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子轻抬,上前一步,林墨走到了小厮的面前站定,声音依旧带着笑意,只是那寒凉却是入骨了一般落下:“我只说最后一次,我叫林墨。”旋即,脚步抬起,率先向着远处走去。小厮只觉得一瞬间,女子倾泻而出的气势将自己压迫着直不起身子,直至她走出五步远,这才有些艰难地转身小跑跟上。“通报下家主,明日,我要见公子。”看着小厮跑到了自己的前头带着路,林墨的声音凉凉落下。“是”小厮重重地咽了咽口水,许久,才回了声。心头,却是重重地不解,为何在这女子面前,自己竟好似又低了一等一般心中万般不解,却也是并未多想,只知道此刻将这林墨带到院落才行。同样不平静的,除却郝府,便是陆琅的粮铺了。沉木一身黑衣,隐匿在黑暗中,蒙着布的面只露出了一双沉静的眸子,脚下几个轻点,从王府掠出,向着粮铺而去。夜风急,吹得沉木的眼也是有些眯晃,半刻钟的功夫,身子才在粮铺的院子中落下。脚步极轻,落在了院中的一棵树上。粮铺中屋,便是陆琅和施慕然所住的地方,再往后头的屋子,便是粮铺小厮所住。这已不是沉木第一次来了,视线看向主屋的方向,屋内,微弱的灯火亮着,并未有人声,看样子,两人怕是已经躺下了。沉木沉了片刻,视线几次看向主屋的方向,又是记起小姐所嘱咐的话,终是一个跃起,从树上落下,走到了主屋前,抬手敲门。声音很低,沉木却是用了内力,敲门声顺着木头往屋内传去,倒也是响亮了不少。不过一个眨眼,屋内的灯火便大亮了起来,陆琅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警惕:“何事”心头想着,莫不是后屋的那些小厮有什么事情找过来了。“陆公子。”沉木揭下面纱,声音沉稳落下。也便只是这三字,陆琅的身子一下子便从床上翻了下来,伸手将架上的外衣拿过披在了身上,脚下动作也是不停,将鞋子穿起,便要向外头而去。沉木的声音,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六郎。”弯腰穿鞋子的瞬间,施慕然的声音便低低响了起来,轻柔温顺。陆琅的动作停了片刻,将鞋子穿好,回过身,对着施慕然勾起了一个浅浅的笑意:“睡吧。”说着,抬手将那锦被掖好。“那你早些回来休息。”沉木不是第一次来这处了,施慕然身子又是好了起来,自是也清楚外头的人是谁,每每这个时候,她都是担忧,六郎会不会就此一去不回。“好。”陆琅的声音低沉,带着他独有的温柔,弯下腰,在施慕然的头上落下一个吻。而后再无停留,转身离开。吻落下的一瞬,施慕然格外听话地闭了眼,直至听到了门打开又关起的声音,清澈的眸子才又睁了开来,深深地看向了屋门的方向。旋即,心头上,是一声叹息。微微,你还好吗“沉木统领。”出了门,陆琅大步上前,走向了站在树下的沉木。沉木一直低着头,夜色中看不清神色,直至听到了陆琅的声音,这才抬起头,点头行礼:“陆公子。”陆琅的步子在沉木面前停住,还未开口说话,便已是听到了沉木的声音:“王妃醒了。”杜微微醒来已是有了段日子,却是因为先前王爷的吩咐,一直都没有告诉陆琅和施慕然。沉木的声音刚落下,两人身后的主屋门便一下子打开,只着了一身单衣,披着一袭厚绒蓝色披风的施慕然便走了出来,双眸里,满满的都是水光,一步一步,向着树下两人的方向走来,声音里满是颤抖:“真的吗”陆琅眸子瞬时泛了光,大步上前,一把将施慕然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却是并没有责备的话。施慕然的眸子里满是水色,声音已是哽咽,跟着陆琅一道走到了沉木的面前:“你说微微醒了”沉木的面色始终没有变,点了点头回道:“怕陆公子和施小姐担忧,所以才让我来通报一声。”眼泪,霎时便落了下来。“微微微微”施慕然心头很是清楚,不论是破庙中她女扮男装对自己相救,还是对六郎许诺助他为陆家报仇,杜微微于自己,都是不可缺失的一个挚友。双手抬起掩面,施慕然终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轻声哭了出来。那样美好的女子,终究是受到上天眷顾的。两个男子皆是没有说话,沉木垂下视线,微微侧过身子,不去看向面前的两人。陆琅手用了力,紧紧锁住了施慕然的肩头,王妃醒来,他的心头自然也是高兴的。“抱歉,我失态了。”半刻钟的时间,施慕然的情绪才缓缓平静了下来,抬起泪眸看了一眼陆琅,又扭头看向了沉木的方向,轻声道。知晓此话是对自己而说,沉木这才抬起眼,恭敬地行了一礼,沉稳道:“王妃托我转告施小姐一句话。”“莫失莫忘心,不离不弃情。”话语一出,施慕然只觉得自己的眼眶又一次湿润了起来,那个女子啊,若自己为男子,怕是也要为她倾心吧。气氛温润了许久,沉木也是顿了许久,再起声时,音调更加沉沉:“陆公子,沉木今日来,有三事所告。”听着沉木变得稳重的话语,陆琅和施慕然也是正色了起来。看着沉木,听着他接下去的话。“一,便是转告给施小姐的话。”“二,便是对陆公子相说。望陆公子这些日子加紧,高价收粮。”“收粮”听到了关于粮铺的事情,陆琅的神色也是变得格外严肃了起来。“对,若是能将这汀元的粮都收来便是最好。至于收粮的钱陆公子大可放心。”沉木点了点头,同样沉稳。高价收粮,这可是不小的动作,难不成,那郝府又有什么计划了心头这般推算着,陆琅满口应了下来:“好。”,,;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