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锋悠悠看了宁溪月一眼,看得她眼泪都差点儿下来:“皇上,臣妾求您,把您这毒舌技能收一收吧,您再这样下去,臣妾撑不住了。”“也对。”谭锋点点头:“难怪你一直劝朕,难得糊涂,这什么事看得太明白了,是会给身边人造成很大的压力,是吧?譬如你我现在。”宁溪月:……皇上,您这叫收敛?我怎么觉着反而变本加厉了呢?神他妈难得糊涂,你这明明就是连装糊涂都不肯啊。“皇上,这也就是臣妾,换成后宫中任何一位姐妹,您这一句话,够她寻思三年的,心理再脆弱一点,恐怕就要寻死觅活了。”宁溪月假装擦眼抹泪,却见谭锋饶有兴致道:“朕也知道你不容易。先前宁爱卿转弯抹角的问朕你在后宫中生活如何?是否合朕的心意?朕还大大的的夸赞了你呢。”“怎么说怎么说?皇上是怎么夸的?”宁溪月最喜欢听谭锋夸奖自己的话,因为对方真的很少夸她,所谓的三千宠爱在一身,那都是在行动上,口头上除了损她,夸奖的话真没几句,偶尔有几句,那也是为了之后的贬损做铺垫。所以今天一听谭锋这样说,这女人立刻就兴奋了,想着在父亲面前,皇上就算不顾她的颜面,也总要顾及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如果说她坏话,那宠爱她的皇帝又成了什么?谭锋见她眼睛瞪得极大,一双眸子水润润亮晶晶地无比可爱诱人,心中爱极,忍不住轻轻将她拉过来搂在怀中,在那吹弹可破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这才含笑道:“朕说,爱卿尽管放心,溪月很合朕的心意,如今像她这样贤良淑德温柔婉约的女子,当真少见了。”宁溪月:……“皇上,您这会不会夸得有点……过头了?这也得我爹他信啊,您哪怕说我善解人意什么的,是吧?这也沾点边儿,您说我贤良淑德温柔婉约,我爹……他根本就不会信。”谭锋哈哈一笑,摇头道:“你看你这就不了解宁大人了吧?他听了朕的话后,表示十分欣慰呢,只说你从小顽劣,为了将你教育成这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他和你母亲那真是煞费苦心,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你成才。”宁溪月:……“我爹的脸皮当真这样厚?不是,皇上,臣妾知道自家爹亲脸皮有多厚,但是……他真的厚到了这个地步?”宁溪月犹自不敢相信,那可是在皇帝面前,自家老爹真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谭锋忍着笑点头:“是啊,可见你对你爹还是不太了解,你看朕,听了这番话后,就没有你这么惊讶,仍能淡然处之。”“高明,厉害。皇上,您能忍住没泼他一脸茶水,足可见帝王定力非比寻常。”宁溪月竖起大拇指,就听谭锋又笑道:“不管怎么说,你爹还是十分关心你的,听朕这样说,他又问你在后宫和嫔妃们相处的如何?话里话外,还是担心你在后宫的处境。”宁溪月翻了个白眼,呵呵笑道:“那是,他能不担心吗?他家女儿有多么的与众不同,他这个做爹的最清楚。”谭锋点头笑道:“所以啊,朕就让他放宽心,只说你在后宫中当真是如鱼得水,和嫔妃们相处的十分融洽,听说如今连洛答应,都时常往你这里来串门,想必再过些日子,也要以你马首是瞻了。就是可惜啊……”“没有,皇上,我和洛答应根本没有交情。”宁溪月连忙打断谭锋的话,急着否认,然后撇撇嘴,嘟囔道:“皇上真是,您这动不动就爱在聊天中给臣妾挖坑的恶趣味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好嘛,让您这一说,我正经成结党营私的了,再说,就算结党,我也看不上洛答应啊,她那个狠毒性子,哼!”“我看洛答应如今性情似乎磨去了不少,若她改过自新,亲近于你,你能一直妾心如铁?”谭锋一挑眉:“别忘了,你当日和朕是怎么夸她的,说她当真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尤其舞姿动人,就算让你连着看三天都不会腻味,你还透露出想和人家学跳舞的意思。”