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时来,都不迟。”即便在北冥朗的面前,贺潇也是丝毫不在意,开口便是暖人心的情话。北冥朗的视线只是在杜微微出现在厅上的第一瞬看向了她,忽的便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看见中毒状况的杜微微时对贺潇所说的话:“她很特别。”现在看来,的确格外特别。只一眼,北冥朗便收回了视线,收回眼,看向了自己面前的菜。直至坐下来,杜微微的眸子才真正地第一次看向了北冥朗,先前已是听贺潇提起过这人,此刻真的看到本人,脸上的那道伤疤倒是给了杜微微不小的震惊。面上的神色却是掩饰的极好,并未表现出来。“这位,便是”杜微微有些试探推测的语气出口。“朗少主。”贺潇的话头接的十分自然,手牵着杜微微并没有放下,说话的一瞬间也是轻轻地拍了拍。北冥朗的头微微抬起,眸光看向杜微微,薄唇轻动:“见过暗阁阁主。”闻言,杜微微先是一愣,而后扬起一个明媚的笑意:“朗少主抬举,我不过是担了一职罢了。”“阁主谦虚。”北冥朗的身子坐得极为板直,话语也是极为规矩。杜微微打量的目光看了看北冥朗,心底重重地翻了一个白眼,这人,开口闭口皆是礼语,真是古板无趣。又一次扬起了淡淡的笑意,杜微微收回了视线,拿起了手边的筷子,开始吃起了东西。菜才入第一口,杜微微的眉头便轻轻皱了起来,声音低道:“菜都凉了”声音虽低,却是厅上的所有人都听得十分清楚。紫蔻动作极快,从一旁上前,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歉意:“紫蔻这就撤下去热一热。”眉头一挑,杜微微的手却是猛地一把拦住紫蔻的动作:“无妨,冷了照样吃。”紫蔻一顿,第一瞬竟没有反应过来杜微微的意思。贺潇的眸子敛下,心头却是有着浓厚的笑意。北冥朗一直是漠然的神色,现在杜微微坐在了自己的面前,便是说那失息散的方子确实有了效果,也意味着,自己此刻除却医治好苏无双来换取失息散的解毒方子以外便再无他法了。听闻杜微微说的话,北冥朗也是瞬时反应了过来,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这些菜可是不合朗少主的口味,怎的都不见朗少主动筷”特意夹了几筷变冷的热菜送到口中吃下,甚至还夹了一筷送到了贺潇的碗中,直到看着贺潇同样也吃了下去,这才轻柔地开了口,十足的女主人的风范。北冥朗的视线微动了动,看了看菜,又看了看杜微微和贺潇,声音沉沉:“阁主何故这般挖苦北冥,阁主怎会不知晓北冥所求。”没有急切,也没有怒意,北冥朗只是平平淡淡地将话说出。“啪嗒。”筷子放在碗上的声音清脆响起,杜微微抬起头看向北冥朗,笑意更加客气。“本妃醒来不过一天的光景,虽听夫君所说甚少,可也是知晓这有来有往的道理。”顿了一瞬,声音的温度逐渐冷了下来,“朗少主是何来自信,觉得我们王府一定要将那失息散的解方给你”贺潇坐在杜微微的身旁,始终没有开口,神色淡淡然,双手拢在袖中,目光平视着前方,也并不准备多说什么。紫蔻依旧站在一旁自己的位置上,头微微垂下,心头却是有着极为浓厚的笑意,王妃依旧是以前的模样,对于自己看不惯的人,向来不心慈手软。北冥朗的脸色稍稍变了变,他自是知晓杜微微能够坐上暗阁阁主的位子,已是因为家传,二,也定是她有这般的能力胜任,此刻听了杜微微开口说的几句话,更是肯定了自己心头的想法。“北冥当然是知晓有来有往,所以也说了,只要失息散的解方到手,便会立即开始给无双”“朗少主果真是想的好啊”陡然间,杜微微的声音拔高,一下子将北冥朗的话语所打断。“暗阁既然有法子能解得失息散的毒,便也能解开那千里白。”重新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在碗中,筷子不断地翻动着,将那鱼肉翻来搅去,末了,轻轻地冷笑了一声。一时间,气氛僵到了极致。紫蔻愣了许久,一字一字地回想着自家小姐说的话,心头浮现而上的第一个疑惑便是,原来暗阁知晓这么多解北冥毒药的法子,那为何夫人先前再三吩咐的模样,好似分外害怕那北冥一族呢北冥朗原本一直平静着的面色终于是有了一丝裂缝,视线里的光如旧,却是带着了一丝警惕,看向了杜微微,这暗阁阁主,倒是不容小觑。杜微微也不抬头,筷子依旧翻动着那已是看不出何菜的鱼肉,笑意十足向着贺潇开了口:“夫君,我看这饭也吃得差不多了,不若早些结束,明日,还要送这朗少主离京呢。”自始至终,贺潇没有开口说话,保持着一个姿势坐着,浑身那淡淡的冷意却是丝毫不减,心头上,却是愈发溢出的喜意,这丫头,向来能说会道,怕是现在那北冥朗心头已是让她给说的害怕了。既然她唱了这白脸,自己,便来唱这红脸罢了。良久的寂静,北冥朗的视线落在杜微微的身上,始终未离开,那心头上确确实实已是有了一丝担忧。“微儿心性直爽,说话直了些,朗少主,莫要介怀。”下一瞬,贺潇的手端起了酒杯,向着北冥朗的方向扬了扬,唇边也是勾起了淡淡的笑意。闻声,北冥朗的视线才微微地收回了,看向贺潇手中的酒杯,顿了一瞬,却是没有拿起自己的杯子,而是径直起身,那刀疤也是随着他开口说的话,微微地动了起来:“今晚我便会给无双公子解那千里白之毒。”言罢,才一把将自己面前的酒杯拿起,也不顾贺潇那举着的手,仰头一口而尽,而后长袖猛甩,转身便离开了正厅。,,;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