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潇的身子没有动,抱着杜微微的手却是渐渐地收了紧。沉木的神色丝毫未变,身子微微弯着,向着贺潇的方向保持着做礼的姿势一动不动。片刻的寂静。沉木的头未抬,却是沉声又道了一句:“王爷于王妃而言,分量极重。沉木所言,也定是王妃所想。”又是片刻的寂静。“如果她醒不了,保全我,又有什么意义。”贺潇回过身子,看向了自己的前方,话语也是寥寥落下。沉木的身子猛地一僵,竟再也说不出话来。抬起眼,最后一眸,便是黑白两色相交入了里间的背影。沉木的神色久久未动,眸子始终看着那已是空无一人的门前。天回过身,视线里也是有着不少的决绝,转身看向了沉木,话语也是沉沉:“于王爷而言,王妃又何尝不是那最重要的人。”低下头,再看了一眼腰间挂着的石记器,大步向着另一间屋子走去。徒留下沉木一人在原地,满地的萧瑟。手中紧紧地抱着杜微微,贺潇的步子更加透着了坚定。从石门处入内,是一个约莫三人并排大小的门,未抬手,贺潇的身形已然扬起了功力,衣袍也是无风自动地飘了起来,屋门也是一瞬时打开了来。霎时,一片凉意十足的风已是猛然吹来。整间屋子,经过一下午的光景,已是被改成了池子,池内已是注满了凉水,池中央,是一个大理石材质的半高圆台,左侧,是一扇关着的巨大石门;右侧,是不断往池子中流淌的冰水。水流并不快,池中的水也不过到贺潇小腿的地方,眉眼间一阵凌厉,而后重新垂下,看向了自己怀中的女子。女子一如既往苍白无力的面容,却是始终,都好似带着浅淡的笑意一般。大掌轻轻地拍了拍杜微微的手臂,贺潇的眸子深深垂下,靠近了杜微微的面庞,一个吻,轻轻然落在了杜微微的额头上。“微儿,别怕。”一吻落下,贺潇的身形瞬时飘起,抱着杜微微一道,落在了池子中那半高的圆台上。也便是脚步落下的一瞬间,左侧的石门轰隆隆地向上移动,打开了来。一刹那,小块的碎冰已是铺天盖地一般猛地倾泻而下,直直地向着那池子内落去。贺潇的动作也是极快,落在那圆台上,将杜微微的身子轻轻放下,眉眼间顿了一瞬,也是片刻便做出了决定。大掌猛地扬起,贺潇的手已是一把抓住了杜微微的肩头,而后掌风萧然而出,杜微微的身上的衣物已是应声碎裂开来,向着空中扬去。冰块的滑落速度极快,只片刻,便已是将淹没过圆台,将杜微微赤裸的身子完全包裹在了其中。贺潇手中的动作也是毫不拖沓,大掌一把拖住了杜微微的身子,保证她的头露在冰面以上,而下一瞬,贺潇已然感觉到了自己的脚踝处传来的那刺骨的冰冷正逐渐往上。杜微微的发也已是沾湿,双眸紧闭着,似是完全感觉不到这外处的冰冷。“另有一人同于冰水中,输内力传导于冰入毒者体内。”贺潇的脑中,不断盘旋而上的是,便是木黛所写的关于那解毒的方子。眸子死死地锁在杜微微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空着的大掌一把重重地拍在了自己的胸口,霎时间,黑色的衣袍也是陡然碎裂开来。几近眨眼的时间,池中的两人都已是坦诚相见。冰块,愈发地多了。寒气也是开始腾绕而上,从四面八方向着贺潇和杜微微环绕而来。贺潇的手从杜微微的后腰穿过,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身子,两个人的身子紧贴在一起,贺潇也是愈发感觉到了冰冷。除却周遭满满的冰冷,那更加逼人的寒气,便是从杜微微的身上散发而出。“爷”左侧的石门处,天的视线便是在一开始便避了开去,“这冰块一个时辰会放一次,右侧的龙凤口中是可以饮用的冰水。”停顿了一瞬,天的声音也显得有些恍惚了起来,“若有事,爷定要叫我”随着这最后一句的落下,石门也是缓缓地关了起来。贺潇的手紧紧地搂着杜微微,身子几近是被这周遭的寒冷所冻住,可当视线看见杜微微的苍白面色时,终是猛地一咬牙,抱着杜微微,让她端正地坐在了圆台上,自己却是猛地一下子,跪在了她的身后。双膝跪下,池子底部已是漫过圆台的冰冷的水瞬时从膝盖处传到了他的体内。杜微微的身子刚以着盘坐的姿势坐好,便因为没有支撑而重重地向后倒去。跪着的贺潇双臂瞬时展开,一把将杜微微搂抱在了自己的怀中,坦诚的身子相靠近,贺潇只觉得那冰冷好似也退散了不少。“微儿,坚持住。”贺潇早已是被冻地无法说出话,却还是在杜微微的身后,靠着她的耳朵,轻声却有力地道了一句。下一瞬,贺潇手中动作飞快,一把撑起了杜微微的身子,而后手中翻出一个掌印,霎时,全身功力尽出,双手重重地落在杜微微的后背上。整个池子内,底部为水,上部为冰,贺潇和杜微微的身子全部都没在了冰块下。一室静谧。贺潇闭着眼,开始将自己体内的热力不断地传导给杜微微。心头重重地道了一声,微儿屋外,沉木站在远处,脚步没有半丝的移动,眸子里也是沉沉无色的光,始终,都看向了那石门进出处。天一人,独自守在了那池子左侧的屋子内,视线一瞬不瞬地凝在了石记器上,生怕若是自己的一个失时,便会误了王妃的治疗时间。同样未眠的,便是紫蔻。推门而出,紫蔻披了一件稍稍厚些的衣物,站在木黛屋外的阶上,没有一丝的困意,只是微微抬起头,看向了那沉沉不已并不晴朗的夜空。子时已是过了。小姐,该是开始解毒医治了。思至此,紫蔻的心头愈发地纠了起来,眉头也是紧紧蹙起,眸子里慢慢带上了水光。小姐,您一定要好起来,,;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