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跟随韩东道附逆的朝鲜王国的高层都不是傻子,当他们赶到王宫大门前的时候,王宫大门已经被关得死死地。宫墙之上,一些个黑咕隆咚的脑袋瓜子搭在墙头观瞧着外头,同时还有一支支箭矢,对准了宫门处。“开门,老子乃是王宫戍卫统领李东旭,老子要见韩大将”李栋旭骑在马上,看着城头上那一个个脑袋,大吼了起来。“是,是李统领。”宫门之后,有原本王宫戍卫的兵士惊叫了起来,“开宫门,快把宫门给打开啊”毕竟韩东道自己的私兵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千来人,而王宫原本的卫戍力量足有五千多人,若是王宫的卫戍力量全部解散的话,怕是仅仅韩东道手头上这三千人根本就不够\039送菜\039的。“李统领又怎么样谁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投敌”韩东道的铁杆手下,呵斥了方才说话的王宫侍卫一句,继续说道:“谁敢打开宫门,老子现在就弄死他。”“你们他娘地是聋了还是哑巴了老子是李东旭,快开门。”等了十来个呼吸的时间,也没听到宫城里头传来声音,李东旭勃然大怒。宋承宪的好脾气也被挑起来了,沉声道:“老朽是内院总理大臣宋承宪”“谁管你个老东西是谁你们这帮家伙打哪来给老子回哪去,老子没功夫搭理你们。”宋承宪话都还没说完,一个尖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竟然,竟然敢管老朽叫老东西,无耻,不知礼数宋承宪被气得浑身直哆嗦,这帮子兵卒哪里是兵啊,分明是兵痞就在李东旭、宋承宪带着一大帮朝鲜王国的高层站在宫门之外破口大骂的时候,位于朝鲜王宫深处的庆熙宫中,则是沉寂如水。庆熙宫位于汉城王宫西部,也被称为西阕,乃是朝鲜国王遭遇战乱之时避难的地方。此刻,庆熙宫的景福殿,里里外外地站满了韩东道的手下私兵。大殿深处,一个身着明黄色蟒袍,头顶白玉王冠,面带威严的俊逸青年,正一脸冷酷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韩东道。“韩东道,你来孤这里有何事”那青年声音平淡,听不出感情。“王上,你当年的玩伴都跳了出来,现如今更是来了汉城,看得出来,他们对你是真地很忠心啊”独臂的韩东道并不像入了丧心病狂的地步,相反地却是异常平静。而从他对面前俊逸青年人的称呼,也猜出了他的身份,正是被其囚禁的朝鲜王国国王李芳远。“韩东道,孤早就说过,你圈禁孤,公然挑衅大明,无论哪一条罪责都足以讲你等打入死牢”李芳远脸上依旧不动声色,“现在你若是回头的话,孤可以答应不杀你,只是剥去你的官职爵位,奉养在你的家乡”“你觉得现在还可能吗”李芳远还没说完,韩东道就冷笑着打断了他,“不仅仅是你的那些忠心的手下,就连大明都派遣了五万的兵卒,若是没有这些该死的明人,你以为光凭那些废物能够让我们节节败退吗”“大明”李芳远眼睛一亮,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韩东道,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作的,又怪得了谁呢这一回,你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哈哈哈”“哈哈哈”李芳远笑,韩东道也跟着一起笑,就像是得了神经病一样,笑得比李芳远还要癫狂。甭说李芳远了,就连韩东道的那些个手下们都一个个傻了、呆了,就像是见鬼了一样地盯着韩东道一阵猛看。“怎么是不是很诧异”笑了好半晌,韩东道终于停了下来,一脸邪异表情地看着李芳远,道:“你老子到底还算是个枭雄,可是到了你这里,我高丽国就算是亡了”高丽国,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李芳远的耳畔了。