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本就是一月中最为阴寒之日,纵然是正月里,可是这般寒冷的冬日,依旧让所有京都百姓的心里头,沉沉不已。正月十五,本该是众人欢庆上元节的日子,但今日,整个京都内皆是死气沉沉的模样。很早之前,那一道诏书,已如重雷一般,落在了所有北锦百姓的心里头,冰寒不已。当初的所有人皆是没有料到,曾经的四皇子,如今的皇上,竟是选择了这样一个日子来进行,国葬。一葬三人。若是放在以前,百姓们皆是只知晓这葬的是哪三人,可真的到了国葬这一日时,京都内的民声却是暗中,有了那了极大的变化。正月十五,天还未完全亮,杜微微已是起了身,净面漱口,一切有条不紊,似是如往日一般平静。穆云新已是在沉木的护送下离开了京都,粮铺的人,也早已是在先前同样离开了京都,细细算来,如今京都内,只剩下了自己和这王府里的人。“小姐,消息昨日已是大散,整个京都内,个别地方已是有了些小的骚乱,百姓们皆是惶惶不安,对当今的皇上,议论纷纷。”从杜微微手中接过漱口的茶盏,紫蔻的声音沉稳不已,很是简洁地将事情叙述了一遍。如今,暗阁的手脚除却那皇宫未触及,整个京都内已是全面覆盖,任何消息,只要经过暗阁的一番宣扬,一夜的功夫,便可以在整个京都传开。便是在天回到王府后,杜微微已是让紫蔻去安排散播消息的事情了。果然,不过才一日的功夫,整个京都内的骚动已不是过往那般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了,几近京都所有的百姓们,皆是得了暗阁所散出的,关于穆云锦的,那些真实的消息。弑父,灭母,杀兄,以及隐瞒粮铺之事,不过这些,却是足以颠覆穆云锦在百姓们心中的形象。仅仅一条弑父,便足以让他从高位跌落站起身,杜微微赤着脚踩在地上,走到了床边的木架前,取下上头挂着的刚玉瓷衣,很是仔细地往身上穿去,杜微微不知晓今日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但女子明白,贺潇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紫蔻赶忙放下茶盏,给杜微微帮忙:“小姐,如今这北锦的民心已散,今日国葬,会不会出什么别的意外”跟了杜微微这么长的时间,紫蔻自然也是会分析起了事情,虽然只有一日的光景,但京都内,已是起了极大的暗涌,不排除,会有好事之人会趁乱作梗。最后一扣子扣起,杜微微这才出手,去拿那中衣穿上,一边穿一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放心吧,不会的。”紫蔻一直在杜微微的身后打着下手,因为今日是国葬的缘故,且为了要遮掩那刚玉瓷衣,杜微微今日的衣服从内到外,皆是黑色。直至最后将那宽大的纹金线黑色外袍披到身上穿好,杜微微的手高高撩起自己的长发,唇边,是极为自信的笑意:“不会出意外的,我们会让穆云锦,连那皇宫都走不出来”我们,自然是包含了很多人。紫蔻站在杜微微的身后,看着女子那绰约挺拔的身姿,神色同样凛然,若有所思一般,重重地点了点头。按照国葬的礼数,所葬之人,该是从夜行轩而出,一路护送,在整个皇宫的主道上走上一圈,而后出宫,在整个京都再走上一圈,最后,才送往西边的皇陵处。整个过程,耗时之久,规模之大,是以往任何一件重大事件都无法比拟的。而杜微微他们所要做的,便是率兵临皇城下,逼迫穆云锦,让出皇位将外衣上的暗金纹腰带扣好,杜微微的视线越发凌厉,看着铜镜中一身黑衣的自己,唇边的笑意,越发冰冷了。转过身,杜微微大步向着屋外迈去。紫蔻跟在她的身后,气势同样凛然。推开门的一瞬,同样一道黑色的身形已是站在了屋子前的雪地上。“属下见过王妃。”天恭敬地行礼,对着杜微微唤了声。杜微微立于阶上,并未即刻走下去,视线瞥看过天,而后抬起,看向了那依旧沉沉暗暗的天色。“国葬礼是辰时”杜微微的声音悠悠然落下。“是。”紫蔻回话。“王爷到哪里了”“王爷率兵,已是在京都外三里远的地方等候了。一旦国葬礼开始,便会率兵入京都,围堵皇城”天回话。听到天的话语,杜微微的心头顿时又一次落下了不少,一想到贺潇现在离自己已是很近,女子的便心头安了不少。脚步缓缓从台阶上走下,杜微微的周身气势越发十足散开:“朗少主可已归”听闻王妃的问话,这一次,天迟疑了一瞬,没有及时回话,停顿了片刻,才缓缓回道:“朗少主那处,还未有消息。”“无妨,他来了,自然好,若是不来,我们这处的准备也是足矣。”杜微微的手缓缓一摆,止住了天还要说的话,脚步不停,终是缓缓向着王府门口走去。这一战,终是而来随着杜微微乘坐的马车缓缓地行到了皇城门口,周遭,已是站了不少的人,站在前头的,皆是一些达官显贵,而往后一些的,便是平民百姓,远远看去,虽看着皆是安分的模样,但杜微微明显能感觉到,那人群中极为不安稳的氛围。天色,终是缓缓地亮了起来,落在了这皇城门口,每个人的身上,每个人的眼里。可却是怎么,都无法落入人的心里。杜微微一身黑衣,站在中央偏左的位置处,眉眼虽说一直低垂着,但那心思却是一直注意着周遭的动静,以及,那皇门处的人。“邦邦邦”很快,随着皇城楼上的打更声响起,一个小太监立于城楼上,看向了皇门前那黑压压一片的众人,高高落了声:“辰时到行国葬礼众人跪”随着小太监的这句话落下,皇城门外的所有人,皆是跪了下来。,,;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