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嫔在旁边嘟囔了一句,就听谭锋没好气道:“朕就知道你的性子,必然要亲临现场,所以才赶过来。走,跟我回去,什么时候生下了小竹熊,让人通报一声就是。你在这里,万一竹熊因为生产发狂,伤到你怎么办?”“皇上!”宁溪月“感动”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您对臣妾的关心,臣妾深表感动。只是,您这关心是不是有点过头?你也看看,这围墙有多高?你当萌萌是飞天神熊吗?发狂后会越过壕沟飞上墙头,就为了给我一熊掌?”“噗”的一声,薛常在等人都忍不住笑了,弄得谭锋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咳了一声,瞪着宁溪月道:“就算不是飞天神熊,谁敢保就没有匪夷所思的事发生?总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个道理总是没错,跟朕回去,就算不回去,也不能站在这里,随便找个亭子……”不等说完,忽听山洞内传来一声长嚎,接着嚎叫声接连响起,宁溪月一把甩脱了谭锋的手,奔到墙边扒着墙头叫道:“呀!是不是要生了?萌萌加油啊!”谭锋:……敢甩脱朕的手,妥妥的恃宠而骄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女人不能再这么惯着……算了,今天她是为竹熊着急担心,情有可原,先放放,以后再管。“啊!生了生了,生出来了,你们看。萌萌你小心啊,不要踩到宝宝。”忽听宁溪月尖叫一声,接着洛嫔等人全都扒上了墙头,就连谭锋身边的奴才们,看着皇帝陛下没多少怒气,也都一窝蜂般赶了过去:爱萌之心人皆有之,古今同理。谭锋也顾不上生气,来到宁溪月身边抓住她的手,沉声道:“你给朕稳重点儿,当心一头栽下去。”“不会。”宁溪月毫不在意,忽听洛嫔疑惑道:“真的生了吗?在哪儿?我怎么看不到?”“这不在那儿吗?看见没有?就是在动的那个。”宁溪月指着山洞方向,就听薛常在和悦嫔等人也道:“在哪里?没看见啊。呀!怎么有只耗子跑了进去?”宁溪月:……“什么耗子?那就是幼崽。”“胡说。”就连谭锋都发话了:“萌萌那么大一只,会生出这么小的幼崽?溪月,是你看错了。”第二百六十九章 皇帝也有烦心事“我没看错,竹熊的幼崽就是这么小只。”宁溪月哭笑不得,其他人也是半信半疑看着她,洛嫔道:“我也赞同皇上意见,这么小,连只狗崽儿都比不上,怎么可能?竹熊可比狗大多了。”“口说无凭,眼见为真,你们看,萌萌把幼崽叼起来了。”宁溪月放弃解释,毕竟这么多人里,也只有她通过视频看过大熊猫的生产过程。直接用事实说话比较实用。“啊!怎么回事?萌萌真把那只耗子叼起来了?不会真的是幼崽吧?”宁溪月:……“什么耗子?说过多少遍,这不是耗子,就是幼崽。”话音未落,就听谭锋悠悠道:“朕还是有些不信,从未听说过这等奇怪之事。或许,萌萌只是累了,想吃掉耗子增加点体力。”“对对对。”一众嫔妃都跟着附和点头:“还是皇上英明睿智,萌萌就是想吃点肉,补补身子增强体力呢。”宁溪月:……好在萌萌用实际行动给了皇上和嫔妃们会心一击,一开始宁溪月还担心它是第一次生产,不会带幼崽,会把它弄伤,或是喂不上奶。这种情况在圈养大熊猫中时有发生,她生怕萌萌也不例外。但事实证明,特例就是特例,萌萌是一只标准的平凡熊猫,它带孩子带的很好,健壮的前腿将幼崽抱在怀中,只露出一个粉红色的小脑袋,没过多长时间,它就开始给幼崽哺乳了。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信服了宁溪月的话,就连谭锋都忍不住摇头道:“这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谁能想到这么大只的竹熊,生出的幼崽竟然和耗子差不多?真真匪夷所思。”“小俊子,你们这几天要格外注意萌萌的饮食,多给新鲜的大竹笋,新鲜竹子,还有牛奶或者羊奶,别忘了加一点蜂蜜,不能太多,对它的牙不好……”宁溪月仔细嘱咐着照顾竹熊的小太监们,接着又去看竹熊,直到萌萌抱着幼崽倚着山洞睡着了,她才依依不舍的被谭锋拉回去,犹自一步三回头。回到永庆宫,眼看快晌午了,宁溪月便留谭锋在自己这里用膳。