“而今明军入我高丽境内,谁知道他朱棣是怎么想的”韩东道笑着,“我高丽国上至王上,下至汉城的城主,所有的高层全部聚集在韩城之中,若是明军选择此时对我高丽国动手的话,咱们这些人必死无疑”好一个韩东道,都到了现在了,竟然还在挑拨李芳远与大明之间的关系,一张嘴和一颗心,还真是当诛啊“韩东道,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芳远怒斥道:“若是大明想要吞掉我朝鲜王国的话,早在洪武年间就已经对我们动手了,何至于等到现在”“一朝天子一朝臣,当初大明不想对我高丽国动手,那是因为朱元璋瞧不上我高丽国。”韩东道阴沉着脸,道:“朱允文呢那就是一个废物,一个只能依仗祖父荫庇的废物,他内忧严重,对于我高丽国也只能拉拢,不敢对我高丽国动手。至于朱棣,哼,连皇位都是他杀了自己亲侄子才坐上去的,你如何知道他就不会对我们高丽国动手呢”“你你的想法太偏激了”李芳远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我朝鲜王国托庇在大明之下,其他诸国没有任何一个胆敢挑衅于我朝鲜王国,而且每年大明于我朝鲜王国都会有很多的封赏,这有什么不好的吗”“懦夫”韩东道不屑地撇撇嘴,道:“我高丽国自若天太祖建国以来,对外一向都甚是强横,而今不过几百年过去了,你李芳远身为高丽国的君主,竟然甘心臣服于大明,低声下气地去请求明皇封赏,你真是个懦夫”“哼,道不同不相谋,说再多也是无用”李芳远冷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行,你不想说话就听老夫说。”韩东道并没有因为李芳远的态度生气,而是继续说道:“此次明军入城,打的旗号就是清君侧,你现在是老夫的保命符,所以一会还要请王上委屈一下了。”“哼”李芳远干脆闭起了眼睛,懒得再去看他。此刻,宫门之外,那些朝鲜王国的大官们依旧等在这里,只是已经没有几个人再有破口大骂的力气了。“李统领,宋大人,你们倒是拿个主意啊,再这般耽搁下去的话,大明和保王派的联军就要到宫门口了。”“是啊,李大人,宋大人,当初可是你们劝得我们附逆,现在你们可不能不管我们”“现在咱们是绑在一条绳儿上的蚂蚱,若是我们都死了,你们也绝对活不了。”一群朝鲜王国的高层大官们,一个个扯着大嗓门,一脸焦躁地围在宋承宪和李东旭身边,絮叨个不停。蹬蹬蹬就在这时候,整个大地都开始震动了起来,就见一支洪流从远处蜂拥而来。“是,是明军和保王派的联军”“跑,还他娘地不快跑”这下子,宫门前的一群朝鲜王国的高层全都给慌了神儿,千躲万躲闪,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劫啊“给我抓住他们,一个都不准放炮了”大军前头,张辅浑身上下散发着杀气,手中的绣春刀还带着刺目的鲜血。“是”围在张辅身边的兵士们大吼了一声,如下山的猛虎一般冲向了那些四散奔逃的朝鲜高层。这些朝鲜高层们身边,也或多或少地有一些护卫,可是这些护卫们就算是加在一起也不过两千人左右。区区两千人想要挡住联军,无疑是螳臂当车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这些大官们就全都被兵士们给抓了起来,一个个身上或多或少地都挂了彩。宫城前头抓了这些跟随韩东道附逆的朝鲜王国大官们,明军与保王派的联军就停在了宫门之外,而且还竖起来防护盾牌。没办法,那宫墙后头足足数千全副武装的兵卒,他们站立在宫墙后头,身上穿着各式的铠甲,手中统一拿着一张张的强弓。而在宫门里头两边的岗楼上,竟然还摆了至少十张床弩,那床弩上的弩箭,还兀自散发着幽幽的寒芒。岗楼的位置很刁钻,若是寻常的弓箭,就算是你臂力再强也难以攻击到岗楼上的人。