奇。
不过嘛。俞雅话锋一转。
咦?陶文昌心底开出一朵小花,甜甜的恋爱还有戏。
既然我说了,就会对你负起责任。俞雅像拿到男主剧本,看着女一号无助凌乱,霸道不讲理,只要你以后收收心,我会对你好的。要乖哦。
我操陶文昌往下出溜,所以现在你是我女朋友了,是吧?你别后悔,我马上发朋友圈昭告天下。
说着,陶文昌假装掏手机,其实手机根本不在身上。俞雅没来得及多想就去抢,双手被另一双温暖的手抓住了。
戴着脖圈的男生笑容干净,眼神明媚,确实帅,一张很招桃花的脸。
陶文昌开始飘了,脱离单身狗行列分外飒爽:女侠,咱俩打个赌吧,你亲我一下,我觉得自己还能破纪录我靠你真打啊,救命啊!来人啊!谋杀亲夫了
薛业刚回到场内就狠狠打了一个大喷嚏,肯定有人在骂自己。项目的颁奖仪式已经结束,显然错过合影。场上是5000米长跑决赛,张钊正在奋斗,遥遥领先还有功夫向看台招手。顺着他招手的方向,薛业看到了苏晓原。
不得不承认,张钊在个人项目的优势无法撼动,他的身体机制就是为了长跑。但仍旧改变不了迟早被捶飞的命运。薛业先跟着杰哥去找张蓉,远远认出祝墨的蓝色蝴蝶发卡。
昌子怎么样了?张蓉一直在等消息,无奈两个孩子的手机都不在身上,醒没有?要是转院我能联系上熟人。
祝墨矮矮扒着哥哥的腿,摇摇地问:昌子哥哥怎么了?
他没救了。祝杰说。
张蓉心中哐当一下,仿佛瞬间被抽走半身血量。祝墨更是吓住了,哇一声哭出来。
声音洪亮,引人注目。
这个这个,你别哭。薛业蹲下哄,陶文昌没事,他装的。
装的?张蓉扬手击打祝杰后背,狠狠一掌,小王八蛋会不会说人话?瞧你把妹妹吓的。
祝墨还在哭着,本身就爱哭,眼泪在脸上流成了河。昌子哥哥没救啦,我要昌子哥哥,我要昌子哥哥。
你别哭,你别哭,他活着呢。薛业不会哄,说来说去就这几句,笨手笨脚哄不好。
祝杰更不会哄了,但是知道怎么让她停。先抱起来,再对视,等到祝墨吸气准备大哭一声之前,轻轻捏住了妹妹的嘴。
还哭么?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