这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事,然而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皇帝陛下看自己的目光颇有深意,弄得她胃口大减,饭桌一撤,便巴在谭锋身上,柔顺道:“皇上,您知道臣妾的性子,有什么事情不弄明白了,那真是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的,您忍心让我这么茶饭不思的吗?”“也没什么不好,你这腰是比从前圆润了好些。”谭锋只是微微笑,气得宁溪月咬牙瞪眼,却又无可奈何,也不装可怜了,直起身叉着腰道:“究竟有什么事,不能直说么?非要卖关子,最过分的是,竟然用眼神卖关子,弄得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是你多心。”谭锋摇摇头,就见宁溪月坚定道:“不可能,臣妾不是多心。这么长时间,臣妾自问还是了解您的,你肯定是有事儿,而且这事对我来说,八成不是什么好事。”“你啊。”谭锋忍不住笑起来:“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的,怎么到了这种时候,便如此锐利心细?还总说我会什么读心术,叫我看,真正会读心术的,明明是你才对。”“什么?皇上你真要害我?”宁溪月猛地坐起,她这反应让谭锋十分无语:“合着你刚刚是猜的?”“到底为什么?不会就因为我刚才去看了竹熊吧?”打死宁溪月也不相信谭锋有害自己之心,曾经的那些柔情蜜意,绝不是作伪,更何况眼前这人是皇帝,他也不需要作伪。“当然不是。”谭锋哈哈一笑,摸着宁溪月的头发:“总算你这定力比从前高明许多,不会因为朕一句话,就盲目惊慌起来。”“怎么说也是三年的感情,臣妾对皇上,还是有一点最基本信任的。”宁溪月噘着嘴:“到底什么事?皇上别卖关子,趁早说出来,兴许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谭锋也便坐直身子,沉声道:“朕先前江南一行,的确打击了不少人的嚣张气焰,但总有一些人,仗着从龙之功,我行我素。不瞒溪月,这两年朕看他们很不顺眼,但朕却也不能立刻就将他们收拾下来,不是为了名声,而是怕天下人心寒。你知道的,很多事情,大家不知就里,便只会联想到鸟尽弓藏,帝王无情。”这一点宁溪月当然明白,但她并不认同:“皇上,恕我直言,就您登基后做的这些事,但凡是有眼睛有心思的,都该知道您的性情了。不说别的,您和大皇子的事,之后并没有一颗人头落地,最差的,也不过是些庸才告老归乡,而能干的臣子,您大多都留下了,就连我爹这样的首恶,您都不计前嫌,皇帝做到你这份儿上,还有什么可说道的?你怕什么?”“傻瓜,你会这样想,不代表天下人都会这样想,百姓大多听风就是雨,更可恨的,是一些心怀叵测的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朕虽然任人唯贤,可登基后做出的这些事,已经损害了太多人的利益,招到他们的嫉恨,先前为我两位兄长,还有江南的事,坊间已经有我六亲不认的传言,幸亏那两个家伙和江南几个大家族还有盐商们的名声不好。可江南百姓知道,别的地方不知道啊,被人一煽动,只会以为朕不顾天家手足之情,对那些大家族和富豪,也是为了充盈国库宰肥羊。”“这倒是,百姓们的确太容易盲从。除了那些有切肤之痛者,哪怕是之前为此事欢呼雀跃的人,被居心叵测的小人一带节奏,也会转变念头。”宁溪月慢慢点头,认真想了会儿,倒吸口冷气道:“这么说来,此事还真不易做。皇上登基才三年,这雷霆手段用了数次,若再收拾那些拥立之臣,真不知要传出什么话来。”“是啊。”谭锋叹了口气:“朕说过,朕不在乎名声,可朕在乎人心,这事儿一旦分寸掌握不好,就容易人心惶惶。若是愈演愈烈,火甚至会烧到你的身上。他们会说朕是受了你的蛊惑,才重用你父亲,剪除功臣。‘开元之末姚宋死,朝廷渐渐由妃子’,这种事,是那些贤臣们最不能容忍的。溪月,你是朕心中所爱,而江山社稷是朕肩上所担。你和那些治世贤臣,百姓民心,朕一个都不能失去。所以朕方会考虑良久,慎之又慎。”“臣妾明白。那皇上如今心中可是有了主意?需要臣妾配合么?臣妾一定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