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未亮,一辆马车已是从王府的后门驶出,全速向着京都城门方向而去。朦胧的天色下,马车很快便驶离了王府的区域,消失在还是一片沉沉的光亮中。不过片刻的功夫,马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已是在城门处响起,旋即又很快停下,朦胧的光色下,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已然响起:“两位小哥,劳烦行个方便,我家公子心系家中老夫人,急着赶回去看望。”此时此刻,城门还未打开。守城门的不过是两个困意沉沉的小侍卫,若非马车的靠近,这俩人怕是还靠坐在墙上打着盹。两个小侍卫的面色极为不快,很明显因为这马车到来的缘故,打搅了两人的好梦。一个侍卫偏后站着,依旧十分困倦的模样,根本不愿抬眼。另一个则是走到了马车前头的位置,有些难受地睁开眼,看向了驾马车的人,却是因为天色还未完全大亮加上他思绪不清醒,看不分清那驾马车之人的面貌。不过片刻,那侍卫便放弃了去看是何人,恶狠狠地开了口:“懂不懂规矩这才几时,还有半个时辰才开城门,给我等着”说话时,侍卫抬起手,指了指还暗沉沉的天色,末了,重重地啐了一口,收回眼,脚步转回,打算重新退回去。“还请小哥等等。”沧桑的声音又一次落下,旋即,那驾马的人从前板上落了下来,往小侍卫的方向走去。侍卫这才看清,原来这驾车马的是个上了年纪的男子。正是,刘克。若是了解刘克,就该知晓,依照他刘克的脾气,怎的还会这般客气地说话,早就是将这两个小侍卫收拾了,但当下,北冥朗他们急着回北冥,自然要先将这守城门的侍卫打发了。刘克的眉眼处是隐忍的怒意,灰暗的光色下看不分清,面上的笑意却是极为浓郁,冲着小侍卫而去,手中动作很快,从袖中翻出了一个较大的布袋,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一把塞到了侍卫的小厮手中。刘克讨好意味格外明显,扯了扯笑意,又点了好几下头。这守城门的侍卫面色上的喜意明显翻涌了一瞬,很快就收敛了起来,眉头一抖,好似一副正经的模样,手中动作却是重重地将那布袋子颠了颠。很沉。侍卫的嘴角顿时勾了起来,不动声色地将那布袋子收进了自己的腰间,重重咳嗽了两声,语气明显变得好了许多:“这城门岂是你让开就开的都没点规矩了”刘克心头的怒意已是不少,却还是对着面前的小侍卫赔着笑:“小哥说的是,我家公子也是才收到消息,这才想着尽早回去的。劳烦小哥,通融一下。”说话间,刘克的嘴角极为不自在地又勾了勾,又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布袋子,塞到了侍卫的手中。那是一个装着一些小巧首饰的袋子,虽说都是些小首饰,却也是足够精美,刘克自然知晓,这些侍卫,定是会有着去吃花酒的时候,这首饰,倒是个不错的玩意儿。第二个布袋子入了手,这侍卫的态度明显有了极大的变化,看都未看,直接把那布袋子放入腰间,装作无意地抬起头看了看天,口中虽然还是有些埋怨,却是已然完全松了下来:“这是我看在你们有孝心的份上才给你开的啊下不为例知道没”“是是是,这是自然。”刘克的声音还带着丝讨好,天色已然亮起了不少,灰蒙蒙的天色下,刘克深深看了一眼那收下自己东西的侍卫,再次点了点头,回身上了马车。城门,也是因此提前了三刻钟的功夫,缓缓打开了来。刘克重新坐上了马车,手中鞭子一个扬起,马车很快,又重新走动了起来,很快驶离了京都。马车从那个侍卫旁驶离时,刘克的眸子带着一抹沉沉的光,重重地瞥过了侍卫。有你受的了心头落下这般一句话,刘克收回视线,驾着马车离去。自然是有那小侍卫受的,那两个布袋里头的东西,皆是被刘克做了手脚,撒了些痒粉,接下来几天,这小侍卫怕就要难熬了。马车内,北冥朗身子靠坐在软垫上,眉眼闭着,丝毫未睁开,暗色的马车中,他面上的刀疤显得厉色十足。刘克的眉眼极为警惕地看着四周的动静,马车一刻不停,往北冥一族所在的地方而去。所有的计划,已是在昨日所商议好,所有人,也是开始有了行动。马车离开京都不过才一刻钟的功夫,江鉴匆匆的步伐已是走到了养心殿的侧殿,轻手推开门,入了内。穆云锦,一夜未眠,直至这天快亮的时候,还在批阅着奏折。而这偏殿上的蜡烛,也是足足换了三支。“皇上。”江鉴手中端着一个洗漱用的木盆,将东西送到了靠里的一个铜架上放好,又出手,将穆云锦脚边的暖炉翻了翻,这才开了口:“皇上,北冥一族的少主,离开京都了。”穆云锦的视线落在自己面前的奏折上,手中的朱笔圈圈画画,还在写着什么,听到江鉴的话,顿了一瞬,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嗯。”“皇上,昨日请张太医给皇后娘娘看过了,说皇后娘娘并未有什么大碍。”“嗯。”“丝织坊的裁缝也是来过养心殿了,给皇后娘娘量过了身子,连夜赶制凤袍了。”“嗯。”江鉴连着三句,将最近的一些情况通报给了穆云锦,却是只得了穆云锦的三个嗯字。江鉴很是识趣,身子微微退开站在一旁,不再开口说话。最后一本奏折终于是批注好,穆云锦搁置下了手中的朱笔,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如今他所批注的,皆是穆天德所积压下来的奏折,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自然要在一开始做好,断了那些有异心之人的口舌。“栖凤殿收拾的如何了”闭着眼,重重按压了自己的眉心处,穆云锦还是开口询问了一事,,,;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