而岗楼上的兵卒却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宫门外的大明与保王派的联军,若是想要对他们发动攻击的话,完全没有问题。“该死的,你们的情报行不行啊,不是说城中只有五六万人吗怎么刚一进城就遭遇了三四万的朝鲜兵卒”在张辅手下地兵卒抓捕那些朝鲜王国大官的时候,朱能和朱松他们已经带着一队的兵士终于赶了过来。在汉城的城门口处,朱能他们看到了有自己一方兵卒的尸体,所以这番说话间毫不客气,面色凝重,言语间透着一股子怒火。没办法,这确实与他所取接到的情报不相符“大将军,咱们接到的情报都是好多天之前的了。最近一段时间,韩东道就像是疯了一样,从朝鲜各地征调兵卒,几乎青壮年都被韩东道拉走了十分之一,所以汉城里头兵卒众多,倒也是不像那般不好对付。”张辅倒是从潜伏在城中的锦衣卫口中得到了消息,只是在他看来,这些临时拉凑起来的朝鲜兵卒,根本就没有多少战斗力。“这下子可麻烦了,对方位于高城之内,近有弓矢弩箭,那岗楼居高临下,远又有床弩便于攻击,咱们想要就这般攻进去,还真是有些困难”朱能这下子皱起了眉头,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了朱松,张嘴刚要说话,这个时候张辅却是直接蹿了过来,把朱松还有朱能给压在了地上,同时口中大叫:“对方用了床弩,盾兵竖好盾牌,保护好大将军还有王爷”话音落地,一支足有半寸粗细,长有成人胳膊长短弩箭,擦着张辅的发尖飞射了出去,直直地插在地上,尾翼还在不停地颤抖着。“撤,大军后撤二十丈”紧接着,就是一阵阵嗖嗖嗖的声音,站在最前头的盾兵脸色大变,匆忙间将盾牌加厚,在护住朱能、朱松等明军高层的同时,大军也在极速候后退。终于退到了床弩的射程之外,朱能和朱松心有余悸地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不约而同地出现了怒色。“他娘地,得亏文弼把咱们压在了地上,否则的话,咱们岂不就成了穿膛葫芦这些该死的朝鲜兵卒,老子一定要把他们剥皮抽筋”朱能咬牙切齿地盯着对方宫城之内的岗楼,怒火是腾腾地往上冲。“大将军,王爷,要不让国梁他们去把火炮调过来吧。”张辅心里头也有气,他那条竖带都被方才的弩箭给射坏了。“好,这些朝鲜的兵卒,以为这样就能将咱们的数万大军给阻挡在宫门三十丈之外”朱松眸中凶芒闪烁,冷笑道:“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我大明jūn_duì 是病猫了这次,就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很快,十门方便携带的新式火炮以及之前与张国梁一起潜入汉城中来的火器营兵士们,来到了这些火炮跟前。两方联军的高层,全都站到了那些盾牌之后,眯缝着眼睛注视着前方。毕竟有了方才朝鲜一方床弩攻击的教训,他们这些联军的高层可不能出事,出了事的话,整个联军由谁指挥所以,除了这些防护条件之外,还有大概一万名朝鲜保王派麾下的兵卒,出现在最前方,一个个弯弓搭箭,瞄准了宫墙之上。这个时候,张国梁默默观察了王宫岗楼以及宫门的方向半晌,终于张开了嘴下令道:“注意,目标岗楼和大门,开炮”早就等候在一边的传令兵,快速地将张国梁的任务给传递了出去。轰轰轰须臾之后,连续而沉闷的轰鸣声响彻了整个王宫以及庆熙宫上空,就连大地似乎都颤抖了起来。一簇簇浓烈的火光冲霄而起,在夜晚中显得尤为耀眼。伴着穿破天穹的呼啸声,一枚枚黑黝黝的炮弹降临在了正前方宫门处那些朝鲜兵卒的头上。一瞬间,炮弹崩裂,疯狂地撕扯着周围的一切,碎片迸射进那些朝鲜兵士们的身体里,带起一蓬蓬殷红色的血液。,,;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