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汀元京都上上下下都已是知晓了大皇子穆云古被立为储君一事。只是,更令人关切的,却是贺潇被削去大将军一职的事情。“你们听说了吗大将军被削职了”“真的假的怎么可能”“是真的告示都贴出来了,就在皇宫门外的告示栏上呢”“我的乖乖,这怎么回事”“说是什么大将军玩忽职守,不好好连兵,所以才削职的”“瞎说怎么可能,我儿子就在京都大营里,那贺将军可是天天去操练场拉练的,这可做不了假”“谁说的清呢这富贵人家的事我们怎么可能会懂”水沐清披着加厚了的披风坐在了殿门处,天已是往冬天所过,汀元向来都并不寒冷,便是最冷的时候,也只需要一件厚披风便够了。只是水沐清,却是从受伤那日后,身子越发地虚弱了下去。此刻坐在了殿门前,披风很是完全地披在了身上。眼神有些空洞,看着殿院内略显萧瑟的场景。“拿着。”易若的身子已是从廊下走近了水沐清,手中拿着的,是一个刚浇好的汤婆子。水沐清的神色愣了一瞬,侧过眼,抬起眸子,看向了易若拿着的东西。眸子里动容了些许,而后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意:“谢谢。”伸出手,接过了汤婆子。汤婆子已是被易若细心地用绒布包裹好,丝毫不会烫手,水沐清的神色又是一顿,心头一阵暖意。易若的身子也是在水沐清的身旁站定,眸光也是看向了殿院内,并未开口说话。将温暖的汤婆子抱在了怀里,水沐清的眼神浅了许多,眸光眨了眨,淡淡的笑意涌上。“易若,谢谢你。”易若的神色不变,依旧浅淡地看着远处,声音里平静不已:“王爷的吩咐罢了。”闻言,水沐清才抬起了眼,看向了站着的易若,停顿了许久才开口道:“我明白,那日之后,我便没有了任何用处。”这一次,易若的眉头动了动,顿了一瞬,才低下了头,对上了水沐清的眼。水沐清的眸子里早已是没有了以往的那般妖媚,清澈的眸子里是水光一般的亮,看着易若平静地不像话的眼,又低声喃喃了一句:“我都明白的。”转过眼,易若重新看向了远处,眉头上是浅浅的凝光:“你错了。”眸子猛地睁大,水沐清头上的水玉步摇晃了一晃,也同样看向了远处。“王爷,从不留无用之人。”闻言,水沐清的眸子睁得越发大了起来。再没有了停留,易若已是一个转身,往远处走去。独留下水沐清一人,面色无神,眼眸看着不知名的地方,停顿了许久许久。“当家的不好了将军被削职了”一个蓝色布衣的小厮已是匆忙跑入了店铺的里间,语气匆忙,却是压得极低。里间的最大的一间屋子里,灰色衣袍的男子正拿着手中的账本细细地看着,听见闯进来的小厮惊呼的模样,眉头轻皱了皱,却是未有责备的意思,刚忙站起了身,向着他跑来的方向走了几步。“你说什么”陆琅的心头猛地一沉,匆忙问道。小厮明显气喘吁吁,深深呼了好几口气,才稍稍平复了下来:“当家的,贺潇贺将军被削去大将军的职位了”眉头猛地皱起,陆琅只觉得心头沉意绵绵,越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昨日丰谷节,本是杜微微为丰谷天女,却不知怎的,这最后行拜礼的,竟是皇后娘娘,自己托人去皇宫打听,却是什么都没有打听出来,很明显,宫里的人都十分避讳昨日的事情。今日一大早,便是听说大皇子穆云古被立为太子,可事情还未完全消化,便又来了一个更为惊人的消息。小厮依旧喘息着,看着陆琅半晌不说话,心头也是疑惑不已:“当家的”猛地回过神,陆琅的神色越发凝重:“你说的,可都是当真的这种事,可万万来不得半点假。”小厮一听,反倒是有些着急了,当家的人心善,对于手下的人都是极为宽容,而他们也都知晓,这离尊王妃和家主夫人又是要好的闺中密友,便想着,这离尊王和家主定也是关系较好,一看到了那宫门口的告示,便赶忙跑了回来禀告。“当家的当然是真的小的哪敢拿这事开玩笑告示都贴在宫门外头了”这下,陆琅的心头终是发现了有不对的地方,眉头重重拧起:“备车去离尊王府”话音刚落,清脆的女声已是响起:“六郎你要去哪儿”下一瞬,黄色翩跹衣裙的女子已是从门口走了进来。小厮见状,赶忙低了头,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句:“见过夫人。”施慕然的神色浅浅一笑:“小李,我都说了多少次,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多礼数的。”被唤作小李的小厮摸着头嘿嘿地笑了笑,身子很闪出了屋子,末了,还留下一句话:“当家的,我去备车”见着施慕然,陆琅的眉头才稍稍舒展了开,大掌搂过施慕然的肩头,柔声问道:“天寒,怎么不多在屋子里坐坐”“你呀,就知道让我躲在屋子里,我的屁股都要坐出老茧了”施慕然撒着娇,已是抱住了陆琅的腰。陆琅的眉头轻轻一挑,笑意里带着戏谑,大掌已是顺着施慕然的腰滑下:“是么让我来摸摸,生了多厚的茧。”“哎呀”一声娇呼,施慕然已是赶忙转了身,躲开了陆琅的手。陆琅的心头情绪也是好了不少,看着施慕然现在的模样,心底里,思绪温润。“六郎你还没说你要去哪儿呢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施慕然撒着娇,躲开了陆琅的手,却是换了一个方向又扑进了他的怀里,陆琅的手搂住施慕然的肩头,神绪慢慢沉缓,搂着她的手也是久久未动:“我们,去离尊王府。”,,;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