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色的衣裙,长发悉数盘起在头上,一支格外简单的玉簪插在发髻中,格外简约。女子的面色有些惨白,病态的模样极为明显,只是那双眸子里,却是泛着极为明亮的光,笑意也是格外诚恳,向着沉木扬起。沉木的步子稍稍后退了一步,双眸静静地看着女子。良久,三姐只是笑着看着沉木,格外明显的,便是眼中那泛起的感激之情。便在沉木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只看见面前的女子身子一动,而后竟是缓缓地跪了下来。“老妇甄如樰,跪谢离尊王妃。”言语落下的一瞬,女子的头也是深深地磕了下去,重重地碰撞在了地上。沉木的步子,又一次后退了一步,看着女子深深埋下去的身形,神色变得有些深沉,停了片刻,双手虚晃着扶了一把女子:“起来吧,这谢意,等日后与王妃见面时再说也不迟。”知晓这三姐心头对于王妃的感激,沉木的话语也同样诚恳。甄如樰身子本就有些弱,听到沉木的话语,这才缓缓地抬起头起身,身子微微躬着,对着沉木又一次深深行了一个礼:“公子里边请。”旋即,回过身,将那隔开里外间的纱帘挑起,扬了扬手。沉木依旧一片沉默不言,脚步向着里头走去,寻了一张椅子坐下。甄如樰有些艰难地抬手将那纱帘挂起,瞬时,里外间一下子通透了起来。“老妇生于汀元外郊,家中排行老三,所以这惊若楼里的姑娘都会唤我一声三姐。”寻了一个离沉木五步远的椅子坐下,甄如樰的声音虚弱着落下。“我先前身子不好,如今好些了。说到底,王妃是我们这惊若楼最大的恩人。”笑容浅浅,甄如樰的神色上满是感恩与谢意。沉木始终一片平静,视线微微垂下,看向了不知名的地方。整个屋子内,飘着格外浓郁的药香。片刻的寂静间,先前带沉木入内的兰墨,声音已是从门外响起:“三姐,兰墨来送茶水。”“进来吧。”“吱呀”一声,门已是推开,兰墨的神色与先前也有了很大的不同,变的很是恭敬有礼,将茶壶和茶盏送到了桌上,福了一身,很快便退了出去。屋内,又一次恢复了一片寂静。沉木始终没有开口说话,视线看向了别处,不知在想些什么。直至甄如樰将倒好了的茶盏送到了沉木的面前,沉木的视线微微垂下,落在那茶水上,声音沉沉响起:“甄当家,王妃吩咐我来,是有事情,想要交给惊若楼。”见面前这男子良久都是没有开口说话,这一开口便是说到了正事,甄如樰神色也是变得郑重了起来:“公子请说。”“这惊若楼的生意照旧做,王府的人也是依旧会暗中保护你们。”“你们要做的就是将我下面说的事情,通过来这惊若楼的客人散布出去。”闻言,甄如樰的神色虽依旧惨白却是明显更加认真了起来,本端在手上的茶盏轻轻放下,一双眸子里满是认真。“你们只要和来这惊若楼的客人说,陆氏粮铺正在高价收粮,且若是送粮去那家铺子,还会有额外的过冬的物件可以领。”沉木的声音很是平稳,也是一字不差的表达了王妃让自己转达的话。甄如樰的眸子却是一瞬间睁大了不少,心头本想着,若是要散布消息,怕应该就是假消息才是,却没料,竟是这般普通的事情。愣了一瞬,有些迟疑地开了口:“就这般了吗”沉木的视线依旧落在了那茶水上,停顿了片刻,身形已是站了起来,依旧一片平静:“便是如此了。”“话我已是传到,还请甄当家多费心了。”见着沉木站起了身子意欲离开的模样,甄如樰也是手撑着椅子站了起来,笑意浅浅应道:“惊若楼定当会办妥此事。”顿了片刻,刚想要开口再接着说些什么,只觉得面前一道身形闪过,定睛再看时,沉木已然从窗口跃了出去,不见了踪迹。笑意慢慢散去,甄如樰的眉头也是渐渐皱了起来,缓缓在椅子上重新坐下,思索了片刻的光景,虚弱的声音努力抬高,对着外头扬道:“兰墨,去把竹墨叫来。”外头,本就一直站着的兰墨听到声音,顿了一瞬,眼中划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这才应了声:“是。”从惊若楼出来,沉木手中动作飞快,将身上的衣袍重新脱下反穿好,旋即,便向着相府的方向飞去。今日王妃本是给他安排了两件事,便是去粮铺和惊若楼,本是要直接回王府的他,却是步子一停,一个转身向着相府的方向而去,他的心头,对于夫人,也是极为关切的。夜色下,整个汀元都是沉入了睡梦,汀元的百姓们并不知晓,明日一早,这汀元,竟是有了不小的骚动。天色刚亮,穆云锦的院子里便是跑入了小厮,站在了屋门前,却是久久都不敢有动作。足足又过了两刻钟的时间,天光大亮了不少,那小厮却是依旧没有敢上前敲门,只是神色有些焦急,犹豫不决。“怎么了”下一瞬,清幽温和的声音已是响了起来,从屋内传出,悠悠然落在了小厮的耳中。小厮先是一愣,却是瞬时惊喜了起来,身子愈发贴近了屋门,声音压低不少:“四皇子,郝府那边传了消息过来。说是”话语至此,小厮却是不知该不该说下去了。穆云锦的动作不停,将最后一件外衣披起,向着屋门的方向走去:“说是什么”向来,穆云锦皆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小厮重重地咽了口口水,眉头皱得厉害:“郝府那边传了消息来,说是莫林姑娘回府了还说,要见四皇子您。”几句话,小厮说的明显有些艰难。门,缓缓打开了来。小厮的脚步瞬时就退到了后头,头垂着不敢乱看。“走吧。”将那白色的披风披到了身后,步子沉稳迈出,穆云锦的声音落下,“去郝府。”,,;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