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府,朱橚把左右长史以及几个心腹手下全都召集到了书房。“靖难大军入京了。”有些焦躁地在书房中踱着步子,朱橚道:“尔等如何看”周王府的左长史名叫王翰,是个身高七尺,颔下蓄着黑须的精瘦中年,听到朱橚的话后,他皱眉道:“殿下,您与燕王殿下乃是一母同胞,纵然燕王入京亦不会如何,您又何必如此心焦呢”“是啊,殿下”右长史名叫张赫,长相和王翰相反,脸和身体都是胖胖的:“当年削藩的时候,您的爵位就被削掉了,并且还被发配到了云南,现如今虽说爵位恢复,但是仍被万岁禁锢在南京,不得出应天府半步燕王殿下若是入京的话,定会恢复您该拥有的一切”建文元年,朱允文以朱橚是燕王朱棣同母弟,害怕他支持朱棣,特意提防于他,先前更是被贬为庶人,迁往云南。现在虽说朱橚人在应天府,也享受着亲王的待遇,可说白了,分明就是朱允文在看着他,监管着他。朱橚在这南京城中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孤倒不是在心焦自己”朱橚道:“皇兄再怎么说也是孤的亲兄弟,就算是孤真地投靠了允文,皇兄也不会把孤如何”“那您这是”王翰和张赫更不解了。“孤担心的是松弟”朱橚一脸忧色地说道:“想必你们也清楚,当年若不是松弟和楩弟相帮的话,孤怕是熬不过那几年松弟大婚之后上禀朝廷,打着安定百姓之心的名号召开诗会,实际是让朝廷加大了在百姓心中的公信度单单只是这一点,就让他背上了媚上的骂名,什么朝廷鹰犬,贪生怕死更是难听孤是担心”朱橚和朱楩、朱松两兄弟倒是真感情,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想着别人。“殿下,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这也是分情况的”张赫道:“韩王纵然对您有恩,可是他媚上欺下却是事实就算燕王殿下不怪罪他,跟在燕王殿下身边的那些文武大臣们,怕也不会放过一个巴结建文帝的小人”“张兄此言差矣”王翰接过了话头,道:“殿下,下官倒是觉得您应该为韩王殿下向燕王殿下求求情韩王之前所做,虽说不排除恢复朝廷威严的可能,但也正是那场诗会之后,韩王殿下的名声在百姓以及士子、才女之中不也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吗”见张赫要插话,王翰抢先道:“至少,那些清流的士子、才女们对韩王殿下推崇有加。以此刻韩王殿下在我大明士子之中的声望,若是殿下您再求情的话,应该足以保下韩王殿下”“王大人,你”张赫还想说什么。这个时候朱橚却是摆摆手,道:“行了,什么都别说了。王长史,你去收拾一下,现在就陪孤前往韩王府”“是,殿下”王翰眼神微动,似乎猜到了朱橚的打算。“殿下”张赫垂足顿胸。朱橚迈步向前,冷冷地丢下了一句:“松弟是孤的亲兄弟,纵然是舍了王爵,孤也要保下松弟”皇城之内,乾清宫。相比起当年周武王姬发破朝歌时商纣的癫狂,朱允文要冷静得多。他一脸平淡地坐于龙椅之上,王钺和田尽忠恭敬地站在他两侧。听着皇城之中不时传来杂乱的奔逃以及嘶吼声良久,朱允文突然开口道:“老钺,都办妥了吗”“回万岁爷的话,除了皇后娘娘之外,宫里其余的皇妃都已经赐下了毒酒,是老奴亲眼看着她们饮下去的”王钺老脸上依旧带着恭敬,“皇子也被人送出了宫去,您也该走了”“朕不走了”朱允文竟然笑了起来,“朕自洪武三十一年继位至今,已有四载,这四载以来,朕虽说比不得那些名留青史的明君,但也算不上昏君朕实在是想要当面问问四皇叔,朕哪里错了”“万岁爷,您哪里都没错”田尽忠道:“错地是燕王,是这天下的臣民”妈蛋,这老货如果是皇帝的话,铁定是个曹操样的枭雄,这不和曹操“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的思想理念一样吗“万岁爷,老奴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田尽忠看了王钺一眼,道:“您若是现在走的话还来得及”“不走了,不走了”建文从龙椅上站起身来,环顾着金碧辉煌的乾清宫,感慨道:“在这宫中坐了四年,朕还未好好地看过这乾清宫呢”站在朱允文身后的王钺与田尽忠没有接话,而是相视一眼,默默点了点头。正陪着朱棣纵马冲向皇宫的朱松,可不知道他那位五皇兄为了他的事情,豁出去了。此刻,他正快马加鞭地往前赶,眼睛还时不时地皇宫的方向瞄一眼,生怕皇宫里面突起大火。过不多久,众人已来到了宫门前。让朱松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的是,宫里只是大乱,暂时还没有出现宫中起火的现象。大明门洞开,朱松紧跟在朱棣之后勒马入宫,众多的靖难大军兵卒蜂拥而入。在皇宫的廊道两边,数不清的太监、宫女们跪于那里,他们颤颤巍巍,浑身都若筛糠,朱棣不发话,他们是万万不敢站起身来的。朱松正琢磨着怎么忽悠朱棣去乾清宫呢,这个时候,突然有太监以及宫中的京卫,蓬头垢面、灰头土脸地跑了出来,同时口中还在大喊:“不好了,不好了,乾清宫走水了”“快,快,快来人救火啊”尽管口中喊着救火,但是更多的人却是疯狂地向皇宫之外跑去,谁都没心思去救火。“妈蛋,还是晚了一步,让历史重演了”朱松咬牙切齿地看着远处开始冒出的浓密烟火,低骂了一声。“什么,乾清宫起火”纵马在前的朱棣,魁梧的身躯微微一颤,旋即双腿一夹马肚子就要冲出去。朱松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朱棣的缰绳,道:“四皇兄,且慢”,,;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