“呃……”宁溪月想起洛嫔一舞动四方的情景,立时心动不已,喃喃道:“别说,若她能改过自新,倒当真是个赏心悦目的绝色美人……”不等说完,忽然醒悟,连忙坐直身子,正色道:“咳咳,就算改过自新,臣妾和她也不过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反正在这后宫中,我只知道依靠皇上,绝不结党,那个……皇上,您刚刚说可惜什么?”谭锋知道她是有意转移话题,看来当日宁风起站队错误给这女人留下的创伤不小,天大的胆子,在这方面也如此谨慎,因也就不再打趣她,只微笑道:“你真的要听?”“这还有假?到底说的什么?”宁溪月只听皇帝的语气,就知道这可惜后面不是什么好话,然而好奇心杀死猫,这哪里能忍住不听?所以明知没好话,还是问了出来。谭锋也坐起身子,咳了两声,故作正色道:“朕对宁大人说,你在后宫如鱼得水,只可惜,这厚颜无耻的程度比起宁爱卿,还是稍有逊色,以后朕会注意让你加强这方面的锻炼,争取早日青出于蓝胜于蓝。”宁溪月:……第一百七十二章 了如指掌“哈哈哈……”看着爱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定力如山的皇帝陛下,竟忍不住先笑场了,捶着床沿道:“看看,朕说的没错吧?当时朕说完,你爹眉头都没皱一下,还求朕多关心你,哪像你,就这么几句话,便化作木头了。”“我化作木头?我正经都要成化石了我,变成化石砸你身上。”宁溪月悲愤地扑了上去,在谭锋身上到处挠着,一边叫道:“皇上你可太坏了,有你这么奚落人的吗?你说我爹就说我爹,他本来就厚颜无耻,你扯着我做什么?我哪里比得上他?我这么兢兢业业殚精竭虑,为了后宫的安宁和谐,我连劝你雨露均沾的话都说过好几回。你打听打听,古今中外,像我这么豁达大度,贤良淑德的嫔妃有几个?我怎么就成厚颜无耻了?”谭锋也笑着叫道:“这还好意思说脸皮不厚?有你这么夸奖自个儿的吗?好好好,别挠了,是朕的错行了吧?其实朕也没错啊,说过你比你爹还是差了些,要多加锻炼……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哎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哎哟你还敢咬我。”“是皇上说的,君子动口不动手,臣妾这是奉旨行凶。”宁溪月坐下来,皇上还没怎么样,她自己倒累了个气喘吁吁。只看得谭锋又好气又好笑。“你说说你,何苦来着?又不敢真下手挠,何必把自己累成这样?”谭锋掏出一块帕子递过去,就见宁溪月拿眼瞟着他,似笑非笑道:“皇上既心疼臣妾,何不就老老实实坐在那里,让臣妾挠几把过过瘾,不就好了吗?”“这可不行,你是猫啊?动不动就挠人。”谭锋摇摇头,接着身子又靠到软垫上,沉吟道:“朕仔细想了想,你刚才提的,很有道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朕从生下来,就在皇城里转,连宫外都没去过几回。说是富有四海,天下的锦绣山河都是朕的,可我看都看不上一眼,这皇帝当的正经还不如一个商人。决定了,朕要下江南。”宁溪月“咕咚”一声就瘫坐下去,哭丧着脸,一双眼睛幽怨地盯着皇帝陛下:“皇上,合着臣妾这会子陪您插科打诨,全都白费,您怎么还记着这一节呢?”“你不想吗?”谭锋笑着问宁溪月,却见她将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不想不想,臣妾真的不想。”“瞎说,这京城里,还有不想去江南的人?溪月,敢骗朕,那可是欺君之罪。”“那皇上就把我治了罪吧,反正这事儿一传出去,我也不用活了。”宁溪月仰天长叹,暗道什么叫作死?我这就叫作死,好端端的,提什么下江南?早知如此,当年就不该看那些戏说的剧。“你担心什么?就算要下江南,也不是这一时半会儿便能去的。国库要有银子,江南那边的水军和各卫所要好好整顿一番,不能朕去了,连点儿护卫的正经力量都没有。”宁溪月纳闷道:“不是说咱们的军力很强大吗?为什么还要下大力气整顿水军和各卫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