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里依旧带着怒意,穆天德缓缓扫过那依旧没有人走出来的丑房,一个回眼,看向了身后侧的海公公,声音不高不低,使得整个院中所有人都听得格外清楚:“丑房里头,可是贺潇”一时间,静谧不已,所有人皆是不敢作声。帝王之怒,那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海公公的声音也是明显地迟疑了一瞬,还是低着声音应了一声:“确是离尊王。”“哼。”鼻中发出一声重哼,穆天德的脚步往下走了一个台阶,刚要开口说话,一阵格外清晰的咳嗽声已是从丑房内传了出来。穆云新的眸子,是第一个看向了丑房方向的人。随着咳嗽声越来越靠近,众人皆是看见了一黑一白两道身形,从那丑房中走了出来。所有人的心头,皆是浮现上了很久之前,贺潇还是大将军时,回京的那场洗尘宴上,贺潇和杜微微也是这般带着从天而降的气势,落在了众人的面前。贺潇的大掌搂住了杜微微的腰肢,眉头微微锁着,略显担心地看着杜微微,并没有任何行礼的意思,抬起眼,看向了穆天德方向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臣,参见皇上。”杜微微的咳嗽声依旧格外明显,听到贺潇的话,才好似尽力平复下了一些,蒙着面纱的脸抬起,同样看向了穆天德:“臣女咳咳咳参见皇上咳咳”说话间,杜微微已是做出了要行礼的姿势,却是因为腰肢被贺潇搂住的缘故,久久都没能行成这个礼。穆天德眸子变得格外深邃了起来,目光浓烈,看着贺潇和杜微微二人。杜飘灵的眸子在听到杜微微开口说话的声音时已是猛地睁大,极不敢相信,那竟是她的声音。便是半个时辰前,自己和她在那交叉路相遇时,她还不是这样的声音,怎么这么一会儿,竟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心头震惊,杜飘灵的手也是不自觉得搅在了一起。到底怎么回事心里头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一人,便是那视线始终看着丑房方向的,穆云新,听到咳嗽声的第一瞬,他的视线便凝在了那丑房的门口,期望着能看到杜微微,却没想到,看到的便是那生生刺痛心头的一幕。两个人相拥一起的画面,怕是他这辈子,都无法触碰的。“朕的这大将军,如今是连汀元礼数都不懂了”穆天德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话语略显悠闲的模样。刹那间,所有人都噤了声,视线也是不敢乱看,生怕若是一个乱看,这祸端便要落在自己的身上。海公公的眸子也是凝了一瞬的神,后背上猛地涌出了一阵冷汗,皇上,竟是忘了如今的大将军是太子殿下了便是海公公担忧之际,下一刻,穆天德声音又一次落了下来,好似有些埋怨的意思:“瞧朕这记性,都是忘了,贺潇,早就不是这汀元的将军了。”说罢,还特意摇了摇头,唇边是有些无奈的笑意。这第二句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的便都明白了皇上的意思,穆天德,第一句明显是有意说错,为的就是在众人面前说出这第二句话,贺潇,早就是不是这汀元的大将军了。果真毒杜微微在听到穆天德的这第二句话后,心头瞬时翻涌上来的就是这三个字,这老皇帝果真心机十足,这番下来,贺潇非大将军,没有做礼,放在这祭祀礼之日,完全可以状罪责。心头越发生气了起来,杜微微的声音便在这一片寂静中响了起来。“咳咳咳咳咳”杜微微的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面纱,重重地咳嗽了起来,身子更是因为咳嗽的缘故不断往下弯去。那声音,听入耳中,几近要咳入人心一般,让人心疼。穆云新的眸光凝起,长袖中的手也是紧紧攥了起来,脚步几近就要忍不住迈出。下一刻,贺潇的声音沉稳而起,没有丝毫的不适,一边说着一边格外轻柔地拍了拍杜微微的后背:“臣未行礼,乃臣之错。可是臣,是有缘由的。”一双眸子分外深邃,也是没有丝毫的顾忌,径直抬起头,对上了穆天德的眼。穆天德眸子格外明显涌上了怒意,可是在这般情景下,又怎能不将贺潇的话听下去只见贺潇的嘴边微微一勾,视线看向了自己身旁的女子,声音也是落落而下:“微微前些日子受了风寒,还尚未痊愈,病体来祭祀,自是要多加注意才是。若是触了龙体,那才是微臣的罪过不是”贺潇的话语很是轻快,丝毫听不出任何的罪过之意,只有在看向杜微微的时候,眸子里才会出现一些柔情。穆天德只觉得自己的心头满是郁结之气,却又是什么话都说不出,若照着贺潇这样的说法,杜微微却是因为少露面才是,看穆天德的心中依旧分外在意他对于自己看似恭敬,其实完全不恭敬的样子。“是多严重的风寒,竟需要蒙着面纱”便是在极为尴尬的气氛间,一道听着分外阴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所有人的视线皆是又一个瞬间,看向了发声的方向。说话的,正是与丑房临近的,子房走出来的,德皇后,木澄。木澄一身雍容华贵的衣裙曳地,说不出的贵气,最为惹眼的,便是她眼上的那一条白色纱帘。与平日里的大气不同,今日的她更是多添了几分神秘。皇后娘娘蒙着眼纱,离尊王妃蒙着面纱,这其中,好似有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闻声,离木黛最近的杜微微自是第一个转眼,看向木澄,面纱下的神色看不分清,只是露出一双微微皱着眉头的清澈眼眸,那如水色一般的眸子里,有着不解,也有着疑惑。似是完全不愿相信,这样的话竟是从自己的姨母口中说了出来。看不见木澄的眼,杜微微只是看着她那眼上的纱帘,眸子里透出楚楚可怜的光。,,;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