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小心脚下。”紫蔻扶着杜微微,分外小心的模样,言语也是格外轻柔。杜微微的眸子里泛着丝丝虚弱痛苦的模样,身子的力量几近完全撑在了紫蔻的身上,步子格外缓慢,一步一步向着屋子的方向走去。杜飘灵站在屋门口的位置,一双眸子里是看不清的情绪,抬起的手紧紧地抓住了门边,眸子紧紧地看着杜微微,一直都没有离开。短短一段路,杜微微竟是足足走了半刻钟的时间,直到在阶上站定,杜微微那一直垂下的眸子才缓缓地抬了起来,笑容里带这些无力,轻轻地道了一句:“妹妹来了。”刚说完,便轻声咳嗽了起来。“你”杜飘灵的眸子睁大看着杜微微,一个你字出口,再也没法说下去,对上杜微微那双重重无力的眼,良久,才低低地道了一句,“还好吗”杜微微的眼眸里是浅浅的光,脱离紫蔻扶着自己的手,步伐缓慢向着里头走去,经过杜飘灵身旁时,伸出手,拉过了她的手,而后往里头走去。“没什么大碍。”将杜飘灵带着坐下,杜微微紧了紧自己身上的披风,纵使屋子里烧了暖炉,还是将自己裹得格外严实,惨白的面色上挂起一个淡淡的笑意:“天这么寒,怎么得空来我这儿了”杜飘零已是被杜微微拉着在她身旁坐下,视线里是沉沉浮浮看不清的光,看着杜微微许久,才回过了神,声音也是随着杜微微一道低了不少:“前些时日,我听说姐姐病了”杜飘零的话还未完全说完,杜微微虚弱的笑声已是浅浅响了起来:“有人不盼我好,没办法。”杜飘零视线一顿,收回了目光,没有作声。不过这停顿的间隙,一个小厮已是端着托盘小跑着入了屋子。将那茶水送到了杜微微和杜飘零的面前放好,小厮格外恭敬行了一礼,这才匆忙又退了出去。杜飘零的目光微微垂下,落在了那格外精致的茶盏上。抬起手,摸上了茶盏的纹路。“现在病倒是好了,就是身子弱了些,怕冷了不少。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好起来。”杜微微的话语明显带着了丝无奈。杜飘零摩挲了片刻那茶盏,良久,才打开了茶盖。瞬时,一股让人格外熟悉的果味茶香传了出来。杜飘零的眸子,又一次黯了下去。这茶,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了。便是木黛之前在相府中所种的那种。相府。思至这两字,杜飘零的眉头又一次深深皱了起来。那个地方,自己已是有多久没去看看了。“飘零”愣神间,杜飘零只觉得一只异常冰冷的手摸上了自己的手,回过神,看向了说话的杜微微。轻轻点了点头,杜飘灵的笑意缓缓勾起:“姐姐身子定是会好起来的。”说着,反手拍了拍杜微微的手以示安慰。杜微微的目光微微垂下,不去看向杜飘灵,而是看向自己的深蓝色裙摆,声音若有若无地道了一句:“那也要看,别人是不是愿意放过我了。”只一句话,虽说声音已是放低,却是一个字不落地落入了这厅上的四个人耳中。杜飘灵的眸子依旧看着杜微微的侧颜,久久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紫蔻站在最靠外头的位置,视线虽说乖巧的低垂着,余光,却是丝毫不差地看向了喜鹊的方向。果不其然,小姐的话刚出口,那个看似一片平静的女子,视线便飞快地抬起掠过了杜微微。紫蔻的眼神很是犀利,一眼,便注意到喜鹊的眸子里,那一闪而过的狠意。收回视线顿了一瞬,再抬起眼时,紫蔻的面色上满是担忧委屈的神色:“呸呸呸王妃您说什么呢”说话间,紫蔻的步子上前,走到了杜微微的身旁。“王妃的身子定是会好起来的不会有任何岔子的”紫蔻焦急的语气中,还带上了一丝丝的哭腔。杜微微抬起眼,轻咳嗽了几声,冲着紫蔻宽慰地笑了笑。杜飘灵的视线几次闪烁,欲开口说些什么,却是几次都垂下了视线,直至听到紫蔻的话语,才猛地一下子抬起眼,看向了杜微微,声音里,是少有的坚定:“姐姐,我代母妃,于你道一声歉。”瞬时,屋内一片寂静。便是一直垂着头的喜鹊,都是抬起了视线,看向了杜飘灵。杜微微侧着的面上,嘴角勾起一个旁人谁都看不出来的笑意,转过眼,柔弱的声音响起:“妹妹这是作何”瞬时,杜飘灵一下子站起了身,眸子,是真真切切的歉意:“妹妹知晓,姐姐受伤昏迷,是因为宜嫔娘娘的缘故,我已是嫁于四皇子,宜嫔娘娘自是也算得上是妹妹的母妃。”而后,重重停顿了许久。杜飘灵的脚步动了起来,走到了坐着的杜微微正对面,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妹妹代母妃告歉,望姐姐莫要再郁结于心。”动作停住,杜飘灵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没有任何的变化。杜微微苍白的面庞上,一直虚弱不已的神色,终是慢慢退去,一双眸子里要涌上了深深的心绪。末了,嘴边的笑意是真真切切泛了上来:“飘零。”“你动情了。”话语轻柔落下,入了每个人的耳中。喜鹊的神色,终是一瞬间,崩裂开来,眸子陡然睁大,死死地看着那个垂头行礼的杜飘灵。没有人看到,杜飘灵那垂着的面上,是深深的自嘲之意。动情了,又能如何穆云锦在意的人,是你,杜微微啊。深深叹了口气,杜微微伸出手端起了手边的茶盏,也未让杜飘灵起身,却是对着这屋内的另两个人吩咐了下去:“你们出去吧。我和飘零,有些女儿家的体己话要说。”紫蔻自是不过迟疑,行礼点头,转身便要离去。喜鹊,却是一直僵直着身子没有动,一双眸里的情绪已是泄露无意,一直紧紧地看着杜飘灵没有移开。,,;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