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公公的身子一抖,明显感觉到穆云新托住自己的手带了力道,正重重地捏着自己的手臂。“新儿。”海公公刚想开口说话,一道沧桑透着力道的声音已是从身后响起,正是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穆天德。穆云新的视线挪动,终是看向了发声的方向,眉头微微动了动,手中捏住海公公的力气却是丝毫未减:“儿臣,给父皇请安。”声音里,先前的浅浅无力已是消失地一干二净。穆天德眉头深深地皱了皱,看向了穆云新好似扶着海公公的手,转过身,声音重重落下:“进来吧。”嘴角浅浅一笑,穆云新手中的气力却是陡然一下子增大,而后重重地将海公公推了出去。身子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海公公的心底早已是浓厚的不快,身子站定,想要抬头看向穆云新时,却是只感觉到龙涎香在自己身旁飘过,黑色的披风从自己的眼前一闪而过,穆云新的身形已是入到了御书房内。再回头时,早已是不见了穆云新的踪迹。典舒并未跟上,而是低垂着头,退到一侧,静静地等着穆云新出来。手中的拂尘重重一甩,海公公的眉头也是凛起,步子大踏着,往回走去。书房门前,依旧一片寂静。日头渐渐地从云层里露了脸,金色的光一丝一丝落下,给整个汀元,染上了一层煞是有韵味的色彩。天色刚亮起,王府前厅,便已是坐了两个人。一夜浅眠,苏无双睡得并不踏实,杜微微的毒,绝非他所能解,可偏偏贺潇又言这北冥族人在府上,看样子,这其中,定有深意。贺潇一宿未眠,依旧是守着杜微微,却是不敢再向着她传送热力,天色刚亮,已是第一个来了这前厅。“贺潇,那人,当真是北冥族人”北冥朗还未到前厅,此刻,只有贺潇和苏无双,两人的手边,皆是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贺潇的脸色格外深沉,修长的手指微微弯起,在桌边轻轻地敲着,似是在思索什么。苏无双一头白发披散而下,倚靠在椅背上,身后,隐匿在暗处的,是一声黑衣,带着黑帽的冷面。见贺潇半晌都未回自己的话,苏无双倒也是不恼,收回视线,拿起了手边的茶盏,微微地抿了一口,眉头轻皱了一皱:“这茶,没有先前的好喝。”听见此话,贺潇本深沉的神色瞬时间有了反应,视线投向了自己手边的那杯茶,心头忆起的,便是自己因为阳春之事,竟不允许微儿在府上种茶,也便是那之后,再未喝到过那般带着果香的茶。袖下的手猛地一下子攥成了拳头,贺潇的眸子狠狠地凛起,视线落在远处的地面上,身上寒意四起。“爷”片刻过后,却是天从外头现了身。贺潇和苏无双的视线瞬时,便看向了他。天的眉头上有些焦急,话语却是依旧稳重:“那北冥少主,说是要见王妃”眸光微动,贺潇的心头思绪转得极快:“见王妃”天这才反应了过来,重新改了口:“说是要见暗阁阁主。”一瞬间,贺潇的视线里已是带上了浓烈的杀气。苏无双愣了一瞬,似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话语有些犹豫地出口:“暗阁阁主”而后停顿了许久,慢慢地回想着天的话。“王妃是暗阁阁主”身子一下子站了起来,苏无双的声音里也是涌上了浓烈的不可置信。贺潇的眸子微微轻瞥了瞥一旁的苏无双,倒也是未多说什么。却也是以因为贺潇的这一个眼神,苏无双瞬时便明白了,杜微微便是那暗阁阁主还未来得及再多询问什么,另一道声音已是从厅外传了进来:“王爷。”正是神色平静不已的沉木。天微微撇过头,余光看向了沉木。沉木一个抱拳,向着贺潇做了一礼:“沉木斗胆向王爷请求,由王爷,代为执掌暗阁阁主之权。”苏无双的心头早已是一片惊讶,现在的状况,竟已是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贺潇没有说话,只是依旧坐着,眸光冰冷沉沉,看着沉木的方向。沉木也未再多言,抱拳弯着腰停顿了一小会儿,视线里沉沉不已,而后,竟一下子重重地跪了下来,双膝猛地落地,发出了极为明显的声响。“只求王爷,能救得王妃”沉木的手抱着拳,下一瞬,竟一下子,向着贺潇,磕了头,额头重重地撞在地面上,声响极大。眉头终是锁了起来,贺潇的手掌从袖中悄然伸出,运了功力,向着沉木的方向动了动。同时刻,沉木已是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一股力量托起,竟再也拜不下去,抬起头,眸子带着些泪光,看向了贺潇,瞬间便明白他的意思。“去将北冥少主请来。”贺潇手中猛地一动,声音也是沉沉而起。沉木心头安下大片,起身,一个箭步,便是抢在了天前头而去。“北冥少主”苏无双并未错过任何自己听到的消息,探究的话语已是出口,“北冥朗”视线转过,看向了苏无双,贺潇开了口:“他言他母亲因为失息散病了十年,所以并不知晓如何解毒。”话语,虽是陈述,但作为贺潇十几年来的挚友,苏无双早就听出了他的意思,嘴边勾起一抹冷笑:“是真是假,试试便知。”半晌,北冥朗终是现了身,身后跟着的,便是上了年纪的刘克,不过此刻,刘克已是换了一身武装,明显对这王府内的人,有着不小的敌对之意。北冥朗的神色格外严肃,披着一袭灰色的披风,脸上的刀疤显得格外狰狞,大步便跨入了厅上。只是刚跨入,本寒意十足的面前,便有了一丝波动,因为他,看见了除却贺潇外的另一人,苏无双。步子停了片刻,北冥朗的身子已然在第三个方向坐了下来,神色一片浓重,视线紧紧地锁在了苏无双的身上。,,;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