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难以避免的事情,韩母走的有些突然,但却也可以说是必然。这年头兵荒马乱,能养大三个孩子实属不易,作为代价,韩母已是积累了一身的病痛,酿成大病只是迟早的事情,韩大炮的突然离家,只不过是触发疾病的一点而已。这两个月和病魔作斗争,韩母早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能在死之前,再见一面最放心不下的小儿子,这对韩母来说,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她心里应该没有什么遗憾了。或许正如韩母口中所说的那样,平安就好。能听到儿子说起最近几个月在部队的经历,以及结交的那些亲如兄弟的战友,韩母心里至少能踏实许多。但韩大炮却心有遗憾,他知道母亲心里还有牵挂,要是今天他能毫发无损的回来,母亲兴许就能更安心的闭眼离世。可惜老天爷捉弄,偏偏让牛金泉那个畜生给毁了。一言不发的走出房间,韩大炮首先找到韩老大和老二,三兄弟凑在一起,简单交谈了几句。韩老大和老二得知老母亲已经去世的消息,顿时泪如泉涌,跪在地上悲痛欲绝的哭嚎着。相比起来,韩大炮面对母亲去世反而表现的格外平静。他没有流一滴眼泪,更没有精神崩溃。和平时一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得。但他越是这般无动于衷,弟兄们对他就越是担心。“大炮没事儿吧,他娘过世,他怎么能这么冷静”“是啊,这小子看起来可不像那种不孝之人,这会儿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会不会是之前被那伙瘪犊子给打坏了”弟兄们对韩大炮很不放心,纷纷做出猜测。“我看他是一时间受打击太大,有些反应不过来吧。”廖北风心里也是担心。韩大炮这一天的经历,真是比大戏里唱的还要夸张,反应不过来也实属正常。“依我看他和你半斤八两,都是什么都不说,憋在心里跟自己较劲。”季千寻瞪了廖北风一眼,对这样的谬论不以苟同。“行了,现在不是东拉西扯的时候,大炮家里出了这档子事儿,大家能帮忙的都行动起来,争取在回部队之前,让韩母能入土为安吧。”廖北风不想在这上面多说什么,吩咐了一句,弟兄们顿时散开各自忙活了起来。这边忙着处理韩母的身后事儿,而另一边,逃走的牛金泉则一刻不耽误的开始召集人马。在张庄镇上的一家茶楼里,牛金泉一脸的焦虑,对着身边小弟突然吼道:“人都他娘的死哪去了,每个月来领钱倒是一个比一个准时,现在有事儿要召大家帮忙,一个个全他娘的给老子磨洋工。”“大哥,这您还真怪不着大家,这次突然召集,大家一点准备都没有,自然没那么准时。”跟着牛金泉逃出来的牛二虎还肿着脸,在一旁陪笑着说道。“去去去,马上去给老子催。一个个他娘的磨磨蹭蹭,等他们把人都集合好来,那群混蛋早他娘跑了。”牛金泉一脸不耐烦表情说道。但还没等牛二虎去办,茶楼外就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和吵杂的交谈声。牛金泉就坐在茶楼二层靠窗位置,抬眼就能看到茶楼外的情况。这一眼看去,只见茶楼外数十上百号青年各个手拿刀棍,迅速朝茶楼聚集而来。“说曹操曹操到”牛金泉一拍桌子站起身,几个大踏步便匆匆下楼。牛金泉面露狰狞,一刻都等不下去了,将手底下分管各村赌档的几个小头目召集起来,简单交代几句便拉着上百人的乌合之众,直奔北阳胜村赶去。这一次牛金泉显然是要动真格的了,他在张庄镇混了这么多年,今天还是头一次收到死亡威胁。这种祸患若是不除,对他来说,今后类似的事件就必然会接连不断发生。报仇也好,杀鸡儆猴也罢,今天这么大张旗鼓的出手,要是讨不回一个说法,牛金泉以后也不用在这张庄镇一带混了。对于这个滚刀肉,乡亲们都是忌惮不已,一看这架势,街上行人很自然就让开了道,不少人甚至直接紧锁门窗,如避灾星一般。来小镇置办丧葬用品的乾坤兄弟和杨必书,在一家棺材铺门口目睹了这一幕。“这谁啊,这么嚣张。”卢坤并没看到为首的牛金泉,在那人群之中,只看到上百号人拿着刀棍,像是要找谁寻仇。“该不会是牛金泉那个瘪犊子玩意儿吧”卢乾好奇的在人群中扫了一眼说道。“不好,这么搞下去非出大事儿不可。”杨必书是聪明人,之前又听说牛金泉在这十里八乡的势力,一下子就猜出这伙人的目的。“还真是那瘪犊子玩意儿啊”卢乾显然也有这样的危机意识,一听这话立马就联想到了一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他们这么多人,还有砍刀。”“快,快回去叫人”杨必书意识到事态紧急,他们加在一起不过才十几个人,手上又没家伙,要是真和这群地头蛇打起来,非得闹出人命不可。这里距离军营并不是很远,也就十来公里,跑步回去搬救兵应该能赶得上。“你们两个回去搬救兵,我去稳住老大,那小子要是发起疯来,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杨必书匆匆决定,这个时候他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人家都打上门来了,还稳个屁啊,你回去搬救兵,我们哥俩还有一把子力气能打,还能给老大搭把手,就这么决定了。”卢乾反驳了一句,不给杨必书讨价还价的机会,带着卢坤便快速朝北阳胜村跑去。“让弟兄们先躲躲,救兵没来之前,尽可能不要与他们起冲突。”杨必书急忙交代一句,事态到了这个地步,只能祈祷廖北风能以大局为重了。,,;手机阅读,